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本就是設計師留下的一個可以獲取基地的設定,既然是基地,就要保證安全可靠。十幾支隊伍才能拿下的話,誰敢保證以后這里面不會有人做壞事?老實說,要不是不愿意承受過大的損失,我都不想告訴你們,自己吃獨食不香嗎?”羅寒正色道:“反正情況我也說了,愿意參加就參加,不愿意參加別怪我不給你們喝湯,你們自己想想吧。”
眾人思索,其實基地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并沒有實際意義,唯獨一條,這里的時間比例非常夸張,和地球達到了一年比一天的地步。充裕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別的不說,享受生活也是不錯的,畢竟試煉者沒有壽命的煩惱。可是,哪怕地府在西游記里被孫悟空映襯得再無能,那也是主管萬靈生死的地方。最重要一點,風險和收益成正比,一個偌大的場景,就算只是讓它脫離管控,其任務也不會很簡單。
但很快,眾人就達成了一致,想在試煉場混得好,瞻前顧后怎么行?有任務不做是傻的。
“跟你干了。”無極率先表態:“一個超時間流速的根據地,可不是輕易就能遇到的。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這要還不干,我怕我會后悔。”
火云也道:“不是每個場景都有人告訴我們怎么做,我覺得這就是天意。這要是不做,上對不起天意,下對不起自己。”
逆天行簡單一個字:“干。”
剩下花語和昊天,互看一眼,也道:“同意。”
羅寒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打算在這次任務結束后一個月內進入地府完成任務。”
花語道:“有必要這么著急嗎?”
“隨著我們參與場景發展,場景內的魂靈已經出多過進,我們每耽擱一年,場景內的生靈總數就減少一分。而且,隨著西游開啟,留給我們中一些人的時間已經不多,早些解決這些事,也好盡力備戰最終主線。”
眾人想想也有道理,這一戰之后,唐僧就會出發,數月后抵達五指山,西游就將正式開啟,那時候再來做這個任務,萬一出什么意外,耽擱了主線,得不償失。于是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處理完這事,羅寒才問道:“這次任務物品收集,是大家一起行動還是單獨行動,火云呢怎么看?”
火云是去實地考察過的,這時說道:“根據我去南荒所見,十萬大山里妖族橫行,即便是幾大巨頭,也只能圈定一小塊區域稱雄,對周邊區域只有威懾而無實際控制能力。要安全最好當然是聯合行動,但我在十萬大山的時候聽說,仙靈石出世的地方多為上古妖仙洞府,其中禁制重重,稍有不慎,被困十天八天都是常事,再加上各個洞府開啟前的準備時間不定,方位也是難以提前預測,如果我們聚集在一起,很有可能在時間結束時還湊不夠仙靈石。所以我的建議是,兩到三隊一組,拿下一個洞府算一個,如果本組集齊,再去幫助別的有需要的組。這樣可以盡可能保證不因為時間耽擱進度。”
羅寒點頭:“你們怎么看?”
昊天道:“火云兄去過,他既然這么說,自然有他的道理,總好過我們瞎動作。”
無極也道:“實力不濟任務失敗我都能接受,要是因為時間來不及失敗了,我得氣死。我支持分小組。”
花語道:“可是,如果分開行動,如果遇到麻煩怎么聯系?”
羅寒道:“如果你們信任我的話,可以讓嗎,夢魘給你們留個印記,只要你們入夢就可以直接聯系到他。不過我不想騙你們,留下這個印記,夢魘隨時可以進入你們夢境,而且如果我對你們有壞心思,可以讓他盜取你們的記憶。你們自己選,我不強求。”
除了無極和火云,剩下三人陷入了糾結。毫無疑問,讓夢魘留下印記等于將自己的隱私全部開放,要不要看全憑夢魘的意志,如果羅寒對他們有想法,他們就沒有秘密可言。但夢魘這樣的溝通利器,又確實非常好用。
“算了,寒風,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這種隱私全部不設防的感覺我還是不能接受,再怎么說,我也是一個女人。抱歉。”花語率先拒絕,理由無可挑剔。
“我也接受不了。”昊天糾結了半天,他很想和暴風拉近關系,棵始終過不了自己心理的坎。
“沒關系,人之常情。”羅寒并不意外,說到底,他們對羅寒的信任程度還是不夠。
“我可以。”出乎意料的,一向冷酷顯得難以接近的逆天行卻同意了。
羅寒有些好奇:“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
逆天行不解釋,但羅寒卻明白,他雖然話不多,但很高傲,既然相信羅寒,就會完全相信。這樣的人平時不會有什么親密舉動,但關鍵時刻卻是值得信任的。
想了想,羅寒說道:“好吧,再有幾天就是仙靈石出世的日子,我們先把隊分好。”羅寒道:“我、火云、逆天行各帶一組,大家各憑意愿,兩兩一組,分開從不同地方入山,這樣不管哪里出現了仙靈石,都可以有人及時趕到。”
“我跟暴風。”花語第一個表態,所有人都知道,暴風的實力強勁,羅寒又是運籌帷幄,做事又很公平,跟著他是最輕松的。不過百花畢竟都是女孩子,也沒人有這個臉和百花搶。無極便道:“那我和火云一組。”昊天無所謂,戰歌實力也是不弱,跟戰歌和跟火云差不多。
分組完畢,眾人各自帶隊,踏上了旅程。
眾人沒有進入大唐國境,而是選擇了從吐蕃向東南方向走,在南部邊境沿高山過境,然后插入南荒十萬大山外圍。之后分散開來,從不同方向進入。
十萬大山是妖族樂土,但也并非荒無人煙。在十萬大山外圍生活著許多人類,在這個場景里他們被稱作越人,風俗習慣和中原大同小異,顯然是設計師偷懶,沒有設計那么多東西。
暴風和百花就來到了十萬大山外的一個寨子。這個寨子有百來戶人,過著自給自足的農耕生活,對于外來人有些抗拒,但態度還算客氣,并沒有直接將他們驅趕離開,但也沒人邀請他們去自家落腳。
羅寒站在寨子中央,對身邊秦虎說道:“龍,你說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歹我們也是生面孔,又是這么多人,就沒人來問一下我們是什么人?從哪里來?來這里做什么?他們不怕我們是山賊嗎?”
秦虎當然知道羅寒只是隨口抱怨,并沒有在意,否則他的反應一定是沉思。“說不定人家正遇上大事,懶得理我們。”
話音剛落,就聽見寨子外傳來大聲呼喊:“來了來了!快把祭品送出來!”
這時寨子里響起了嗩吶和銅鑼的聲音,來源正是寨子中央的一間大房子,隨之房門打開,四個赤膊大漢抬著一口用黑色顏料畫著奇怪花紋的大箱子走了出來,伴樂跟在后面,一路吹一路走,正好從試煉者們旁邊經過。
羅寒大奇:“這是干什么?祭天還是祭祖?怎么祭品還用一口箱子裝?這也太草率了吧?”
一個嗩吶手聞言看了羅寒一眼,卻不停止演奏,很快回過頭,只是剛剛的眼神有些不善。
花語突然說道:“這種地方獻祭品,我怎么覺得有點......該不會是獻祭活人吧?那口箱子看起來也足夠裝一個活人了。”
“不會吧?”羅寒再仔細看了那箱子一眼,精神力探出,隨后臉色難看起來:“還真是這種陋習。”
秦虎低聲道:“要阻止嗎?”
羅寒想想說道:“先看看是什么妖怪敢索要這種祭品。沒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說不得也要好好教訓一下這種惡妖。”
說到底,羅寒等人還是人族,哪怕渾身妖氣,也改變不了他們內心的認同感。對于妖吃人這種事,不在身邊也就算了,再身邊是絕對要管的。
眾人跟隨送祭品的隊伍走出寨子,就看到一個牛頭妖怪趾高氣揚地站在一個小土包上,旁邊還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干瘦老頭。見了送祭品的隊伍,牛頭妖怪道:“讓牛爺爺看看這次的祭品質量怎么樣?”
四個大漢放下箱子,其中一個開箱,露出一個雙眼緊閉的少女的臉,相當地清秀可人。干瘦老頭介紹道:“她今年十七歲,身體健康無病無傷,容貌也是寨子里公認最出色,不知道圣使滿意嗎?”
牛頭妖怪打量了幾眼,點頭:“還不錯。”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牌子交給老頭,說道:“五年之后,再準備好祭品。”
老頭拿到牌子,唯一露出來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喜道:“多謝圣使,小的一定督促寨民,好好準備。”
牛頭妖怪走到箱子邊,伸出大手一把拽住少女的脖子,如同拎小雞一樣將少女拎了出來,抱起少女就大步離開了。
一眾寨民眼看牛頭妖怪走遠,都是長出一口氣,這時老頭注意到羅寒等人,大聲道:“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
羅寒嘀咕:“總算有人問了。”隨后說道:“你們剛剛是把活人送給妖怪了吧。我知道你們在這里生活不易,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也不說你們什么。告訴我,是哪個妖怪向你們討要的祭品?這妖怪在什么地方?我們幫你們干掉這妖怪永絕后患。”
眾人聞言大驚,卻并不是欣喜,反而竊竊私語,言語中竟是諷刺羅寒不自量力。老頭更是直言不諱:“年輕人,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白白送了你的性命也就罷了,萬一惹惱了山神,降災給我們,你擔待得起嗎?”
羅寒也不生氣,說道:“山神?神會要你們用活人做祭品?不過就是個妖怪罷了。我既然敢管這事,就有把握干掉這妖怪。你們盡管告訴我,他在什么地方就是。”
老頭道:“年輕人,我看你也是好意,我就告訴你,山神大人神通廣大,不是你能對付的。山神大人瞪一下眼睛,就是電閃雷鳴;跺一跺腳,就是地裂山塌;吹一口氣,就是暴雨傾盆。你這樣的小年輕,為了一時意氣枉送了性命的,我見得多了。自己送命倒也罷了,還連累別人遭災,我想這也不是你的本意吧?”
小秋不滿道:“你這老伯也真是奇怪,我們好心幫你們除妖,你怎么盡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你們就甘愿一直這樣送活人給那什么山神來保寨子平安嗎?”
不料老頭點頭:“一個祭品能換五年風調雨順,為什么不愿意?就算沒了山神,如果碰上災年,死的又何止一兩個?”
“你瘋了!”小秋難以置信,這老頭不僅不覺得有錯,反而有些感激山神的意思,似乎山神收祭品保風調雨順是一件恩德,人命竟然比不過一個風調雨順。
“小秋,別說了。”羅寒暗嘆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老頭的話雖然是歪理,但是站得住腳的。生活所迫,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只是有道理不代表羅寒就同意,他有自己的價值觀,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沒有能力去改變倒也罷了,既然有能力,他就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他身邊。“既然你們不愿意說,那我們自己去找。”
一聲口哨,一條黑色巨龍從天空劃過,在眾人頭頂盤旋。
“尊敬的主人,有什么吩咐?”
“追蹤一個牛頭妖怪,帶著一個人類女子。不要驚動他,看他最后到了什么地方。”
“謹遵您的指示,我的主人。”黑骨飛上高空,一對豎瞳左右掃視,很快就發現了目標,追了上去。
黑骨并不算羅寒的仆從,但其飛行能力和龐大的體型使得他成為了一個出色的載具,所以羅寒這次把他一起帶了出來,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地面,老頭有些驚訝于羅寒竟然召喚出來了這樣的巨大怪物。在他的認知中,越龐大的生物實力就越強,這時候他有點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有可能殺死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