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元發現張北國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著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有些迷惑。
“那幫醫生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還問我來著，是誰給我做的縫合，我當時裝昏糊弄過去了。”張北國嘆了口氣，“科長，你以后小心一些，這種事性質很嚴重的。”
秦天元不知道的是，醫學倫理道德委員會早在三十年前就禁止非醫務人員不得對傷患進行任何急救診療措施，甚至有執業醫師證的人員在非醫療機構以外地方操作時也必須要有急救資格認證嗎，違者從嚴從重處罰。
張北國看秦天元神色奇怪，問道：“科長你狀態有點不太對啊。”
秦天元馬上回過神來，急忙岔開話題，“我沒事，我在想畫像的事。”
說著秦天元拿起了畫像仔細端詳著，感嘆道：“真是神乎其技啊。”
張北國看了看也點頭表示贊同，但是沒有吭聲。
秦天元看了他一眼，“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張北國面無表情的說，“你是領導，你做決定。”
秦天元嘆了一口氣，把畫像仔細折疊收好，“肯定是不能交給局長的，只有在方時南和柳迎雪兩個人之間選一個了。”
張北國想了想說：“方時南不好對付。”
“確實那個老家伙眼光毒辣，老奸巨猾，一看就不好糊弄，最重要的是他和局長認識，這點不得不防啊。”秦天元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后想了想，“那就選柳迎雪好了。”
秦天元嘆了一口氣，有些不情愿的找出柳迎雪的通訊ID發了個好友申請過去。
“你什么時候搞到柳迎雪的通訊ID的？”張北國有些愕然。
“上次她抓我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想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用上了，果然。”秦天元說道。
“撩妹技術真是吊。”張北國舉起了個大拇指，“拿段紅顏的東西給柳迎雪獻殷勤，你不怕尹容錘死你嗎？”
秦天元的良心頓時遭受了一萬點譴責暴擊，他惱火的說道：“你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對方拒絕了你的好友請求。”
秦天元愣住了，隨后憤怒的不停地反復添加好友，我還就不信了。
“叮咚，您的好有申請已經通過。”
柳迎雪：“你他媽誰啊？！！！”
秦天元：“我，秦天元啊。”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柳迎雪：“啊，秦天元，你是怎么知道我ID的？”
秦天元：“這不重要，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
柳迎雪：“晚上啊，哦。我看一下，我知道有一家牛排餐廳味道不錯，每個人供應200g真牛肉，還送300克人造肉，環境也很不錯。”
秦天元：“？？？你是不是想宰我一頓？我就是想跟你認真說點事，吃什么飯啊，選一個私密地方，就咱倆。我給你個驚喜，有一件寶貝給你看。”
柳迎雪：“……”
柳迎雪：“晚上十點，等我消息。”
隨后柳迎雪就再也沒了，秦天元有些得意，想宰我一頓，門也沒有啊。牛排那玩意又貴又難吃，幸好被我機智的識破了。
張北國看著秦天元得意洋洋的樣子，冷不丁說道：“你選柳迎雪是不是因為這個傻娘們好騙？”
“柳迎雪能在特案局里獨領一組人馬，那必定是有背景有人脈，我選她就是看中這一點，她有沒有能力不重要。”秦天元解釋道，“這個鍋她來背正合適，說不定她很樂意接手這個線索呢。年輕人嘛，都比較沖動，尤其是她這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必定急于做出成績，我給她一個絕好的機會，她是不會拒絕的。”
張北國深深的看了秦天元一眼，忽然反問道：“你不也是嗎？”
秦天元微微一怔，不過他很快明白了張北國的意思，很認真說道：“我不一樣，我不會拿兄弟們的血來染紅我的頂戴。”
張北國沉默了一陣，“為什么信任我？”
秦天元瞪了他一眼，“咱們之前還一塊在城郊被人打的跟孫子一樣，同袍浴血，這種過命的交情我不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張北國微微哂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你這話特別像電視劇里的經典橋段，被人這么說的恰恰就是臥底。”
“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我信任你是有根據的。”秦天元被人質疑眼光當時就怒了，“敢不敢打賭？父子局？你輸了就是我兒子。”
張北國斜著看了秦天元一眼，“合著你怎么都不吃虧啊？”
秦天元忽然收起了笑臉，很認真的說道：“沈為民在局里盤踞多年，在這個系統里根子也深，說不定和其他保密部門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你不一樣，你是部隊方面調來的，是外人。”
張北國搖了搖頭，“你太大意了，沈為民周清遠都當過兵的。”
秦天元很認真的看著張北國，說道：“總之，我是相信你的。”
“光咱倆人有點少啊。”張北國說道。
“信任這種東西很難建立起來的。”秦天元忽然問道，“你覺得寶元怎么樣？”
“他不像個特工和情報人員之類的，之前應該是某個保密部門的，或者是警察。”張北國想了想說道，“這小子有手藝，不像是玩槍的。”
“那我再看看。”秦天元嘆了口氣。
“小丫頭呢？”張北國問道。
“姚琪是沈為民招進來的，不好說。”秦天元搖了搖頭，“尹容就更不用說了，我連她底子都沒摸清楚呢。”
“沈為民急于擴充十九局的勢力，這是個機會。”張北國沉思了一下，提議道。
“夠嗆，沈為民肯定第一時間安插心腹和自己人，說不定還會有人往里摻沙子和耳目，人手來源太雜不好甄別。”秦天元搖了搖頭，“最好是找機會，把我放出去，獨當一面。”
“所以你要努力往上爬，爭取多立成績早出成績。”張北國想了想，有些惋惜說道，“這個畫像是個機會，可惜要讓給別人了。”
“如果我把畫像交給沈為民，他再讓我去找人，怎么辦？”秦天元翻了翻白眼，“就靠咱仨去送嗎？我還沒頭鐵到這個程度。”
張北國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秦天元忽然問道：“你為什么會信任我？”
“和你信任我的理由一樣，你也一塊被人摁頭暴打，肯定不是你做局坑我們的。除非你狠到連自己都坑，不過那我也認了。”張北國表情有些陰沉，“知道嗎，之前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我的頭都會事先跟我說清楚，有什么危險心里都數，出了事就認命，不會埋怨誰，因為咱干的就是玩命的活。”
“可要是有人故意坑你，讓你去賣命還讓你稀里糊涂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給這種人干活，老子心里不爽。”
秦天元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走吧，時間不短了，趕緊回去吧。”張北國拍了拍秦天元的肩膀，“領導，送你一句話，慈不掌兵，心該狠還得狠。”
秦天元沒有說話，默默的跟著張北國返回了檔案館。他剛進辦公室，姚琪就翻了翻白眼，“秦哥，你跑哪里去了，剛才沈老板找你，你又不在，還問我你去哪了。”
“找我干嘛？”秦天元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