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那顆碩大的眼球入腹，瞬間化作滾滾巖漿般的熱流。
S級丹藥的藥力，霸道至極。
江辰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
“來得好！”
他低吼一聲，不管不顧，繼續往嘴里塞著“零食”。
A級洗髓靈液（獸血）、S級不滅金身膏（脂肪）……
來者不拒，鯨吞海吸。
體內，微粒激蕩。
第三十七顆……四十顆……四十五顆……
隨著藥力的瘋狂堆積，江辰體表開始滲出一層細密的血珠，隨即被高溫蒸發成紅色的霧氣。
直到第五十顆巨象微粒點亮的那一刻！
“轟隆——！！！”
江辰身體劇震。
一股古老、蒼涼的意念，仿佛跨越了時空長河，在他靈魂深處炸開。
他周身原本散亂的氣血紅霧，突然受到了某種強力牽引，瞬間向中心坍縮、凝聚。
眨眼間。
一尊高達三米，通體由氣血交織而成，古樸、厚重、散發著無盡毀滅氣息的虛幻烘爐，將江辰籠罩其中！
《神象鎮獄勁》——【現在】之無上力量，第二神通！
【地獄熔爐】！
“呼——”
烘爐成型，爐蓋虛掩。
一股恐怖的吸力憑空而生。
方圓百米內，游離的天地元氣、剛才戰斗殘留的血煞之氣，甚至是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月華，都在這一刻倒卷而回！
如同萬川歸海，被強行扯入那尊烘爐之中！
滋滋滋！
爐內，無形的圣火熊熊燃燒。
所有被吸入的能量，瞬間被剔除雜質，煉化為最純粹、最本源的生命精華，反哺進江辰的四肢百骸。
煉化一切！
吞噬一切！
掠奪一切！
這就是地獄熔爐的霸道！
若是修至大成，化為【天地烘爐】，就連日月星辰、位面晶壁，都能一口吞下，煉為己用！
“這神通……太變態了！”
江辰感受著體內那源源不斷涌出的新力量，心中狂喜。
有了這玩意兒，以后修煉資源的問題解決了一大半。
不管是丹藥、異獸肉，還是駁雜的天地能量，扔進爐子里一轉，全是經驗值！
根本不存在什么虛不受補，更不存在能量駁雜！
“呼……”
一口濁氣吐出，身外的烘爐虛影緩緩消散。
江辰睜開眼，精芒如電，氣息比之前強橫了足足一倍！
……
不遠處。
林雪握著雙刀的手微微有些發緊。
她看著那個剛才還被氣血烘爐籠罩的少年，眼中滿是震動。
“氣血化形？當場頓悟？”
“這小子的悟性……簡直是個妖孽！”
那股熔煉萬物的霸道氣息，即便隔著幾十米，都讓她這個四階武者感到一陣心悸。
指揮車旁。
李國棟死死盯著江辰，鏡片后的雙眼微瞇。
除了震驚，那眼底深處，更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貪婪與狂熱。
“這是什么功法？”
“竟然能直接掠奪天地能量……”
“若是能獻給教主……”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躁動，臉上重新掛起那副愛才心切的慈祥笑容。
……
“嗝——”
戰場中央。
江辰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心滿意足地站起身。
地上，那頭“四階”黑甲獸，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干凈得令人發指。
他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一根草棍，一邊剔著牙縫里的碎肉，一邊晃晃悠悠地走向人群。
柳青青正提著劍，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
看到滿嘴血跡、一臉滿足走過來的江辰，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握劍的手都在抖。
“你……你不要過來啊！”
柳青青聲音發顫，眼神驚恐。
剛才江辰那副生吞活剝的模樣，給這位天之驕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在她眼里，這哪里是隊友？
這分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兇獸！
“怕什么？”
江辰停下腳步，呸地一聲吐掉嘴里的草棍，咧嘴一笑。
“我又不是虛獸，不吃人。”
“再說，剛才可是我救了你，連句謝謝都沒有？”
柳青青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道：“謝……謝謝。但是你能不能先把嘴擦干凈？太……太惡心了！”
江辰聳聳肩，隨手用袖子抹了一把嘴。
“矯情。”
“等你餓急眼了，樹皮你都得搶著吃。”
這時候。
林雪走了過來，眼神復雜地看了江辰一眼。
“行了，別嚇唬人了。”
她轉頭看向戰場，“所有守夜人聽令，清理戰場，回收材料。特警隊負責外圍警戒，防止虛獸回潮。”
“是！”
眾人領命，迅速散開。
江辰剛想跟著去摸尸，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漏網之魚。
一道身影擋在了面前。
“江辰同學。”
李國棟滿面紅光，語氣親切得像個鄰家大伯。
“辛苦了！今晚這一戰，你是首功！我會親自為你向省里請功！”
他上前一步，想要拍拍江辰的肩膀以示親近。
江辰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裝作整理衣服。
“市長過獎了，分內之事。”
李國棟也不尷尬，收回手笑呵呵道：
“年輕人不要這么謙虛。對了，剛才那種戰斗強度，身體吃得消嗎？”
“正好，我家里還有幾瓶珍藏的A級恢復藥劑，今晚去我那坐坐？咱們順便聊聊關于你高考志愿的事，我是真的很看好你。”
圖窮匕見？
江辰看著李國棟腦門上那血紅的【篡火教執事】氣泡，心中冷笑。
去你家？
那是去喝茶，還是去被切片研究？
“不了。”
江辰拒絕得干脆利落，一點面子都不給。
“累了，想睡覺。”
“而且我媽說了，晚上不回家吃飯，腿打斷。”
李國棟笑容一僵。
這理由……太特么敷衍了！
你是二階武者，守夜人序列，還怕你媽打斷腿？
“呵呵，也是，家人重要。”
李國棟眼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掩去。
“那就不打擾你了，改天，改天一定。”
“走了。”
江辰提著槍，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跟這種老銀幣多待一秒，都覺得惡心。
看著江辰離去的背影，李國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森寒。
“敬酒不吃……”
他推了推眼鏡，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亂碼信息發送。
【目標潛力超S級，身懷特殊功法，疑似可吞噬虛獸。計劃變更，活捉優先。】
......
守夜人川都分部，部長辦公室。
煙霧繚繞。
蕭劍看著光幕上那一幀幀被加密處理過的視頻，尤其是江辰大快朵頤的畫面，沉默了許久。
“部長，這小子的體質太邪門了。”
林雪站在辦公桌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可是虛獸血肉，就算是六階武者也不敢這么生吃，他不僅吃了，還當場突破。這消化系統，恐怕是合金做的。”
“不，這不是消化系統的問題。”
蕭劍掐滅煙頭，眼神深邃。
“這是規則層面的壓制。”
“虛獸之所以難殺，是因為它們攜帶虛境的污染。但江辰身體里似乎有一種力量，能把這種污染轉化成純粹的養分。”
“這意味著什么，你應該清楚。”
林雪心頭一跳：“無限續航？以戰養戰？”
“對。”
蕭劍站起身，走到保險柜前，經過三重虹膜驗證，取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手提箱。
“把這個帶去江海，給他。”
林雪看清箱子上的編號，瞳孔驟縮。
“【暗夜龍騎】？！”
“部長，這可是用那頭六階‘虛空魔龍’的龍皮制作的S級作戰服！整個分部就這一套，您不是打算留著給總隊長……”
“給他。”
蕭劍語氣不容置疑，“從今天起，江辰不再是預備役。把他列為川都分部正式序列成員，代號——‘暴食’。”
“正式序列？”林雪急了，“他還只是個高中生，連高考都沒參加，這不合規矩！”
“規矩？”
蕭劍慘笑一聲，重新點燃一根煙，手有些抖。
“林雪，你知道京城那邊出什么事了嗎？”
林雪一愣：“不是說只是例行探索嗎？”
“屁的例行探索。”
蕭劍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
“就在昨晚，京城總部組織了一次針對‘0號虛境’的深度探索。一百二十名四階以上的精英守夜人，全副武裝進去。”
“結果呢？”林雪有了不好的預感。
“全滅。”
蕭劍吐出一口濃煙，眼神灰暗。
“一個都沒回來。甚至虛境爆發的沖擊波，直接沖垮了外圍防線，當時在外面駐守的三百多名二階、三階武者，當場震死了一半。”
“嘶——”
林雪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手腳冰涼。
京城那是華夏的武道中心，強者如云。
一下折損這么多中堅力量，這是傷筋動骨的大地震！
“現在總部急瘋了，到處都在抽調人手填坑。虛境的活躍度在直線上升，全面降臨可能比專家預測的還要早。”
蕭劍看向窗外陰沉的天空。
“我們沒時間等他慢慢成長了。”
“必須用最頂級的資源，哪怕是拔苗助長，也要把他堆起來！”
“江海市那邊有他在，或許能成為我們省的一個變數。”
林雪沉默了。
她接過那個沉甸甸的手提箱，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明白！我這就去江海！”
……
翌日，清晨。
云湖山莊。
江辰睡了個懶覺，昨天那頓“自助餐”吃得太撐，即便有地獄熔爐煉化，身體也需要時間適應暴漲的力量。
“叮咚！叮咚！”
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江辰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一張大臉湊了過來。
“辰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林銘背著個大書包，一臉幽怨地擠進屋里。
“搬家這么大的事都不告訴我？”
他環視了一圈奢華的別墅大廳，嘴里嘖嘖有聲。
“嘖嘖，云湖山莊啊，這可是富人區。辰哥你現在是真發了。”
“行了，別貧了。”
江辰給他倒了杯水，“找我什么事？”
“還能啥事，找你玩唄。”
林銘一屁股坐在真皮沙發上，興奮地手舞足蹈。
“哎你不知道，昨天王聰那孫子被你抽耳光的事兒，現在都傳瘋了！整個高三都在議論。你是沒看見他在群里那副死樣，屁都不敢放一個，太解氣了！”
林銘顯然不知道昨天虛獸降臨的內幕，消息被封鎖得很死，普通人只以為是普通的煤氣爆炸或者恐怖襲擊。
江辰笑了笑，沒多解釋。
要是讓這胖子知道自己昨天生吞了一頭四階怪獸，估計能把他嚇得當場減肥二十斤。
“對了辰哥。”
林銘忽然嘆了口氣，臉垮了下來。
“還有兩周就高考了，我這心里……慌得一匹啊。”
“我昨天測了一下，氣血卡在103不動了。這成績上個普通一本還行，想跟你去好點的大學，懸。”
“你說咱們要是分開了，以后誰給你打下手啊。”
看著死黨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樣，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
“慌個雞毛。”
“是龍是蟲，考場上見真章。再說，103卡也不低了，最后這半個月沖刺一下，還有機會。”
“說的輕巧。”林銘癱在沙發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對了辰哥，你現在氣血多少了？上次認證不是五百多嗎？現在有沒有六百？”
“六百？”
江辰挑了挑眉，“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林銘來了精神，“走走走，帶我去你家地下室看看，讓我膜拜一下學霸的數值，刺激一下我這顆學渣的心！”
說著，生拉硬拽地把江辰拖進了地下修煉室。
……
地下室，燈光慘白。
林銘熟練地打開那臺軍用級的氣血檢測儀，一臉期待地看著江辰。
“來吧辰哥，展示！”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江辰無奈地搖搖頭。
偷懶？
這幾天他又是殺手又是虛獸，忙得連覺都睡不好。
他也想知道，吞噬了那頭四階黑甲獸，再加上地獄熔爐的煉化，自己的氣血到底沖到了什么地步。
走到儀器前。
伸出食指。
滴血。
儀器嗡鳴運轉，綠燈閃爍。
“滴。”
檢測完成。
屏幕上，一個鮮紅的數字跳了出來。
空氣突然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林銘念叨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珠子一點點突出，嘴巴張大到足以塞進一個拳頭。
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僵硬地轉過頭，看著一臉淡定的江辰。
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聲。
“這……這特么……”
“這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