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我想明白了!”大喜的蓋倫,差點就大聲喊起來,幸好老兵的本能,讓他在發聲之時調低了音量。
“笨!”
“呃……”
坦克只一個字,就完全澆滅了蓋倫的興奮之情。
“我們下去看看。”蓋倫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又聽到坦克的奇怪的安排。
“為什么?”
“那個法師剛才經過那個樹之后,就沒有再出現,而且他肯定是我們亞特蘭人,應該沒有多大的危險。”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們亞特蘭人?”
“這片魔獸森林,除了北方獸人和我們亞特蘭人,還能有哪兒的人?獸人有法師么?”
“對哦。”
“你平時多動動腦,多跟組長學學看事情的思路,不要常常顯得那么愚蠢。”
“……”蓋倫臉紅低頭……
“別泄氣,你才跟組長一年呢,我跟組長差不多四年了,我進組里之前別人叫我‘鐵塔’,進組之后組里的人叫我‘木頭’。”
“哈!”蓋倫露出了微笑,同時也很吃驚,可以稱得上組里“副組長”的坦克,還有這樣的過去。
“走,我們下去,雖說對方是帝國的人,但是也得小心,很多時候自己人捅自己人更陰險更用力。”
“是!”蓋倫聽完坦克的話,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精神振奮的先行迅速的下了樹,下去的同時還掛了一條繩子。
坦克可是長矛戰士,一身中型盔,再加他那把比其他人使用的還長還粗的長矛,如果不借助這根繩子,他在樹上爬上爬下還真的有點困難。
蓋倫到達地面后,抽出了背上的兩把劍,背靠大樹警惕防范著四周可能會出現的攻擊,并等待著坦克的下來。
雙劍士注重攻擊是世人都知道的,而蓋倫卻反其道而行之,相對于攻擊,他更加善于用雙劍來防守。
他那靈活的雙手,矯健的步伐,施展出身法和技能后,只要兩把劍不被斬斷,一般的攻擊就別想傷害到他。
“啪。”不管怎么小心,坦克的一身重量,在落在地上時,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響。當然,這點響動,對于森林的環境而言,一般不會有什么問題,除非遇見聽力特別好的人,可以分辨出森林常有的聲響和人體落地的聲響之間的區別,從而發現坦克的所在位置。
再說,坦克和蓋倫,本就計劃主動出擊了,會不會被別人聽見,已經無所謂了。
“那個法師在那顆樹的背后,我走前面,到那里之后,你左我右包抄。”坦克一到地面,就對蓋倫說道。
“嗯。”
坦克也將背后的長矛抽了出來,雙手握著,矛刃對前,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向法師藏身點走去。
坦克剛走幾步路,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了,停下了腳步。
“不對!”
“怎么了?”
“我們不該現身!那個法師走著走著,突然就停在那顆樹后,很大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我們主動出擊,不就變成他在暗,我們在明了……”
“那現在怎么辦?”
“唉,我還是沒組長那么深謀遠慮,現在只能等對方先出手了,他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那顆樹后面了。”
坦克和蓋倫正準備先找個掩體,再看看情況,還沒有開始行動,就被一句詢問聲打斷,這應該也算“對方出手”了吧。
“你們是凡爾賽要塞的士兵?”
坦克和蓋倫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那個法師的詢問,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是帝國皇家近衛魔導軍團的副團長,杜克。”那個法師也不在隱藏,從坦克和蓋倫準備包抄的那顆樹樹上跳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自報了家門。
“坦克,那家伙過這么久爬樹才爬這么高?”蓋倫竟在意的是,杜克法師爬樹爬得太慢了……
“咳咳……別人是法師,能跟你雙劍戰士一樣?”坦克回答了蓋倫,但是立即就想到,此時根本不是談論這事的吧。
“你們這是藐視法師的尊嚴么?”杜克法師本來就惱火,跟維納院長分開后,不敢走“震懾之路”的他竟然迷路了,之后還遇見了一條夜叉魔狼,幸好那條夜叉魔狼好像已經有了獵物目標……
作為一名尊貴的法師,又是顯耀的近衛魔導軍團的副團長,杜克什么時候這么狼狽過?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罪?之前跟著地位比他高的維納院長還沒什么,與維納院長一分開,過慣了奴仆下屬伺候的杜克就泄氣了。
一路上,不適應魔獸森林環境,受傷、迷路、魔獸威脅等等,一齊沖擊著杜克法師的心神,表面上慌里慌張,心里面更是有團無名之火,越燒越旺。
好不容易遇見兩個可以使喚的小兵,他們竟敢無視我的存在?不知可畏!
“雷擊!”杜克滿臉怒火,瞄準當先的槍戰士,直接使出他刻錄的攻擊力最大的魔法!
一道耀眼的閃電,從杜克法師的法杖上激射而出,用光了法杖上鑲嵌晶石能量的閃電,眨眼就竄到槍戰士坦克的面門。
坦克在聽到這名法師是自己人時,已經放下了警惕之心,甚至還輕松的回答了蓋倫一句話。
長期駐守凡爾賽要塞北門的坦克,本就很少同法師打交道,平時也沒發現要塞駐軍里的法師有其他特別的地方,他根本沒想到,這個來自于帝都的法師,翻臉如此之快,殺心如此之重!
坦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直的承受了這足以致命的一擊,以至于他的整個臉面都被閃電絞爛了……
眨眼就死亡了的坦克,他的身體成為空洞的軀殼,沒了協調身體的大腦,很快就無力的跪在了地上,接著又撲倒在地面上……
“這就是無視法師的后果!”杜克向好像被嚇呆了的蓋倫,用自我感覺是無比威嚴的聲音說道,同時取出了新的一顆魔法晶石,準備更換掉魔法杖上已經毫無光澤的那顆。
杜克殺掉坦克后,他心里根本沒有任何負擔心里,不就一個小兵么,在他眼里,小兵如同草芥一般而已。
長過頭了的草芥,影響到了法師大人的心情,不割掉留著干嘛?能被法師大人親手殺掉,來消散一下法師大人心中的怒火,也是死得其所了。
“現在你來回答本大人的問題,你是不是凡爾賽的士兵?”杜克一手拿著新的魔法晶石,一手拿著魔法杖,眼睛看都沒有去看蓋倫。
在帝都,只要在一群小兵或者奴隸,甚至平民面前,殺掉他們中的一個,他們立馬會驚慌而逃,或者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怎么,嚇傻了?或者你也想死了!”杜克很奇怪,他都裝好了魔法晶石,那個拿著兩把劍的小兵卻半天沒有任何回應。
杜克抬起了頭看過去,他發現對方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但是又只是站在那里,不復仇也不逃跑。
“犯賤!要我動手你才回是么?”這種小兵,杜克在帝都也不是沒見過,基本上都是些沒多少見識,不知道這社會有些人是惹不得,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同時膽子又不是很大的。
杜克準備嚇嚇對方,讓這個小兵聽話帶路,帶他找到凡爾賽要塞的駐軍,維納院長之前就說過,在到凡爾賽之前就會遇見要塞的駐軍,還真遇見了,但是遇見的確是兩個卑賤的小兵。
“咻……”一聲輕微卻又怪異的風聲從杜克耳邊傳來,他本將注意力放在了蓋倫身上,已經提起了魔法杖釋放了一個帶著“麻痹”效果的金石混合魔法――一絲閃電的樣子――給了蓋倫,此時他對周圍其他方向完全沒有設防,這聲風聲輕易的劃過了他的手腕。
一絲鮮血出現在杜克舉著魔法杖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杜克只是看了一眼,并沒多在意,因為只有那一絲鮮血而已,而且也只傳來非常輕微的疼痛。
但是緊接著,杜克感覺全身裸露出來的皮膚都傳來了輕微的疼痛,他用手去摸,臉、手、喉嚨都有血絲!
杜克終于感覺有問題了,他準備把魔法杖往地上杵一下,釋放“抗拒之環”,但是一陣強烈的疼痛從手腕傳來,這次不是血絲,是濺射出了一片血!
“啊!啊!啊!”杜克本想彎腰去撿魔法杖,但是這次裸露出來的身體都出來了劇烈的疼痛,疼的他都慘叫出聲來了。
“啊!救我!”杜克身上傷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甚至連帶有抗魔屬性的法師袍都開始出現了裂口,杜克忍不住都向蓋倫求救了。
杜克漸漸的成為了血人!
隨意走了幾步就躲開了“麻痹”閃電的蓋倫,此時他還是一臉的怒火望著杜克,就那樣望著已經萎縮到一團的杜克。
臉上是怒火,他的眼睛卻噙滿了淚水……
蓋倫收起了雙劍,最后一次狠狠的看了杜克一眼,轉身走向趴在地上的坦克尸體旁邊,將坦克抱了起來。
蓋倫抱著比他大差不多一倍的坦克的尸體,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坦克,我們先去找到組長,之后就帶你回家。”蓋倫抱著坦克尸體向“震懾之路”方向跑去。
跑走之前,他那噙滿淚水的眼睛,用復雜的眼神,看了一眼不停慘叫著的杜克的背后不遠處,那里有一片枯葉叢。
從蓋倫的位置看去,枯葉叢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