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歌利亞號漸漸駛出泰晤士河河口,倫敦的輪廓漸漸模糊了,須臾間便變成了遠處的一個虛影,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伯爵大人,今天可真是個出海的好(rì)子啊!今天吹得是東南風,風向對我們有利!等到了英吉利海峽,我們就可以順風一路朝著直布羅陀海峽而去了!”杰克船長啪的一下收起了單筒望遠鏡,微笑著對正在甲板上眺望遠方的韓幸道。
在這這一刻,韓幸才覺得這位杰克船長真正蛻變成了一個可靠的船長,馳騁七海的海洋驕子!有鑒于韓幸需要向他請教駕船的技巧,于是微笑著點頭道:“杰克船長,你似乎心(qíng)很好?。 ?
“當然!賽嘉德伯爵,我已經老了!如果不是陛下的要求,我早就已經退役回家去了!這是我最后一次出海了,等到這一次回來,我就會回去陪伴我正在舒爾茲伯利的家人,陪伴我心(ài)的簡妮去了!瞧她笑得多開心啊!”杰克船長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項鏈拿給韓幸道,那是一個嵌有相片的掛墜,上面是一個女人擁抱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二人正在歡笑著。
“最后一次出海?退役回老家陪伴家人?老哥,你知道你立了多少flag嗎?”韓幸頓時感到一陣的心慌,這位杰克船長立的flag也太多了一點吧?要是你這個船長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豈不是要玩完?
“杰克船長,歌利亞號上的武器裝備和水手戰斗力狀況如何?”韓幸忽然問道,他覺得有必要知道這一點,因為萬一出現突發狀況,至少也要知道是該逃跑還是迎戰。
“伯爵大人,您可以完全放心!我們有足足50門火炮,彈藥充足,船上一共有150名水手,都是跟隨我在海上多年的老人!”杰克船長(xiōng)有成竹道。
未等韓幸說話,這位杰克船長就已經轉(shēn)對著船上的船員叫罵了起來,“懶鬼們!快去給我降半帆,我們該轉舵了!前面就是英吉利海峽!”說著他就掌起了舵,開始將船右轉。
說實話,在一條真正的船上,欣賞那種劈波斬浪的壯觀(qíng)景,真的是一種絕好的體驗!不過前提是你不是一名船員,而是一名乘客。否則光是擦洗甲板的活就不是人干的!
今天的確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入秋以來,艷陽高照,秋高氣爽,清爽的海風從西北面而來,一掃英倫地區的潮濕、悶(rè)氣候,使人神清氣爽。明媚但卻不炙(rè)的陽光撒播在韓幸的(shēn)上,使得他通體暖洋洋的。
一路上,法國的北岸和英倫三島的南部美景盡收眼底,一片片風景如畫的沙灘,一條條大自然鬼斧神工雕琢的海岸線,有的險峻,有的平緩,有的一望無際讓人心馳神往;有的卻讓人驚嘆自然偉力之余,感到背脊發涼,因為那些潛藏在海底,五彩斑斕,如夢似幻的珊瑚礁完全可以是艦船殺手,一個不慎,就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韓幸甚至在那五彩斑斕,清澈見底的珊瑚礁區域見到了一艘沉船的殘骸,就那樣靜靜的躺在海底,述說著這片美麗海域的乃是個典型的“蛇蝎美人”。
韓幸忽然聽到腦海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含(qíng)脈脈的沉吟著:
啊!別了,我的法蘭西!
我摯(ài)的土地,我的祖國
我出生的地方,我成長的地方
你滿載著我童年的回憶
你滿載著我未來的幻想
你是我的終,我的始
你的秀麗山河在我心中難忘
你的明媚陽光讓我(rì)夜回想
你是我的母親,孕育了我,成就了我
你是我的搖籃,擁抱著我,呵護著我
我本該撲向你,擁抱你,用我一生報答你
即使是流血犧牲,又有何懼?
可是如今我卻將離你遠去
我是(qíng)非得已,但是別離已成定局······
“老哥,不是我打攪你,你要跟你的法蘭西告別我沒意見!但是我想問你個問題,請問哪邊是法蘭西?”韓幸對于路易十六這忽然冒出來的文青病感到異常的不爽,于是決定整治他一番。
“當然是前邊了!”路易十六果斷對韓幸說道。
“你搞搞清楚吧!前面就是西班牙了!明明是左手邊!”韓幸一臉黑線道。
“是你該搞搞清楚吧!別忘了你們還沒離開英吉利海峽!前面的布列塔尼現在也屬于法國!”路易十六得意的說道,韓幸甚至可以聽到瑪麗那憋壞的笑聲。
“合著只要不說右邊,你都有道理是吧?”韓幸笑罵道,忽然又惡狠狠的道:“對了,上次我去見喬治三世,你怎么不出現?”
“你知道的嘛~我們也是需要睡覺的?。〉鹊?,你說你見了喬治三世?”路易十六的解釋還算靠譜,原來他之前不“在線”乃是在睡覺,但是一聽到喬治三世,路易十六立馬來了興趣。
“都是你害的!我見到了喬治三世的兒子,那個鯨魚王子,結果錯把他當成了國王·······”韓幸幾乎是哭訴道,接著將那天發生的事(qíng)原原本本的說給了路易十六聽。
隔著一個世界都能聽到路易十六擦汗的聲音,他立刻尬笑道:“漢歇爾,你要知道,喬治三世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跟普魯士那位腓特烈二世以及俄國的葉卡捷琳娜二世,外加我的老丈母娘,奧地利的瑪麗·特蕾莎女皇一個時代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隱藏大BOSS?”韓幸替路易十六總結了一下。
“雖然不大懂你什么意思,不過喬治三世的確是一個活得老長的人精!幾乎可以跟我爺爺路易十五可以相提并論了!”路易十六對于韓幸的現代詞匯也就懂得一個大概意思。
“所以你提出那種建議壓根就是作死行為!”路易十六為韓幸的行為做了一個蓋棺定論。
韓幸只好聳聳肩道:“至少他不會擾亂未來的局勢發展趨向了!”
“你說那位拿破侖真的可以讓法蘭西走向輝煌嗎?統治整個歐洲,解散神圣羅馬帝國,將皇帝的桂冠帶到法蘭西的頭上!”路易十六忽然用激動的語氣說道。
“你從哪里聽來的?”韓幸對于路易十六居然能夠得知拿破侖的事(qíng)感到異常的驚訝。
“當然是那位王鵬飛先生說的嘍!這個來自科西嘉的小貴族居然能成就如此大業!真是太驚人了,沒想到法國居然要靠外國人的領導來走向輝煌!唉,輝煌的大革命,居然會以處死一位國王開始,迎回一位皇帝結束······”路易十六很是哀傷的嘆了口氣。
韓幸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了,只好說道:“他其實也不算外國人啦!未來的科西嘉一直都是法蘭西的固有領土啦!”路易十六沉默了下來,韓幸只能聽到他急促的翻書聲了,接著就“掛斷”了。
接下來的幾天,歌利亞號一直在海上航行著,期間在德文郡和直布羅陀處停下來進行了補給,接著又繼續上路。
還別說,直布羅陀的標志(xìng)奇觀,直布羅陀巨巖的確非常了得!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浮島,只有到了近處,才會意識到它乃是一座高高隆起的小島。這座大海中的突兀綠色山丘,仿佛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境,只有親手觸碰,才讓人敢相信它的存在。
韓幸等人本就是打算出來公費旅游,少不得要登高望遠一番,地中海地帶氣候溫暖宜人,否則古羅馬、古希臘人也就不會穿得那么清涼了!只不過貌似自古以來,(rè)帶地區的分界線都在持續南移,就連曾經的商周時代,天朝人也穿得很清涼的說!只是如今要想感受(rè)帶氣候,非得趕到廣東、云南一線去了。
歌利亞號繼續沿著北非沿岸航行,這是為了躲避西班牙艦隊的威脅。就在眾人以為自己的旅途將在歡笑和詩意的如畫風景中度過時,卻赫然發現在前方出現了一支來者不善的船隊。
說他們是坐的是船,簡直是對船一種侮辱!稱之為小舢板,小艇才比較妥帖!當然,這是比起韓幸腳下這艘歌利亞號來說。
其實他們的船也有大概50米長,十幾米寬,可是高度卻是小的可憐,只有區區幾米,堪堪可以保證不會進水而已。這種船,也就只能在地中海這樣的內海玩玩罷了!一旦進入深海,不用炮打,幾個浪頭就能將他們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是海盜!炮術長,通知炮手,打開炮洞,裝填火炮,準備戰斗!水手長,快去動員水手,告訴那群渣滓,要是不想走甲板,就給老子動作麻溜一點!”杰克船長收起單筒望遠鏡,對著手下的人咆哮道。
還別說,他這個樣子還真有點嚇人,就連韓幸都被他給震住了!不過他越是這樣,韓幸就越是覺得安穩,畢竟他要是慌了神,在那里念叨“怎么辦?怎么辦!”那才叫要命哪!
“海盜,哪里來的海盜?”韓幸好奇的問杰克船長道。
杰克船長卻已經拿出了一把手槍,一邊裝填彈藥,一邊對韓幸道:“伯爵大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您趕緊躲到船艙里去吧!這里交給我們這些海上討生活的人就行!這群海盜最喜歡折磨您這樣高貴的俘虜了!”杰克船長有些猙獰的恐嚇韓幸道。顯然,他不希望韓幸有什么閃失。
韓幸抽出‘碎心’,耍了幾個劍花道:“別擔心,我可以戰斗!”杰克船長只是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道:“我的伯爵大人!那群可是窮兇極惡的海盜,他們可不會跟你講什么公平和道義,說實話,就您學得那點劍術,在海上根本派不上用場!接舷戰無非就是快準狠,下手要利索,我可不覺得您準備好了!您還是回船艙里去吧!”
“我很確定!”韓幸篤定道,他心中想道:“開玩笑,我可是要去《加勒比海盜世界》冒險的男人!要是連區區幾個三流海盜都干不掉,我還怎么去和傳奇戰艦較量???”
杰克船長只是將銜在嘴里的鉛丸放進燧發手槍的槍膛,冷冷道:“隨便你!不過我提醒你,伯爵大人,要是你嚇得尿褲子了,我可未必有空來救你!”韓幸完全可以聽出他這個“伯爵大人”乃是妥妥的諷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