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元一下就明白了，一號目標的存在有沒有真憑實據不重要，只要別的國家有類似的部門，十九局也就有存在的意義，這是對等存在原則。
無論是煞有介事的戰略欺騙也好，還是腳踏實地的探尋真相也好，你有的我也要有，這是大國之間的博弈。
或許這才是十九局真正存續下來的原因，而不是真的去找什么一號目標。
“那我們的對手其實是這些同樣的部門？”，秦天元忽然感悟到，什么是同行之間才是真的仇恨。“我們還需要繼續去找找一號目標嗎？”
“當然要找了，這是十九局的任務。”沈為民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個一號目標到底存不存在還兩說呢。”，秦天元感覺有些蛋疼，他懷疑沈為民在坑他，“局座，您不會給我下什么指標吧，在多長時間內拿出多少證據來。”
“這一點倒是不需要。”沈為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因為我們的同行會幫我們拿出證據的。給你一句忠告，以后不要再說一號目標存不存在這種蠢話。”
秦天元馬上明白了，一號目標存不存在這個事情是不需要討論的。
因為一號目標必須是真實存在的。
無論是10001部隊，還是彌利亞聯邦特勤局，都會竭力拿出證據，沒有證據也會制造證明。
“那我的下一步工作重點呢。”秦天元立刻立正站好，準備洗耳恭聽。
“第一，尋找任何一號目標存在的蛛絲馬跡，凡是有可疑的都要追查到底，要給出結論。”沈為民表情嚴肅的說道。“在追查過程中，如有遇見阻礙，你有應急處置權力。”
“第二，嚴防10001部隊與聯邦特勤局等秘密機構向我十九局管轄區滲透，如有發現類似機構的人員，可立即處置。”
“第三，可適當處置一些異常案件。”
秦天元馬上詢問道，“這個異常案件標準是什么？”
“標準是你覺得是異常案件，那么它就是異常案件。”沈為民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天元，“還有不清楚的嗎？”
秦天元愣住了，這算什么標準？
沈為民忽然伸出手拍了拍秦天元肩膀，“記住，一號目標是長久的事，不必急于一時。異常案件最容易出成績，但是要把握好尺度，不必多費心，畢竟這些成績對于十九局來說有些雞肋。”
“你出去要注意最要緊的一點，就是防備其他的秘密機構，他們才是真正的威脅。”
秦天元哪里不明白沈為民的意思，一號目標當做指示精神掛在心上就行，異常案件可做可不做，十九局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干死同行。
秦天元十分想吐槽，這種話你直說就好，非得繞來繞去，扯什么一號目標。
不過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秦天元可不敢說出來，他想了想問道，“有沒有關于一號目標的資料。”
沈為民轉過身來，伸手一指，“都在那里面。”
秦天元抬眼望去，心里立刻涼了半截，沈為民身后是一面巨大的鋼鐵閘門，足有十米高，五米寬。
黑漆漆的大門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一號倉庫。
這時，周清遠帶著兩個身穿制服的背著電磁步槍守衛走了過來，他朝沈為民點了點頭。
沈為民和周清遠兩人掏出電子加密卡遞了過去，經過驗證之后，兩個守衛一人拿出了一把鑰匙，插入了大門的機械鎖上，擰開露出了里面第二重鎖，隨后推向兩邊背過身去。
沈為民走了過去，掏出掛在脖子上的一把鑰匙，插入之后，經過密碼、指紋、聲紋、瞳孔一系列驗證之后，沈為民再退了回來。接著，周清遠走過去重復了一遍步驟。
隨后兩個守衛轉過身來，上前拽住門把手，輕輕一拉，厚達一米的鋼鐵大門被拉開了。
里面的空間如同足球場一般的大，一排排直達頂棚的貨柜架子上面擺滿了一個個紙箱。
“都在這里面了？”秦天元懵逼了，看著猶如防核地堡一般的倉庫，“這是有多少東西。”
沈為民嘆息了一聲，“有關一號目標所有的檔案都在這里了，你可以慢慢看。”
秦天元沉吟了兩秒，很認真的問道：“局座，那個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
當然，沈為民也沒有逼著秦天元要全部看完，畢竟一號目標是一個長期的任務，一輩子的任務，不急于一時。
不過這次秘密基地之行所帶來的信息量沖擊，讓秦天元頗為頭疼，可以說是心力憔悴。
他以為自己獨立出去，自立門戶了，就可以瞎浪了，結果沈為民這個前浪就把他這個后浪給結結實實的拍在了沙灘上。
真以為十九局是咸魚部門嗎？
那是不可能的，努力去工作吧。
嘖嘖，你瞅瞅，沈為民給他訂的三個任務，一個是超長期目標，一個中長期目標，一個短期目標。
只有短期目標可以自由發揮，另外兩個就是坑爹了。
先不說一號目標這個事情，就說要對付兩個同行的這個任務。他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秦天元現在面臨的困境是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同行，能了解才有鬼了。
同樣是秘密機構，十九局都把自己藏這么隱蔽了，對手估計也差不到哪里去，自己別說找這些同行了，就是想了解點對付機構的信息很難。
雖說十九局一些情報資料，但是沈為民說讓他別指望能有多少有用信息，而且這些資料找起來有些麻煩，畢竟十九局從來不搞電子存檔那一套，全是紙質檔案，對在檔案庫里，全靠人肉搜索。
別問為什么不存儲電子設備里，問就是防備AI，沈為民對電子設備安全性的不信任感簡直是根深蒂固了。
秦天元很惆悵啊。
都說萬事開頭難，他這個更難啊，作為堂堂解放被禁錮鴿子協會副會長，他手里缺錢，少人，還一大堆事。
他滿臉疲憊的邁進調查科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自己三個咸魚手下在聚眾吸貓，場面極其不堪。
他氣的都想當場報警了，陰著臉訓斥道：“都干什么呢，不好好上班，劃什么水。”
姚琪等人一看秦天元臉色，頓時知道他心情不好，連忙坐回到了鴿子的座位上，打開電腦裝作努力的工作。
秦天元嘆了口氣，隨手撈起小黑貓，坐在了椅子上，一邊擼著貓，一邊愁眉苦臉的在想著事情。
姚琪戰戰兢兢的拿著一份文件走到秦天元面前，小聲說道：“科長，這是特案局發給你的昨晚落霞灣碼頭行動報告，需要你來補充一些細節，還有總務處讓咱們也交一份傷亡和物資損耗報告。”
秦天元神游物外的點了點頭，“放那吧，我一會寫……咦，不對啊。”
他一下回過神來，“我都已經死了啊，還寫什么報告。”
說著，秦天元站了起來，“張哥，寶元，昨晚行動最后收尾情況怎么樣了，有沒有漏網的？”
張北國想了想，“這個不是很清楚，機動特遣隊趕到之后就接管了現場，最后也是他們清理的，應該沒有能跑出去的吧。”
秦天元頓時覺得不妙，轉身沖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