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
“我,我覺得,公司有些規(guī)章制度讓我覺得很難以忍受!所以我才提出想辭職的。”
“規(guī)章制度?”白清清仔細(xì)的回想了一遍,的確,他們好像是有這么個東西。
“那你說,你不滿意哪條規(guī)章制度,或者說是哪些規(guī)章制度?來來來你說出來!”黃峰絞盡腦汁想了半天。
最后憋出一句,
“我覺得……我覺得我們的工作量有些大?!卑浊迩鍥]忍住笑出了聲。頓時整個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其實尷尬的只有黃峰一個人。白清清強(qiáng)忍者笑意,開口說道:“你說,覺得我們的工作量有些大?”
“對!沒錯!我就是覺得我們的工作量有些大!我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和年輕的時候相比了,高強(qiáng)度的工作量讓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長此以往,恐怕我會種下很多病根!”黃峰定了定神,堅定的說著。
好像他的確就是因為這么個理由而罷工想要辭職的。白清清收回了自己的笑容,回復(fù)了,平時開會時嚴(yán)肅刻板的模樣。
只聽她冷冷的對黃峰說,
“你說你覺得工作量大,但是你現(xiàn)在每個月拿到的手里的工資又有多少?多勞多得這個道理人人都清楚!可是你現(xiàn)在居然可笑的嫌棄工作量太大。那好,公司里也不是沒有工作量不大的部門,比如采購部門。那里的工作量就不大?!秉S峰打了個寒顫,采購部門是最清閑的一個部門,他們只是負(fù)責(zé)采買物資的。
工作量少也就意味著他們的工資不高。白清清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想把他調(diào)去采購部門嗎?
不要??!他一點也不想離開現(xiàn)在的崗位!
“既然你的身體吃不消,想要一份工作量比較小的工作的話,那不如就去采購部門吧!只是在那里你的薪資也是比較低的。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明天就把你調(diào)過去!”
“不不不!”黃峰連忙擺手,他可不想去那里。
“你看,你覺得工作量大,就要罷工辭職,那我就把你調(diào)去工作量小的部門,可你還是不愿意?你到底想怎么樣??!”黃峰沉默了。
趙長青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黃先生,我聽起清清說過您。您之前一直是在二叔手底下的,后來被調(diào)到了白氏集團(tuán),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聽說您女兒還在上中學(xué),要是作為家里頂梁柱的您猛然間失去了工作的話,想必也不好和家里交代吧!而且你就那么肯定白露那個沒有一點經(jīng)商頭腦的人會真的重用你嗎?”黃峰震驚的抬起頭,失聲道:“你們……你們怎么知道?”
“您指的是什么呢?是白露暗中派你在白氏集團(tuán)內(nèi)部煽動員工辭職罷工,還是陳平用錢和其他東西賄賂你讓你順便再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趙長青端起了那杯已經(jīng)有些溫度降下來的茶,拿在手里轉(zhuǎn)動把玩著,笑容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嘲諷。
黃峰的手頓時抖得更厲害了。他看起來有些緊張,眼鏡滑落到了鼻梁中間。
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把眼鏡往上扶一些,恍然間眼角余光瞄到了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他又立馬放棄了這個動作。同時有些心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的趙長青和白清清。
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空氣仿佛凝滯住了,兩方都不開口說話。
他們也并沒有想要打破這種局面的意思。但是就算什么都沒有表達(dá)出來,雙方在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東西。
其實到這種地步,趙長青和白清清就可以離開了。該知道的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
但是趙長青還有一個問題。
“黃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可以誠實的回答?!睂γ婺贻p人充滿好奇與真摯的眼神注視著他。
仿佛真的對,只是對一個問題好奇而已。黃峰做了一個動作,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剛才自己是點頭還是搖頭了。
但緊接著趙長青就開口問他了,
“我想知道的是,白露和陳平,誰先來找你的呢?”黃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個有意義嗎?他們不是夫妻嗎?”
“他們是夫妻,但是這個很有意義。”黃峰有些不太明白他這句話。但他還是如實回答了。
“白露小姐。是她先來找我的。之后才是陳先生。”趙長青點點頭,
“他們之間間隔了多長的時間?”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說好只提問一個問題的。”黃峰忍不住提醒他。
他實在是招架不住這個年輕人,要是繼續(xù)問下去的話。他不能保證自己還會吐露出些什么來。
趙長青低聲笑了,沉悶的聲音從胸腔發(fā)出。回蕩在客廳里,但黃蜂并沒有從他的笑聲中聽出快樂意味。
同樣也沒有聽出諷刺的意味。
“一個問題兩個問題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就像你既收了白露給你的錢,又收了陳平給你的東西。這之間并不存在什么沖突吧?你說呢黃先生?就算我今天不問,明天也還是會來問他。只要我有不懂的事情,當(dāng)然會來問你了。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下一個跟你知道的還多一些。到時候就麻煩不了你了。”黃峰算不上強(qiáng)壯的身子的在聽到這話就抖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止是他,這兩個人還會去找別人。如果那個人恰巧知道的比他多的話,那么自己可能就不會再見到他們。
如果那個人的回答讓他們不盡如人意的話,那自己很有可能又再次被找上門。
算了!他只是想過安穩(wěn)的生活而已。并不想被牽扯到這些上層大佬們的爭奪利益的圈子中。
被白露交代任務(wù)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隱晦的消極怠工。只是他沒想到陳平居然也會找上他。
一開始他以為對方是來警告他的,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人卻是來給他派發(fā)其他的任務(wù)。
他能怎么辦呢?就像當(dāng)初沒法選擇自己留在哪個公司一樣?,F(xiàn)在他也選擇不了自己前行的道路。
他只能收下那些東西。或許在那些人的眼里,像自己的這種人,是很好把控的吧!
良久,黃峰緩緩地說道,
“白露小姐找過我之后,陳先生隔了兩天就來找我了。他知道白露小姐來找我做什么,他們應(yīng)該互相商量過吧!但是陳平來找我這件事情,白露小姐卻不知道。他還囑咐我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白露小姐。”
“那么問題來了,他為什么專門囑咐你不要告訴白露呢?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黃峰搖搖頭說道:“我沒有想過。我知道有些不對勁,但我沒有想過。我說過,我并不想扯進(jìn)這些事情中。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壁w長青明白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對著黃峰笑瞇瞇的道別:“多謝黃先生今天為我解答疑問,我很開心,如果有機(jī)會的話,希望我們能夠再見面。”黃峰沒有說話,沒有動作,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清清,我們走吧!”白清清有些懊惱的咬著下唇,看了黃峰一眼就跟著趙長青離開了。
兩人上了車后,白清清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我有些不明白,你剛剛最后問的那兩個問題有什么意義呢?”趙長青的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專心致志的打著方向盤。
不過她聽到了白清清的問話,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從黃峰的回答中,我知道了一件事。白云瑞的死和陳平肯定脫不了干系。說不定陳平也動手了。只不過肯定不止他一個人,這事兒有點兒風(fēng)險,陳平那么謹(jǐn)慎膽小的人是不會輕易做出這種事的。除非他的背后有一個足以將這一切抹平的大人物在幫他頂著。”
“大人物?”白清清有些不明白趙長青說的話。所謂的大人物又是什么樣的大人物?
!
“我想可能是江家那樣的豪門望族吧!你想啊,把和白氏集團(tuán)關(guān)系密切的白家老二都輕而易舉的死了,那說明白白氏集團(tuán)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一回事!要不就是背景實力比白家更強(qiáng)大的人。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卑浊迩逵行┏聊?,她不知道該表達(dá)些什么,趙長青所說的那些人她也知道。
比白家勢力更強(qiáng)大的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到底白云瑞怎么得罪了這些人?
!而陳平那個人渣居然還參與到了兇殺自己岳父的事件中。這簡直禽獸不如!
“雖然我一直很討厭二叔,但是聽到他死訊的那一刻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陳平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呢?!再怎么說說都是他的岳父,他怎么能忍心和外人聯(lián)合起來一起對付他呢!如果被白露知道這件事情,他該以何種面目去面對白露呢?”趙長青聽的出白清清的聲音有些痛苦。
不是因為白云瑞,也不是因為陳平,更不是因為白露。而是因為這其中人性的冷漠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