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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狐貍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城外的時候,四五百名百姓正坐在山坡的空地上發呆。羅寒在人群前方,拿著一個辣醬罐子擺弄。
這辣醬是羅寒從地球帶進來的。作為一個蜀省人,辣醬簡直就是生命必需品。羅寒的空間里常備大量辣醬,尤其是知道第二次晉升試煉將會很久的時候,更是瘋狂補貨。但他還是沒想到,需要在這里待上二十年,所以在進入西游場景后羅寒就一直省著吃,以至于吃完的罐子也舍不得,沒想到現在居然排上了用場。
辣醬好吃,但如果把你放進一個密閉的辣醬罐子里,是什么感受?反正戚尋煙是受不了。這小妖怪身上到處都是紅褐色的辣椒碎片和鮮艷的紅油,全身火辣辣地,幾只細腿不斷拍擊著厚厚的玻璃罐,但在消聲符咒的作用下,喊出的任何話語都不能讓人聽見。
這群百姓也很納悶,這個全身包裹在黑褐色甲胄里的人用妖法殺死活尸,將他們救了出來后,就拿著一個奇怪的罐子發呆,也不和他們說話,時不時還露出得意的笑容。要不是偶爾沖過來一兩只活尸被他隨手切成碎片,他們肯定會認為這家伙失心瘋了。
“主人,你怎么能干這么缺德的事?”小狐貍看了眼被羅寒塞進罐子的大蜂,頗有些同情地說道。
“缺德?你問問他們,這里面裝的是控制活尸撞破他們家門的妖怪,我這樣做缺不缺德?”
羅寒的聲音不大,倒也沒別的人聽見。小狐貍搖搖頭道:“隨你了,我帶人進城清剿活尸了。”
“去吧,給我留幾個最丑的在這里,我有用。”
“好嘞。”小狐貍依言留下幾個丑妖怪,領著大隊進了城。
羅寒站起來,對一眾百姓說道:“大家在此好好休息,本座手下妖兵已經前去清剿活尸,要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重返家園。本座有點事情要處理,失陪一下。”
隨后也不管百姓們如何,領著幾個丑妖怪進入了旁邊得樹林。
羅寒擰開瓶蓋,將戚尋煙倒了出來,將她身上的壓制符咒用一根手指挑開。戚尋煙立刻化成人形,變成了一個只穿著肚兜的美麗女子,只是身上散發著辣味的香氣,皮膚東一塊西一塊的紅著,很是狼狽。
“你這個混蛋!惡棍!下十八層地獄的壞種!你竟敢這么對我,我要吃了你!”
羅寒耐心聽她罵完,笑瞇瞇問道:“在那里面的滋味不錯吧?想不想再住幾天?”
戚尋煙立刻閉了嘴,羅寒點點頭道:“看來你是不想回去咯,那我問你,這玉符到底怎么用的?”
戚尋煙脖子一扭:“我是不會說的。打死也不說,就算你把我關回去也不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羅寒點點頭,問道:“這樣啊。你看這幾位大哥怎么樣?”
戚尋煙看了周圍幾個丑妖怪一眼,皺著眉問道:“什么怎么樣?”
“也沒什么,你要是乖乖聽話就算了。你要是不聽話,那就沒什么利用價值了。這幾位兄弟修煉不當,化形得不太理想,可能找不到媳婦兒,正好讓你給他們做媳婦兒,也算發揮你最后一點可利用價值了。我想他們不會介意娶同一個媳婦吧。”
一個丑妖怪嘿嘿傻笑,邊哈喇子邊說道:“不介意不介意,俺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妖怪。”
戚尋煙看著幾個丑妖怪畸形的面容,尤其有兩只癩蛤蟆成精,臉上滿是膿包,其中幾個膿包還破裂開來,往地上滴著黃色的膿水,心里不由得一陣惡寒,但仍舊搖頭:“我不會背叛夫人的。”
“嘖嘖,何苦呢?”羅寒搖頭道:“你用你那顆發育不完全的腦袋好好想想,你落到我手里,玉符也在我手里,那些傻不愣登的活尸還能翻出什么浪來?我手下這一票妖兵殺過去,活尸還不是要完蛋?我之所以要你告訴我玉符的用法,只是想集中活尸,省點事情,盡快解決這件事,少死一些無辜的人。你這樣頑抗,對你和靈煙夫人也沒有任何好處,完全是損人損己,有必要嗎?”
戚尋煙思索一下,羅寒說的似乎沒錯,她已經被抓住,用來控制尸蟲和收集人腦的玉符落在了羅寒手里,怎么也不可能再回到靈煙夫人手里。與其委屈自己,還不如乖乖聽話。
想了想,戚尋煙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要保證,事后放了我。”
“沒問題。”羅寒一口答應下來。
“這玉符只有我們神筆山一脈的修煉口訣才可以驅動,就算我告訴你口訣,你也沒有時間修煉。”
羅寒無所謂道:“那你來驅動好了。”說著將玉符丟給戚尋煙。戚尋煙的實力也就跟那只蜈蚣精相仿,羅寒根本不怕她耍花樣,何況她的腦子和經驗閱歷,比那只蜈蚣精差遠了。羅寒對那玉符也沒有絲毫興趣,他到底是人類,對活尸這種滅絕人性的玩意還是非常抵觸的,收集的人腦他也沒辦法使用,只求能盡快解決活尸的問題。
戚尋煙拿到玉符,閉上眼睛催動法訣,感知到城中尸蟲的位置,隨后控制著它們,將城中活尸被聚集在一起,妖兵們輕易就剿殺了他們,然后迅速趕往下一座城市,在戚尋煙聚集起國師后再次滅殺,效率不要太高,而且徹底清楚殘留。
羅寒雖然沒有再以安國大將軍的身份出現,但妖兵都是他的人,把功勞歸到他身上不成問題,倒也沒有大不了的。
清理完白獅國的活尸后,羅寒讓小狐貍領著妖兵等候,順便將戚尋煙禁錮起來,然后自己去了王都一趟,得到了國王的授權,全權處理周邊國家的活尸問題。隨后羅寒相貌的蟲族傀儡也來到了妖兵之中,頂替了羅寒的位置,羅寒自己仍舊保持著全身鎧甲的形象,領著妖兵開進其他國家。
這當然是一場趁火打劫的援助,羅寒指使自己的傀儡,向每一個受到活尸影響的國家提出了苛刻的條件。雖然苛刻,但羅寒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白獅國的能力,而活尸也用一次滅城證明了自己的破壞力,這時候再苛刻的條件也是可以接受的。
十天之后,最后一座活尸出沒的城市被清理。
戚尋煙找到羅寒:“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我說過只要活尸的問題解決了,你就可以離開。不過玉符你必須留下,那里面收取了你最初收集的東西,我不能讓你帶回去。”
“好。”戚尋煙很爽快地將玉符交給了羅寒,羅寒也沒細看,收入腰間的儲物錢袋說道:“你可以走了。”
戚尋煙點點頭,轉身離開。等到戚尋煙走遠,羅寒才拿出那枚玉符,輕蔑一笑,自言自語道:“跟我耍小聰明,可惜我根本沒打算讓你順順利利回去。”
手掌一用力,玉符化作一捧粉末,飄落在風中。
戚尋煙走出去十來里,突然腦袋一暈,倒了下去。迷糊中,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成精后遇到靈煙夫人的點點滴滴的往事。等她醒來時,被她藏在頭發里的玉符已經消失不見。
戚尋煙氣呼呼地繼續上路,她知道自己遭了那個暴風的暗算,但她自認為自己耍小聰明在先,也不好意思去找他對質,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去迎接靈煙夫人的怒火。
在她離開后,夢魘慢悠悠地出現,拿出地圖看了一眼,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羅寒沒有去管戚尋煙,早在他答應戚尋煙事后放她走的時候,他就通知了東都的孟飛,讓他看到夢魘回來后通過夢境聯系他。在羅寒看來,戚尋煙是必須死的,羅寒畢竟是人類,無法認同靈煙夫人和戚尋煙做的事,只不過考慮到戚尋煙還有利用價值,才留了她一命。等到夢魘解決掉靈煙夫人,自然會順手殺掉戚尋煙這個幫兇。
一萬妖兵出現在王城,場面極其壯觀。雖然這些妖怪大多面貌丑惡,舉止粗魯,但王城百姓卻并不厭惡他們,因為他們現在是英雄。尤其是一座城市的全滅,給了人們更大心理震撼,讓他們更加意識到,這支妖兵的重要性。
對于很多妖兵來說,這可能是他們妖生最輝煌的時刻。王城百姓們自發地拿出瓜果蔬菜乃至肉食,來犒勞這些“勇士”,甚至還有人類女子,向一些長得不那么丑的妖兵暗送秋波,上演了一出出限制級的愛戀。
身為暴風洞府出戰的最高層,羅寒以忙于修煉為由沒有去見國王,不僅沒有讓國王生氣,反而得到了夸贊,說是為了黎民百姓連修煉都耽擱了。對比平時在東都享受供奉,有事的時候卻沒了影的暴風洞府其他幾位妖王,不知道好了多少。也不知道那幾位正在妖界奮斗的同學知道后會是什么表情。
雖然沒有以暴風的身份出現,羅寒身為人類統領,還是要去見國王的。由于實質上的妖兵首領小狐貍玉瑤大肆吹噓羅寒的功績,國王不吝封賞,不僅提升爵位增加封地,還開放了寶庫,任由羅寒挑選一件寶物。
在國王的帶領下,羅寒來到了白獅國的寶庫。
在寶庫門口,國王對羅寒說道:“愛卿看上什么東西盡管拿,出來時和寡人說一聲便是。”
“謝陛下。”羅寒應了一聲,走進了寶庫,大門緩緩關閉。
說實話,羅寒并不是很興奮。白獅國的寶庫里大部分東西來自之前的王國,羅寒帶兵攻破王城的時候已經簡單過濾過一遍,并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值錢的珍寶。然而羅寒從卡西塔王國弄來的珍寶價值已經不菲,說是富可敵國一點不夸張,對錢財什么的真的沒什么興趣。
在寶庫里隨便轉悠了一下,羅寒隨手拿了顆包裹著一只大蟲子的琥珀就準備出去。這時突然在放琥珀的架子后面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動。這股波動并不強大,但卻給感知到它的人帶來非常安心的感覺,非常地平和中正。
羅寒繞到架子后面,從一堆盛放珍寶的盒子找到了一個用白玉雕琢的盒子,那種波動正是從這個盒子里傳出來的。羅寒打開盒子,卻發現里面放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夜明珠。
羅寒拿起夜明珠,真元滲透進去,卻發現這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夜明珠,頂多就是個頭大了一些。
“奇怪。”羅寒有些拿不準,但波動的的確確是從這里傳來的,他相信自己對能量波動的感知不會錯。
想了想,羅寒將夜明珠拿開放到一邊,才發現能量波動的來源竟然是這個白玉盒子。
“莫非這寶物就是這個盒子?一個盒子能有什么用?”羅寒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這寶庫里也沒什么值得拿的,索性就拿了這盒子回去讓寒清衛看看,他是裝備大師,說不定會認識這東西。想到這,羅寒不再猶豫,拿起盒子就走向寶庫大門。
推開門,國王仍舊站在外面,驚訝道:“愛卿這么快就選好了?”
羅寒點頭:“臣多蒙陛下賞賜,錢財無缺,看到這個盒子非常別致,因此就直接拿了它。”
國王點點頭道:“這盒子寡人記得,是之前王國盛裝傳國信物的盒子,可惜在我們攻破王城前,信物就失蹤了。寡人在御書房見到這盒子,覺得挺不錯的,剛好當時有人進貢了一顆珍稀的夜明珠,就拿來裝了那顆夜明珠。”
羅寒道:“里面的確是顆夜明珠。想不到這盒子還有這樣的來歷,不過臣還真不知道前朝的傳國信物是什么東西?”
國王回憶了一下道:“寡人還小的時候曾經聽父王提起,前朝立國時曾經得到一位高人相助,高人曾經送給前朝開國君主一枚玉環,據說可保人長命百歲,百病不生。那位開國君王也的確活到了九十多歲,世間少有。因此那枚玉環就成了傳國信物。不過后來的君王也有早喪,想必傳言不實,只是這玉環還是成了前朝的國君信物代代相傳。后來寡人看了王宮之中前朝的記載,說是十九年前這枚玉環失蹤了。或許真的是前朝氣數已盡,才會被我們取而代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