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是啊,你說得的確很有道理。可是,我也不能背棄上次會議的約定。如果那樣的話,我還有什么顏面統領聯邦,讓眾位頭領信服于我?!贝箢^領沉思片刻,很是難為情地說道。
“尊貴的大頭領,就這樣放了岳星武,真的是難以服眾。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放縱這些低等族對我們高等族任意妄為。請大頭領深思熟慮,再做決斷。”古拉深施一個胸禮,心意決絕地說道。
“嗯,這個我也有所顧慮。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怎么去處置他。不如,暫且把他押在牢房,待我想好了再做決斷?!贝箢^領摩嘟猶豫再三,一時難以決定。
“大首領,您真是英明神武!”古拉連忙應承著,內心這才找回了些許的安慰。
巴魯看大頭領這樣瞻前顧后,也沒繼續說什么,識趣地坐下了。
為摩嘟大頭領生日舉辦的角斗盛典就此結束了,人類奴隸開天辟地頭一回贏得了比賽,震驚了整個枯蟬星球。就在大頭領的準許之下,幸存的奴隸將被遣返到各自的人類營地,而岳星武還要被押到牢房中,等待聯邦的處理結果。
一場大戰下來,角斗場上只剩下二十多個人活了下來。大家分別在即,互相擁抱道別。
呂強和另外一個隊員走到岳星武跟前,擁抱著他,流下了道別的眼淚。
岳星武這才發現少了三個隊員,他疑惑地問道:“呂強,林雷,怎么只剩下你們兩個了,他們三個呢?”
“他們三個已經犧牲了?!眳螐娂t著眼,非常難過地回答。
“怎么會這樣?還沒有訴說衷腸,就已經陰陽相隔,真是讓人好痛心啊。”岳星武想起在角斗場與他們意外相遇,并互相擁抱的情景,鼻子一酸,竟然泣不成聲。
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獨闖蟲艦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哭,在冰冷的牢房忍受煎熬的時候沒有哭,在古拉拳打腳踢的時候沒有哭,在九頭怪物瘋狂攻擊的時候沒有哭,卻在聽到戰友噩耗的一瞬間,哭得一塌糊涂。
這淚水中,不僅包含著他對失去戰友的痛心疾首,還夾帶著長期的委屈與艱辛。岳星武經歷了這么多人間冷暖,辛酸痛苦,是應該釋放一下長久以來被黑暗侵蝕的靈魂了。其實,他一直都在等待著,等待著自己沖出黑暗,看到黎明的那一天。也許,那一天,真的就快要來臨了。
“隊長,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順變吧!”呂強止住淚水,急忙向他勸說著。
其他人見岳星武哭得這么傷心,也紛紛圍了過來,勸說他千萬不要傷心過度了。
岳星武看著同胞們擔心的眼神,這才停止了哭泣。他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十分悔恨地對大家說道:“謝謝大家的好意,是我才疏學淺,指揮不當,才讓這么多兄弟白白失去了生命,我內心有愧。”
“岳隊長,請你不要自責,這個結果已經是出人意料了。如果沒有你的指揮,我們今天全都會死在此地。在場的所有人,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人群中,一位高個漢子飽含謝意地說道。
“是啊,岳隊長,你想多了,我們都不怪你?!北娙艘擦⒓磩裾f起來,岳星武點了點頭,心情好了許多。
“隊長,我們要被他們遣返回泰山營地了。你還要留在這里,真是替你擔心。哎!今日一別,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和你見面。”呂強一把抓住岳星武的手,依依不舍地說道。
“強子,你和林雷一定要互相幫助。雖然我不清楚人類營地的具體情況,但是我個人覺得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但愿你們一路順風,平安無事?!痹佬俏漭p拍著呂強的肩膀,甚是關心地說道。
呂強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急迫地告訴岳星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龍眼基地的指揮官趙明乾少校并沒有死,他們九百多人都還活著。”
“趙明乾少校還活著?他們現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營地?”岳星武驚喜若狂地說道。
“他們沒有在營地?據營地的人講,他們被蟬星人俘虜之后,除了十七位專家,其他人都被押去了礦山,成為了苦工。”呂強連忙回答道。
“天哪,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們究竟在哪座礦山當苦工?還有那十七位專家怎么樣了?快點告訴我!”岳星武急不可待地詢問著呂強。
“聽營地的人說,趙明乾少校等人就在枯蟬星的贏勾山礦區,而那十七位專家,說是被安排到蟬星人的蟲艦制造廠了。目前,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眳螐娤肓讼?,才回答岳星武說。
岳星武剛想再問,一群蟬星人衛兵手持電棍蠻橫地沖了過來。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他和呂強等人強行拉開了。
“隊長,你多保重,我和林雷就在人類的泰山營地,我們兩個等著你回來。”呂強在兩個蟬星人衛兵的挾持下,一邊用力掙扎著,一邊向岳星武大聲喊叫道。
“好的,你們也多多保重。我脫了身,就會去找你們的!”岳星武看著呂強,心有不甘地叫道。
“少說廢話,趕緊給我滾到里面去?!痹佬俏浔粌蓚€蟬星人衛兵拉扯著,走到了那個鐵籠跟前,他們按著岳星武的腦袋,一把把他推進了籠子里面。
一個蟬星人衛兵走上前去,把籠子“咣當”一聲關上了。接著,他向圍墻上方招了招手,又是“嘰哩咣當”一陣亂響,籠子吊著岳星武向空中升去了。
岳星武隔著鐵籠,看著遠去的呂強等人,一拳砸在籠子上,內心難過到了極點。
經過一周時間的空間穿越,銀河獵人駕駛著“黑幽靈號”星際飛船,才抵達了枯蟬星球的外太空空間。
蟬星人早已經捕捉到了“黑幽靈號”星際飛船的太空軌跡,只是因為銀河獵人的特殊身份,并沒有阻止過問。但是,“黑幽靈號”星際飛船要想進入枯蟬星球的內部,還是不被蟬星人允許的。況且,枯蟬星球臨近的空間是被蟬星人時空鎖定的,銀河獵人就是想進去,也是癡心妄想。
在“黑幽靈號”星際飛船的指揮艙,薩瑪船長打開了飛船的全息設備,將飛船的左右及上部船體變得透明,恢宏的宇宙空間如同身臨其境一般顯露在大家的面前。
薩瑪船長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枯蟬星球,一邊用右手食指不停地敲打著球形指揮臺的表面。他敲打了一會兒,嘆了一口粗氣,抬起右手向后捋了一下深褐色的辮發,很是不耐煩地說:“他奶奶的,讓老子等到什么時候。這幫該死的蟬星孫子,總是說的比做的多。如果再不來的話,老子真的就發飆了。”
他話音剛落,“黑幽靈號”星際飛船的前方,突然射出數道刺眼的眩光,那強烈的光線照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過了一會兒,光線漸漸散去,大家這才睜開了眼睛。再瞧“黑幽靈號”星際飛船的前方,出現了兩艘巨大的蟬星人蟲艦。
薩瑪船長眼前一亮,冷笑著說道:“這幫蟬星孫子終于到了,還算有點契約精神。”
說完話,薩瑪船長就在球形的指揮臺上用右手轉動了幾圈。隨著他手掌地轉動,球形指揮臺的外表面有一些藍白色的外星文字隨即閃現,它們跟隨手掌的節奏不停地轉動著,越來越快。
薩瑪船長把手掌翻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外星文字也跟隨他手掌的軌跡,相繼游走到他的手掌中盤旋轉動著。這些外星文字最后匯聚成了一個金字塔的形狀,向外閃閃發散著藍白色的光芒。
在座的水生巖龍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不清楚這個古怪的薩瑪船長到底在搞什么鬼。其實這個發著藍白色光芒的金字塔,是銀河獵人與蟬星人聯絡定位的中繼器。
再看薩瑪船長,他把右手向前輕輕這么一推,金字塔就立刻飛了出去,晃晃悠悠飄落到了指揮艙的空地上。
隨著金字塔藍白色光芒的不停閃動,就在指揮艙中心位置的空地上,相繼出現了兩團上下閃動的光波,接著,兩個蟲艦艦長模樣的蟬星人在光波中閃現了出來。這兩個蟲艦艦長在豺狼座入侵事件中出現過,是巴魯和古拉之外的兩個艦長,一個叫亞托,另外一個叫蘇哈。
薩瑪船長經常與蟬星人進行私下貿易,自然對這些蟬星人的高官貴族很是熟悉。只見他滿臉堆笑地走到兩個蟲艦艦長的跟前,深深施了一個胸禮,一反常態地用蟬星人語言說道:“亞托艦長,蘇哈艦長,你們好嗎?這么長時間不見,久違了。”
“薩瑪,你這次來,又帶了什么好東西呀?趕快拿出來,讓我們這兩個老家伙見識見識。”蘇哈艦長并不廢話,直奔主題。
“哦,兩位蟬族老朋友,我這次帶的東西大大的好??!不是我薩瑪吹牛皮,都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寶貝。請放心,一定會讓你們兩個滿意的?!彼_瑪船長一邊跟他們寒暄著,一邊向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
不大一會兒,幾個手下抬著兩大箱東西走了過來,重重地放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