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柔狐疑地睨著她，擺明了不相信羅月說的話。
羅月著急了，急切的語氣里瞬間就帶上幾分尖銳，“我是你媽，難道我會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
相比之下，蘇小柔要淡定許多。
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媽，你不用激動。”
“呃，”羅月也意識到她剛剛情緒過激，連忙補救，“我其實……”
“我明白?！?
蘇小柔打斷她，“過年這件事情我會問問陸景川的意思，到時候再給你們答復?！?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她壓根兒沒給羅月開口的機會，背著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哪里是女兒，分明是祖宗！”
羅月氣壞了，“陸景川是眼瞎么，看不到阿枳偏偏對這么個玩意兒上了心！”
蘇小柔對蘇海楠和羅月夫婦沒有抱太多奢望，卻也不會惡意去揣測什么。
說到底，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對這份親情有希冀。
所以，哪怕他們只是因為陸家才逢場作戲，她也還是選擇主動給陸景川打電話詢問過年的事宜。
這是她回蘇家過的第一個年，也應該是，和陸景川過的唯一一個年。
想到她和陸景川的婚姻很快就會結束，蘇小柔的心底莫名多了幾分惆悵。
也許，就像阿六說的那樣，她太缺愛，所以就連陸景川那些嚴厲的管教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溫暖。
陸景川，是真的為了她好過的。
可惜，陸景川沒接電話，‘嘟’聲結束后更是直接轉去了語音信箱。
“有這么忙嗎？”
蘇小柔嘟囔了一句之后退出通話界面。
她準備把手機放回包里的時候看到有新消息提示，點進去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師傅，麻煩調頭去陸氏。”
彼時，陸氏總裁辦氣氛低迷。
僅僅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有三位高管被陸景川斥責到懷疑人生而離去。
剩下一個找不到完美借口的林洋，看著boss黑沉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他只有在心底默默吐槽：欲求不滿的男人真可怕！
許久之后，辦公室里才響起陸景川清冷的聲音——
“姜氏的合作案押后！”
林洋驀地抬頭，膛大雙眸，眸底寫完疑惑，“姜家那邊似乎很急切?！?
“呵?！?
陸景川嘲諷的輕笑，“我就怕他不急?！?
“……”
林洋覺得他的腦子有些不夠用，要不然為什么聽不懂boss這話什么意思？
陸景川似笑非笑道：“我不介意他們主動解約?！?
語氣里帶著幾分清冷的肅殺。
林洋知道，這是boss怒了的前奏。
只是，姜氏到底做了什么才讓自家boss前后有了大的轉變？
但眼下并不是滿足他好奇心的時候。
“雖然只是剛剛簽了合約，具體事項還沒落實，但這個時候叫停只怕，”林洋盡著他助理的本分實話實說：“董事會那邊會不少聲音?！?
“平時他們折騰少了？”
陸景川嫌棄地睨了他一眼。
“……”
林洋噎了一下馬上道，“我這就吩咐下去。”
“嗯?！?
陸景川瞇了瞇幽深的黑眸。
片刻后，林洋去而復返。
他腳步匆匆，且苦大仇深。
陸景川挑了挑眉，“怎么？”
“五分鐘前，姜氏單方面宣布了和我們的合作！”時間恰好到他交代完相關部門。
如果林洋還意識不到什么的話，那他也沒資格擔任陸景川的特助。
“姜家那只老狐貍還真是名不虛傳！”
陸景川嘲諷了一句，語氣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很顯然對于姜氏的做法并不算特別意外。
“這么一來，我們會變得很被動！”林洋憂心。
但很快他的憂心就轉變為對姜氏的祈禱。
因為，陸景川說，“既然有人想玩兒，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他這一局。”
說這話時，他身上所散發出的自信不容置疑。
而上一個讓陸景川說這話的人如今已在涼城銷聲匿跡，因此也不難預見姜氏的下場。
所以，當幾分鐘后前臺打電話上來說姜氏負責人前來拜訪，陸景川沒帶半分猶豫就答應了的時候，林洋一點都不意外。
跟林洋一樣不意外的是，姜氏前來拜訪的負責人正是姜家小公主姜明珠。
林洋親自去電梯口接的姜明珠。
從電梯口到總裁辦，短短幾十步的距離，姜明珠卻是將她驕縱任性、目中無人的本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當她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樣‘巡視’完之后腳步停在總裁辦門口時，還不忘似笑非笑地對林洋說：
“林特助，你覺得就憑你剛才的態度配的上你拿的這份薪水么？”
這么快就以未來老板娘的身份自居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屑于隱藏她的司馬昭之心??！
只是，林洋的心理素質也過硬。
他臉上笑意不減，“姜小姐，請！”
姜明珠顯然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推門進了辦公室。
“什么玩意兒！”
跟著林洋的小秘書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率先憤憤不平地吐槽，“她以為她自己是誰啊，以為咱們陸總肯見她就真的是個人物了！”
“就是！”
其余秘書紛紛附和。
林洋雖然只是陸景川的特助，但以陸景川今時今日在涼城的地位，即便是他的特助也不容小覷。
有多少大佬見了林洋也都得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林特助’，姜明珠倒好，開口就是一頓奚落。
“林特助，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毙∶貢?。
脾氣好么？
不，他只是太清楚地知道，姜明珠這會兒在他面前多趾高氣昂，之后在boss哪里碰壁的力度就有多重。
他都可以預見結局了，又何必在意過程？
林洋笑笑，“你們啊，小心禍從口出?！?
畢竟，姜明珠是姜家小公主，不是嗎？
而前一刻還不可一世如驕傲孔雀一般的姜明珠卻在進入陸景川辦公室的那一瞬間變了一個人。
她不但收斂了驕縱，甚至還刻意放輕了腳步，緩緩靠近陸景川的同時臉上還揚起一抹嬌羞的笑意。
“陸少，突然來拜訪有些冒昧，會不會太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