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rì)的夜晚,大抵都是這般的月白風清,詩(qíng)畫意吧!微風吹過茂密的森林,帶動那翡翠般的枝葉,入耳都是一片樹葉擺動的沙沙聲。
近處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成片的營帳綿延百米,各色的旗幟和盾徽,昭示著這里的主人乃是一群貴族老爺。熊熊篝火旁圍坐著貴族們,他們大快朵頤、高談闊論著,暢飲甘冽醇厚的美酒。舉行宴會,總是一件快樂的事(qíng),而享用自己親手打到的獵物,更是為之平添了幾分滋味。
要說有什么稀奇的,卻是他們中間圍坐著一個黑發男子,這男子手中捧著一盤蔬菜沙拉吃的正歡。新鮮的生菜,配上圣女果和炸面包干,再淋上一層櫻桃風味沙拉醬,佐上幾塊外酥里嫩,油汪汪、香噴噴的烤(ròu),最好是肥瘦兼半的,當真是一頓營養豐富,葷素搭配得當的大餐哩~
此人自然是我們的主角韓幸,在他大快朵頤生菜的時候,周圍的貴族們卻是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他所不知道的是,對于歐洲的貴族們來說,蔬菜是平民吃的玩意,貴族吃了可是很掉價的!貴族們大概以為韓幸吃蔬菜乃是來自東方的某種神秘習俗吧!
要是韓幸知道他們的心里話,怕是要給他們好好普及一下“適當攝入膳食纖維對于人體的若干好處”了!
不過,韓幸畢竟是他們的領主,布倫瑞克的準公爵大人,只差皇帝陛下的一封書信,他就名正言順了!當然,可能還需要去覲見一下皇帝陛下,表表忠心。
不過這些不過是形式主義,不同于天朝皇帝,神圣羅馬帝國的皇帝乃是選舉出來的,正經的“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其對于地方公爵們的約束力很差,封臣們效忠的是帝國的皇帝,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家族!
很快,宴會就結束了,熊熊篝火化作了星星點點的余燼,燈火通明的帳篷也接二連三的熄了燈。就在這時,卻聽森林中傳來一陣淅淅沙沙的聲音,卻像是有什么動物借著夜色的掩護,在林蔭和樹影之間穿行。
負責守夜的士兵立刻起了警惕之心,幾人端起長矛,小心翼翼的盯著那濃濃夜色掩映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樹蔭。卻見一物自黑暗中沖了出來,似是個直立動物,在場的幾個士兵均是心中一緊,森林中的直立動物,除了熊,還能有什么?
然而那聲音卻沒有發出一聲嚎叫,反而是蹣跚的走了兩步,就“撲通”一聲自己倒在了地上。幾名士兵面面相覷,終于還是鼓起勇氣,結伴走上去,打算探個究竟,卻發現是個大活人。
明亮的帳篷中,那個衣衫襤褸的神秘人已經被放到了(chuáng)上,隨著韓幸給他喂入一勺溫水,他猛的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坐了起來,驚恐的環顧著四周,似是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他又再次默默的躺了下去,卻撲閃著一雙眼睛,四下打量著。
“你是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韓幸見他醒了,便來到他的(chuáng)邊坐下,和顏悅色的問道。“富貴不能(yín),貧(jiàn)不能移”這一向是韓幸的人生準則。當然,“威武不能屈”這一條卻是有待商榷,畢竟韓幸的祖先乃是那位受過“胯下之辱”的淮(yīn)侯嘛~講究的就是目光放長遠,不做意氣之爭。
“這是哪里?”那人左顧右盼著,當看到帳篷內掛的白底藍燕箏型盾的時候,卻是靜靜凝視了許久,才挪開了眼睛。
“這是我的營地,你在這里是安全的!”韓幸這么說,是為了讓他安心,然后背過(shēn)子,負手而立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么人?發生什么事?”
“我是霍????斯蒂芬,是皇帝陛下的信使,要前往帕德博恩的哥廷根,送信給帕德博恩伯爵漢歇爾?賽嘉德!”這個自稱霍斯蒂芬的家伙先是說了個霍,然后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霍斯蒂芬?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名字?”韓幸詫異的問道。
“沒錯,我就叫霍斯蒂芬,這個名字是我父母取得!我本來是騎馬來的,還帶著一名仆人,可是就在幾個小時前,忽然遇上了一群發了瘋的野豬,大大小小5、6只,我的馬受了驚,載著我在林中奔馳,后來我被一根樹干從馬上掃了下來!然后我就迷路了,直到前不久,我隱約看到這邊有光,這才循著亮光走了出來!”霍斯蒂芬先生帶著一絲驚恐道。
直到這時。韓幸才注意到這位霍斯蒂芬先生的長相,他看起來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一頭干練的深棕色長發因為逃亡的關系,顯得有些散亂,深色的瞳仁,看起來炯炯有神,膚色健康白皙,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rì)耳曼男人。(不愧是高顏值民族啊~)
“兄弟,長得帥被雷劈啊!你的點也太背了吧?大大小小一群瘋了的野豬追著你跑?不會是我今天吃的那只野豬的媳婦和孩子找上門來尋仇了吧?你也太衰了!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韓幸聞言心中立刻聯想到了晚餐是他吃的那只味道不怎么樣的“野豬兄”。(韓幸不知道的是,這個時節公豬腥味重是肯定的,此時正值(chūn)季,正是萬物萌發,蠢蠢(yù)動的季節)
“等等,你說你是皇帝陛下的信使?”韓幸忽然意識到,這家伙可不就是給自己送信的信使嗎?
“沒錯,我正要趕去帕德博恩的哥廷根!”自稱霍斯蒂芬的小伙點了點頭道。
“不用麻煩了,我就是帕德博恩的漢歇爾?賽嘉德伯爵!把信交給我吧!”韓幸站定,伸出右手,朗聲道。
自稱霍斯蒂芬的小伙將手伸向懷中,卻又忽然面露狐疑之色,警惕的看著韓幸道:“這位大人,你雖然救了我一命,但我(shēn)為一名信使,卻是有原則的,我必須把書信送到帕德博恩,然后親手交給帕德博恩的漢歇爾?賽嘉德伯爵大人!”
“我還不是我自己了········”韓幸頓時覺得一陣無語,不(jìn)想起后世銀行的神問題“你怎么證明你是你自己啊?”
“好吧,既然你如此執著,我也不來強迫你,正好我要回帕德博恩,你可以和我同行!等到了哥廷根,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韓幸卻是一陣好笑,不過這家伙這么有原則,倒也并非壞事。
第二天,韓幸的部隊再次開拔,區區幾個小時,就回到了哥廷根城堡。
“這下你總該相信我是帕德博恩的賽嘉德伯爵了吧?”韓幸坐在自己的御座上,悠閑的把玩著(tào)在右手食指上的藍寶石戒指,一臉玩味的對下首的霍斯蒂芬道。
“當然,伯爵大人!”霍斯蒂芬面露惶恐之色,連忙欠(shēn)道,說著將一封信雙手遞了上來。似乎是因為太過驚慌失措,他這個欠(shēn)禮做的委實不倫不類,甚至有點滑稽可笑,不像是一只高貴的天鵝,倒像是一只煽動翅膀的小黃鴨。不過韓幸權當他是年輕、生澀,沒見過世面罷了!
這封信并不華麗,發黃的羊皮紙折疊在一起,中央有一個紅色的圖章蠟封,呈現帝國鷹的圖案。樸實無華,沒有太多的華麗的裝飾,流露出一股樸素的味道,正如德意志人一樣,嚴肅、直白,透著一股豪爽的味道。
信中的內容如下:
致,帕德博恩伯爵漢歇爾?賽嘉德閣下
你的來信我已經收到,既然薩克森公國已經承認了你對于布倫瑞克的所有權;那么,(shēn)為神圣羅馬帝國的凱撒,你的領主,我,腓特烈一世,正式認可你布倫瑞克公國合法所有者的(shēn)份。
我賦予你統治布倫瑞克的合法權利,并庇護你和你的合法繼承人。同樣,作為交換,你必須履行你(shēn)為我封臣的義務,繳納相應的賦稅,并在我需要你時,率領你的軍隊響應我的號召加入我的戰爭;
另,我將在一個月后,于美因茨的馬豪爾舉辦整個帝國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比武大會,我也在此鄭重的邀請你——布倫瑞克的漢歇爾?賽嘉德公爵,率領整個布倫瑞克公國最優秀的騎士,共襄此盛事!
神圣羅馬帝國凱撒腓特烈一世
“比武大會?有史以來最盛大?”韓幸聞言不(jìn)笑了起來,相當年,韓幸第一次參加比武大會還是在【冰與火之歌】世界,距今已經過去了7年多了。如今再次聽說比武大會,往(rì)的回憶就如同潮水般涌現出來,他不(jìn)黯然神傷道:“不知道,勞勃和艾德現在怎么樣了,唉~”
“恭喜您了,賽嘉德伯爵大人,阿不,賽嘉德公爵大人!”霍斯蒂芬耐心的等待韓幸看完信中的內容,然后恭喜道。似乎他早已知道信中的內容一般!
“好說,好說!漢斯,給他賞錢!”韓幸立刻叫了漢斯,讓他拿一些賞錢給霍斯蒂芬,畢竟是報喜的,自然不能虧待。漢斯立刻取了一個小錢袋塞到霍斯蒂芬手里。
卻見霍斯蒂芬接過錢袋,看了看,心滿意足的揣到懷里,卻還是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還不走?莫非還嫌少?”韓幸見他還不走,卻是笑著著問道。他倒是不在意錢不錢的,多給點也無妨,只是覺得這年輕人怪有意思的罷了。
“不不不,陛下還有吩咐。他希望您能參加一月后在美因茨舉辦的比武大會,他會在那里正式接受您的效忠!”
“感(qíng)是自己誤會他了!”韓幸卻是耳根一紅,原來人家不是嫌錢少,而是有事(qíng)要交代啊,這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明白了,我會準時到場的!”韓幸點了點頭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那個,陛下有吩咐,我得伴著您一起前往馬豪爾,若是您沒到,陛下多半會認為我失職,而責罰我的!”這棕發小伙兒一臉擔驚受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