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力吧，你也知道，整個蘇州就卓美和寶麗兩家大型百貨，如果不能到卓美任職，我可能就要離開蘇州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離開，因為這對顏妍不公平……唉！我這也是沒有一點辦法了，要不然也不能和你開這個口，讓你為難！”
我拍了拍方圓的肩膀安慰，道：“都是自己兄弟，說為難就見外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和米彩說清楚的，爭取讓你們到卓美后有更好的發(fā)展，畢竟你和陳經(jīng)理的資歷在這兒呢，我相信對米彩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方圓點了點頭，道：“嗯，我也就不和你說謝謝了。”
我笑了笑，隨后想起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我對方圓說道：“對了，如果通過我去找米彩，上次的事情想瞞住陳經(jīng)理也就不可能了，改天你幫我和他解釋一下吧，我是沒臉去面對他了。”
“解釋的事情不急，如果能辦下來我們?nèi)プ棵赖氖虑椋菚r候再和他解釋他也能接受，如果辦不下來，也就沒有說的必要了，這事兒咱們就爛在肚子里。”
不得不承認(rèn)方圓考慮問題很全面，比如這個事情，如果我還沒有辦下來便跑去和陳景明解釋，他心里多半很難釋懷，如果辦下來，也算是我將功補過后給他的一個心理補償了。
……
帶著復(fù)雜的情緒離開了小餐館，回到家后準(zhǔn)備給米彩打個電話先初步和她聊一下這個事情，卻不想在鞋架上看到了她的鞋子，然后又聽見了從衛(wèi)生間里傳來的水流聲音，今晚她竟然從上海回來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等待著，片刻之后她洗漱完畢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又來到我的面前，問道：“你剛剛?cè)ツ膬毫耍俊?
“被朋友約出去談了點事情……你怎么從上海回來了，不是說要陪蔚然的嗎？”
米彩神色頓時變的有些復(fù)雜，半晌向我問道：“昭陽，我們是好朋友嗎？”
我有些詫異米彩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問，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當(dāng)然算！”
“那我還是告訴你吧……”
我更加詫異了，許久才問道：“你要告訴我什么？”
米彩卻又沉默了，好像很難以啟齒，這讓我心中一陣緊張，一陣著急，于是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米彩終于鼓足了勇氣對我說道：“……蔚然今天和我表白了……”
我的情緒頓時翻涌了起來，好似又看到了當(dāng)初向晨在顏妍和方圓的婚禮上向簡薇表白的畫面，心中忽的產(chǎn)生一陣擋都擋不住的刺痛。
許久我在一陣難忍的刺痛中強顏歡笑著對米彩說道：“我覺得你對他也挺有好感的，所以這應(yīng)該是好事兒吧！”
“你真這么認(rèn)為的？”米彩注視著我問道。
我忽然很想抽煙，卻無法在米彩的面前點上煙，因為這會暴露我真實的情緒，如果米彩真的接受了蔚然的表白，我會因此難過很久！
見我不語，米彩自言自語似的嘆息說道：“唉！為什么相處久了的異性朋友最后都會變味了呢？……”
實際上米彩的感嘆有些以偏概全，至少我和cc這么多年的朋友感情從來沒有變味過。
米彩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忽然思維一跳躍向我問道：“昭陽，以后我們相處的久了你會不會也學(xué)蔚然那樣啊？”
“呃……蔚然這么做你不喜歡嗎？”我總算不慌亂，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我不知道……”
米彩有些茫然的回答總算讓我得以喘息，又趕忙充當(dāng)情感專家，問道：“難道這么多年你就沒有喜歡過一個男人嗎？”
她的神色又變的黯然，許久說道：“沒有吧，自從爸爸去世后，我好像對什么都沒有了興趣。”
此刻，我終于明白了她的性子為什么會如此的冷漠，或許在米仲信沒有去世前，她也和正常的姑娘一樣，會嬉笑，會撒嬌……
沉默了許久我又旁敲側(cè)擊的問道：“是不是蔚然的表白不夠創(chuàng)意，沒能打動你啊？”
米彩搖頭說道：“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經(jīng)歷的很多畫面他都用dv記錄了下來，今天他去影院包了場，鮮花和氣球布滿了整個影院，然后他將那些畫面，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播放廳里播了出來……我很感動……”
“真矯情！”我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
“真動情！”我趕忙改口。
米彩點了點頭，好似還在回想蔚然向她表白的畫面。
“然后呢，你接受了嗎？”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米彩再次注視著我，半晌才輕聲說道：“然后……我就跑回蘇州了。”
我的大腦里忽然浮現(xiàn)出米彩從影院里落荒而逃的模樣，但這并不能說明她就不喜歡蔚然，至少她也沒有拒絕，只是因為她的注意力一直未放在愛情上，所以蔚然冒然的表白并沒有給她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
又是一陣沉默后，我依舊疑惑的問道：“你回蘇州，為什么不去那邊住，反而跑到我這邊來了啊？”
“我心里有些亂，想找個人說說話可以嗎？”
“那你怎么不去找cc？”
米彩的表情頓時變得不悅，隨即從茶幾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對我說道：“既然你這么不愿意和我說話，那我就去找cc，我也不稀罕再和你說什么！”
實際上我并沒有不情愿和米彩交流的意思，只是覺得這種事情米彩如果和cc說才更有道理，畢竟兩個人都是女人。
我一把拽住了欲離去的米彩，皺了皺眉說道：“什么壞習(xí)慣，一句話說的不對就要往外面跑，你這是公主病知道嗎？”
米彩掙脫了我，怒道：“為什么你總是對我這么兇？又對我……那么好？……你到底讓我用什么情緒去面對你？”
我忽然就怔住了，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米彩心目中是什么樣的人，原來我是如此的讓她沒有主張……可這并不是我故意為之，對她兇或者好，似乎只是一種原始的本能，就好像我喜歡上她一樣，沒有太多的理由，只是一種本能。
我在無言以對中，活活跳過了所謂蔚然和米彩表白的話題，換了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說道：“你先別急著和我翻臉，我有正經(jīng)事情和你說。”
米彩看著我，等待我即將要說的正經(jīng)事。
我終于收起情緒，思考著用什么方式和米彩說方圓與陳景明有意向跳槽到卓美的事情。
第137章：天空之城在哭泣
當(dāng)真的要和米彩說起方圓、陳景明跳槽的事情時，我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太好開口，而米彩一直保持耐心等待著。
半晌我終于對米彩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叫方圓，在寶麗百貨任職，你一定有映像吧？”
“嗯，你繼續(xù)說。”米彩的語氣雖淡卻自有威嚴(yán)，這便是工作狀態(tài)中的她。
我又是一陣沉默后才說道：“……他和我的老上司陳景明在寶麗百貨遇到些麻煩，現(xiàn)在有意向……跳槽到你們卓美，讓我問問你的意思。”
米彩并沒有當(dāng)即表態(tài)，而是很謹(jǐn)慎的問道：“什么麻煩？”
“無非是權(quán)利爭斗失敗后的麻煩……”
米彩點了點頭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意外，畢竟身處職場，權(quán)利爭斗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有人因此獲利，有人卻黯淡收場，比如此時的陳景明，如果沒有人給他一條出路，很可能因為年紀(jì)的關(guān)系，從此灰心喪意的退出職場，而方圓多半也要落得個背井離鄉(xiāng)的下場，這也說明職場是殘酷的，或者放大一些說，人生更是殘酷的，我們都生不由己的活在一個復(fù)雜、爭斗的世界里，貪婪的喝著別人的血液滋養(yǎng)著自己丑陋的欲望。
“你希望他們到卓美嗎？”米彩許久向我問道。
“我當(dāng)然希望，而且我覺得這會是一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米彩笑了笑說道：“陳景明的個人履歷我了解過，他在這個行業(yè)有著很深的資歷，這些年更為寶麗百貨做過不少的貢獻，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權(quán)利爭斗讓寶麗的高層情愿損失掉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中層管理者？”
米彩的追問更讓我感覺到她身居高位的氣質(zhì)，她的思維和邏輯真的很細(xì)膩且緊密！
稍稍沉默后我終于回道：“你是有什么顧慮嗎？”
“顧慮談不上，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他們到卓美任職，便會影響卓美中高層的人員變動，謹(jǐn)慎一些沒有錯，對嗎？”
我點了點頭，米彩這么說，便證明她是有意向接納陳景明和方圓加入卓美的，于是便將陳景明此次在寶麗百貨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米彩。
米彩聽完后陷入到沉默中，好似在思考怎么處理這個事情，許久對我說道：“這樣吧，你安排一個時間我想和他們進行一次面談。”
“好……”我立刻應(yīng)了下來，心中也隨之松了一口氣，以米彩在卓美的地位，愿意與陳景明、方圓進行面談，那這個事情辦妥的可能性也就很大了。
“還有沒有其他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事情了？”米彩又向我問道。
我不理解米彩這么問的含義，想了想回道：“沒有了，正兒八經(jīng)的事情就這么一件。”
米彩隨之拿起自己的手提包，說道：“那我去cc那里了。”
“都這么晚了！你是打算今晚住cc那里嗎？”
“嗯。”米彩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一聲，好似還在意我剛剛疑問她為什么不去找cc說蔚然和她表白的事情。
“cc住的是單身公寓，就一張小木床，你去住有點兒擠吧？”
“是嗎？”
“當(dāng)然，我在她那張床上睡過好幾次了，真的小，兩人睡肯定很膈應(yīng)！”
“你睡在cc的床上，還好幾次？”
我頓時反應(yīng)過來剛剛說出的話有些不妥，趕忙解釋，道：“那都是喝酒喝斷片了以后，cc是一個好姑娘，肯定得收留我啊，但她都是睡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把床讓給我睡了。”
“你的生活真亂！”
我一皺眉說道：“這事兒扯著cc，你可別亂說……”
“我說的亂是指你喝酒喝斷片的事情，你想哪兒去了？”
看著米彩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思緒又被拉扯進那段不堪回首的畫面中，好似剛和簡薇分手的那段日子，我?guī)缀趺刻於荚赾c的餐廳喝到爛醉如泥，于是才有了cc后來的多次收留，所以米彩說的也沒錯，一個人每天在清醒和爛醉中切換，難道還不夠亂嗎？
我陷入到沉默中，米彩也沒有追問，拎著自己的手提包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隨后向門外走去。
米彩就這么走了，走了也好，至少我又可以肆無忌憚的抽上一支煙了！
夜的深不見底將從我口中吐出的煙霧渲染的那么厚重，我一時沖不破這彌漫的厚重，便陷入到失神中，整個人都是輕浮的，于是又朦朦朧朧的看到了那座城池的輪廓，它依舊是那么的晶瑩剔透，美麗如初。
可她卻忽然哭泣了，便丟掉了原來的模樣，于是瘋狂的撕裂了我，在撕裂的疼痛中，我好似又看到了那些在沉默中歡喜的過去。
……
洗漱后我躺在了床上，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就這么重復(fù)著抽煙和陣陣失神這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直到微信的提示聲響起。
我拿起看了看，是cc發(fā)來的：“昭陽，出大事兒了，今天蔚然和米兒表白了？”
信息的內(nèi)容讓我意識到：米彩真的去了cc那里，只不過cc有些大驚小怪了，她這只是二手消息而已，我早就知道了，于是很平靜的給cc回了信息：“我知道……米彩現(xiàn)在在你那邊吧？”
cc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米彩素面朝天，卻帶著她的美麗進入了夢鄉(xiāng)，我不禁感嘆：這就是女神，盡管被表白了依舊不影響睡眠，卻不知道此刻有人為她失眠。
我當(dāng)即給cc回了信息：“你這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趕緊再拍幾張發(fā)過來瞅瞅。”
cc回了個流汗的表情：“人家蔚然都表白了，你還這么坐得住嗎？”
“為什么坐不住，又不是動物世界，一只向雌性示愛了，另一只就非得上去咬一口！”
cc又回了個笑噴了的表情：“昭陽，你能不能別這么幽默……”
我不知道怎么回這條信息，便將手機扔在了一邊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心中卻想象著如果某一天米彩真的成為蔚然女朋友時的情形，不禁一陣窒息！
可就像我剛剛和cc說的那樣，我畢竟是個人，既然為人就肯定不能像動物那樣簡單、直白，此刻我有諸多人的顧忌，這些顧忌讓我感到無力。
哪怕我真的追求到米彩，可是她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也像簡薇那樣，厭惡了我的一切呢？
我不敢在想象下去，因為真的害怕再次看到那座丟了晶瑩剔透而哭泣的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