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錯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我之前也沒想太多……不管了,和他實話實說吧。”
我說著便取消了號碼的隱藏功能,再次用樂瑤的電話給板爹撥了過去。
板爹好似一直在等我的電話,以至于第一時間便接通了,他向我問道:“怎么是北京的號碼?”
“用的朋友的手機(jī)。”
“你現(xiàn)在人到底在哪里?”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西塘,我人在西塘。”
“跑那個地方做什么?”
“散散心唄,反正現(xiàn)在工作又沒著落。”
板爹一陣沉默后,說道:“小米在我旁邊,你和她說幾句。”
“啥……她怎么會在你旁邊?”
“我在蘇州出差,今天她請我在外面吃的晚飯。”
這次換我沉默,而板爹已經(jīng)在我的沉默中將電話移交給了米彩。
我似乎聽到了電話那頭米彩的呼吸聲,于是我的心一陣“突突”亂跳。
“你在西塘嗎?”
事已至此我便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便說道:“對,我是在西塘。”
“樂瑤在陪著你?”
我愣了一愣,當(dāng)即明白了過來,因為板爹剛剛問我,怎么是北京的號碼,那以米彩的邏輯推理能力,自然知道此刻在我身邊的是樂瑤。
“是的,她現(xiàn)在就在我旁邊。”
米彩一陣無言。
“謝謝你招待我爸,不過以后不需要這樣了。”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為什么會離開蘇州。”
“是我上蔚然的車傷害了你,是嗎?”
“難道不是嗎?”
“那天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一個千金小姐,天之驕女,人人以你為中心,我在或不在,對你有一絲影響嗎?”
電話那頭的米彩在哭泣……我不愿意聽到這讓我揪心的哭泣聲,隨后便掛掉了電話。
……
我將電話還給了樂瑤,在煩悶中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此時,我已經(jīng)厭煩了和米彩的溝通,因為害怕自己心動,然后再重復(fù)心痛。
樂瑤推了推我,問道:“怎么眉頭緊鎖的啊?”
“別問了。”
樂瑤看著我欲言又止,終究點了點頭,道:“早點回去休息,別想太多了!無論這個世界讓你多么的不喜歡,我這個朋友一定會把自己裝扮成你喜歡的風(fēng)景,陪著你!”
“謝謝!”
……
我在心煩意亂中回到了客棧,童子出奇的沒有打游戲也沒有看影視劇,坐在自己的床鋪上,一臉回味的模樣,看上去有些癡呆。
見我回來,頓時從癡呆模式中切換了出來,對我說道:“陽哥,你終于回來了!”
“怎么,有事兒嗎?”
“嗯,我想了半天,總想不明白,你一個吊絲,怎么能認(rèn)識樂瑤這個大明星啊?”
“她沒有成名前我們就認(rèn)識了。”
童子點了點頭,又道:“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總感覺自己在做夢,我竟然認(rèn)識了一個大明星!”
我笑了笑,道:“她現(xiàn)在的名氣讓你在潛意識中將她神話了,其實她成名之前還是很心酸的。”
“那你和我聊聊她成名前唄。”
“你干嘛對她這么感興趣?”
“呃……我是她的影迷啊,對她感興趣不是很正常嗎?……陽哥,以后你會不會和樂瑤在一起啊,一想到我有個大明星嫂子,優(yōu)越感就倍增吶!”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無聊的問題,便在不耐煩中反問:“你覺得我們會在一起嗎?”
“這個……不太好說,但是我覺得她對你很好,可以說是千依百順……你和她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
我愣了一愣,想起自己的確和樂瑤有過一夜qing,后來她懷孕了,說孩子是我的,可我覺得并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是我的,當(dāng)初她為什么不將可以作為證據(jù)的b超圖給我看。
童子依舊很期待的等待著我的答案,我終于對他說道:“我們就是相處了很多年的朋友,你也就別亂想了!”
“是哦,她那么一個女神怎么會和你在一起呢?……陽哥,你說以后她越來越有名氣,會不會就忘了你這個吊絲朋友了啊?”
“可能吧。”
“真不希望會有這么一天。”
我笑了笑,問道:“這和你有關(guān)系嗎,你干嘛那么介意?”
“她連你都記不得了,還會記得我嗎?……”
“如果你能在其他事情上有這么強(qiáng)烈的憂患意識,我會很欣慰的!”
童子“嘿嘿”笑了笑,而我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jī)會,拿起換掉的臟衣服向衛(wèi)生間走去,自從來到西塘,我還沒有洗過衣服,想來真是邋遢。
洗完了衣服,我很是疲憊,但夜卻是無眠的,我承認(rèn),米彩在電話里哭泣的聲音讓我心痛了,我想和她說點兒什么,但又不愿意把自己弄得太卑賤,我始終覺得一個男人在愛情中應(yīng)該有原則的付出,如果沒有下限的去討好,在失去時,你除了會痛苦,還會倍感屈辱。
……
經(jīng)歷了一個少眠的夜,次日我依舊起得很早,因為我已經(jīng)接手了這個客棧,雖然有阿姨負(fù)責(zé)客棧的清潔衛(wèi)生,但是前臺接待的工作還得我自己來。
吃了些油炸包子后,我便坐在電腦前查閱起了最近這一年多的住宿記錄,打算具體分析后,再制定相應(yīng)的改造計劃。
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那一堆數(shù)據(jù)看得我頭暈眼花,終于抬起頭看向門外的柳樹,緩解自己的視覺疲勞。
忽然一輛法拉利458囂張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線中,接著便看到了從車上走下來的蔚然。
我們再一次面對面的看著對方,因為對這個人實在是升不起好感,便皺眉問道:“你怎么找來的?”
“在西塘找一個人不難吧。”
我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我,多半是為了米彩的事情,剛想開口詢問,卻不想他脫掉了身上的夾克外套,身上的肌肉,將那束身的白色背心完美的撐了起來,他向我勾了勾手指,挑釁的說道:“上次你不是要和我動手么,現(xiàn)在我親自來西塘給你這個機(jī)會。”
“你他媽有病吧。”
蔚然向我走來,面色沉得好似結(jié)了冰,抬手向我揮了一拳,我本能的向后一仰躲過了這一拳,卻不想他的另一只手迅疾無比的拉住了我的外套,一發(fā)力讓我的身子幾乎貼住了他,而那揮出去的手臂一彎曲,肘部便向我砸了過來。
僅僅兩個動作,我便知道他一定接受過專業(yè)的搏擊訓(xùn)練,可自己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了,以至下顎被他這一肘砸得裂了開來,腥澀的血液順著我的嘴角流了下來。
第229章:愛情中的白癡
蔚然只砸了我一肘便松開了我,我抹了抹從嘴角流出的血,卻用眼角的余光瞄著有沒有稱手的東西。
“知道我為什么不動手了嗎?”
我沒言語,手卻抓住了被電腦屏幕擋住的玻璃煙灰缸,準(zhǔn)備拍在他的腦袋上,此刻我又被內(nèi)心的沖動所支配著,全然不管這么做會有什么嚴(yán)重的后果。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蔚然又對我,說道:“打傷了你,betsy(米彩)會難過,另外我來西塘也不是為了耀武揚(yáng)威,只是為了給betsy要個說法。
我的手下意識的松開了煙灰缸,看著蔚然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蔚然看著我不屑的笑了笑,道:“betsy是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你卻不知道她因為和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至少卓美董事會的那幫股東是希望她和我在一起的,告訴你:米仲德從海外融的那筆資金,就是出自我手,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并不知道米仲德的野心……總之,卓美的水深的很,以后你會明白的……betsy沒有什么朋友,所以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都會和我說,每次我讓她放棄你時,她都很開心的告訴我,你讓她很有安全感,她對你充滿了期待……”
聽到這里,我的心一揪,蔚然卻沒有給我想太多的空間,他繼續(xù)說道:“我不希望她和你在一起,因為你這個人不沉穩(wěn),市井氣息太重,我曾經(jīng)勸過她很多次,但是她從來沒有聽過,于是就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給我說明白一點。”
“呵呵……其實,那天晚上我早就看到了你在卓美的樓下等betsy,后來我給她打了電話,我告訴她,我想試探、試探你,所以我買了花,擺出一副要表白的樣子,我猜你會因此很沒風(fēng)度的和我動手,betsy堅持認(rèn)為你不會,她覺得你會吸取酒吧事件的教訓(xùn),并讓我不要這么無聊的去試探你。”
稍稍停了停蔚然又說道:“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明明你和你的前女友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交集,讓她難過的離開,可是心中卻還是盲目的信任你,給你機(jī)會……但是作為局外人我看得很清楚,你永遠(yuǎn)擺脫不了你的本性,所以我執(zhí)意去買了花,并故意糾纏他,然后你就出現(xiàn)了……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換位思考一下,我相信你應(yīng)該能明白betsy的心情吧,她在我面前總是說對你充滿了期待,你給了她很多快樂和安全感,并以這個為理由拒絕了我很多次,可是你呢?一面時不時給她惹點麻煩,一面又和自己的前女友保持著不明不白的關(guān)系,我想問問……你到底置她的信任和期待于何處?”
此刻,我終于理解那時候的米彩為什么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我,更明白那句“這就是你冷靜后的結(jié)果”是如何的讓她撕心裂肺……或許那天她所承受的苦痛遠(yuǎn)比我來得更多。
“那天晚上她上了我的車后,不過開了兩站路,就后悔著要回去找你,說自己的行為傷害了你的自尊,我沒有同意,因為我覺得你對她的傷害更大,該道歉的人是你,而不是她,我開導(dǎo)了她兩個小時,可是最后她還是執(zhí)意回去找你了,你卻從她的屋子里搬了出去,后來索性玩起了失蹤,她又不顧公司的事務(wù),滿世界的打聽你的消息,而你連自己的行蹤都不愿意告訴她。”
蔚然說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真的不能理解,在大學(xué)時被所有導(dǎo)師公認(rèn)的商業(yè)才女,為什么會在愛情中變得像一個白癡……”
說完又自嘲的笑了笑,道:“愛情的確會讓人變成白癡,我也是白癡,否則我為什么去苦苦追求一個為了別的男人而變成白癡的女人!”
通過蔚然的口,我終于明白了米彩在一個我看不見的角落,都為我做了些什么,當(dāng)她身邊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我時,她卻傻傻的堅持著,為了讓我開心,甚至不顧自己的生理期去吃著冰冷的冰淇淋,可我卻一次次的去傷害著她那顆敏感又脆弱的心……我真的錯了!
“昭陽,那天晚上如果不是betsy擋在你前面,我一定會把你打成殘廢,因為我極度厭煩你這個垃圾!”
我沉默很久,問道:“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今天要來這里,和我說上這么多?”
蔚然將自己的手捏的“咯吱”作響,許久才說道:“我巴不得你們就這么分手才好……但是我更不愿意看到她那么傷心,這些天她在我面前流過的眼淚,比我們認(rèn)識的這四年還要多……你傷透了她,你知道嗎?”
我的眼角傳來溫?zé)岣校呐麓丝涛等粍邮执蛩懒宋遥乙采黄鹨唤z反抗的心里,甚至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昭陽,你聽著,betsy我是永遠(yuǎn)都不會放棄的,如果你還有一點識趣的話,就麻煩你趕緊和她說出分手兩個字,省得她老以為你對她還有眷念……而我一定會照顧好她,幫她守住她父親的產(chǎn)業(yè),讓她做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說完最后這句話后,蔚然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客棧,可留下的沖擊力,卻讓我許久也回不過神。
……
我失魂落魄般的坐回到辦公椅上,恨不能現(xiàn)在就回蘇州,可心中另一種力量卻又死死的拉扯著我,我配不上她,更不應(yīng)該這么無休止的傷害著她,離開我她會比現(xiàn)在幸福很多。
我在痛苦中雙手掩面,好似陷入到一種不能自拔的絕境中,全然不顧口腔中還在往外溢出的血。
“昭陽,你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驚叫聲將我喚醒,終于抬起了頭,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樂瑤。
我再次用手抹掉了嘴角處的血,卻不知道該怎么和樂瑤解釋。
她拉著我的胳膊,將我從椅子上拖了起來,說道:“你先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yī)院止血……”
我掙脫了她,對她說道:“你的手機(jī)給我,我想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