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瀟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塊石壁上刻著紫星宗的五百宗規(guī),其中第一條,便是不可擅自斗毆。
阿瀟無奈的放下手,如果因?yàn)檫`反宗規(guī)被趕出去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在完成目的前,她還不能離開這里,等清明君將她體內(nèi)的靈力封住了,她就立馬離開!
“你們在干什么?”突然,一道男聲從旁邊傳來,阿瀟轉(zhuǎn)頭望去,陳飛源正在不遠(yuǎn)處面色凝重的看著四人的方向,
看到他,小啞巴似乎看到了救星一樣,他踩著碎步跑過去,陳飛源逐漸露出溫和的目光,伸手拉住他。
阿瀟轉(zhuǎn)頭看向奇然和平昆,兩人一臉不屑的瞅了陳飛源一眼,毫不情愿的喊道:“大師兄好~”
陳飛源沒理他們,他溫柔的看著小啞巴,問:“一塵,他們又欺負(fù)你了嗎?”
小啞巴猶豫了一會兒,慢悠悠的搖了搖頭,他垂著頭,委屈的樣子令人心疼又心軟。
阿瀟沉聲喊道:“是!”
陳飛源牽著白一塵走到阿瀟面前,輕聲問道:“阿瀟,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阿瀟冷眸輕輕瞥了他一眼,隨后看向他身旁的小啞巴,道:“這兩個人,欺負(fù)他。”
她的聲音格外冷清,不帶一絲情緒,白一塵抬頭偷偷看了她一眼,隨后又連忙低下了頭。
陳飛源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兩人,沉聲道:“奇然,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許欺負(fù)他,你還想被禁足嗎?”
“我哪兒敢啊大師兄。”奇然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而已,誰知道,他非但不理我,還把給清明君準(zhǔn)備的飯菜給灑了,潑了我一身呢。”
阿瀟勾唇一笑,她一把搶過小啞巴手上的碗,大步上前,直接潑到了奇然身上,不等他開口發(fā)怒,阿瀟便嗤笑著說道:“這才叫灑了一身。”
“你……”奇然剛要怒罵,陳飛源便牽著白一塵來到阿瀟身旁。
他怒目看著奇然,沉聲道:“奇然,你別忘了紫星宗的規(guī)矩,私自斗毆者,挑事生厭者,自行除名下山,你難道真的想被趕出去嗎?”
奇然憤怒的瞅了阿瀟一眼,隨后憤恨的看著陳飛源,咬著牙開口:“行,大師兄說得有道理,平昆,我們走。”
阿瀟勾唇一笑,看著兩人怒氣沖沖的背影,在這悶熱的夏日里心情,似乎有股風(fēng)吹進(jìn)了心里,很舒服,很痛快。
陳飛源轉(zhuǎn)頭看了阿瀟一眼,溫柔的微笑著介紹道:“阿瀟,他叫白一塵,剛剛,謝謝你的幫忙。”
“嗯。”阿瀟敷衍的嗯了一聲,她看著陳飛源身旁的男子,他半低著頭,清明似水的雙眸飄忽不定的四處轉(zhuǎn)悠,卻始終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陳飛源又介紹道:“一塵,她叫阿瀟,是今年的新弟子。”
白一塵猶豫著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黑衣女子,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懷里拿出一張紙?jiān)谏厦娈嬃藥紫拢S后翻過去看阿瀟看。
‘多謝姑娘相助。’
阿瀟在心里默念著這幾個落筆工整的文字,她不經(jīng)意的抬眸一笑,輕聲開口:“不用謝。”
陳飛源目光一愣,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阿瀟,她居然會笑!還會這么溫柔的講話?還以為她只有那副令人畏懼的表情呢。
聽她語氣溫柔,白一塵便不再畏懼,慢慢抬頭與她直視,他嘴角輕揚(yáng),眼睛瞇著,笑得十分可愛,阿瀟看得入迷,他笑得很單純,眸中的神情干凈得好似白紙。
她從未見過如此干凈的眼睛。
陳飛源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奇然二人離開的方向,他擔(dān)憂的看著阿瀟,道:“阿瀟,今天你惹了奇然和平昆,他們往后只怕會經(jīng)常找你的麻煩,你要小心了,雖然宗規(guī)不許斗毆,但奇然那小子總是一肚子壞水,今天你讓他不高興,以后,他就會想很多幼稚的把戲來整你。”
阿瀟沒說話,幼稚的把戲,她倒要看看,能有多幼稚!
奇然真的很幼稚,和平昆離開后,他就立馬叫人去后山抓了幾條蛇丟進(jìn)阿瀟的寢室,誰知,阿瀟沒有回寢,倒還把無辜的鸞怡然嚇得大哭。
天色逐漸暗下,在管了一場閑事后,阿瀟就被陳飛源拉著去參觀了紫星宗所有重要的地方,回到寢室時,她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nèi)傳來抽泣聲,她剛剛推開門,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個紫色的身影便沖來抱住了她。
“阿瀟!你終于回來啦,你是不知道啊,我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哇!”鸞怡然一邊哭還一邊委屈的大聲喊著。
阿瀟被她拽的險些摔倒,還好她反應(yīng)快,迅速扶著墻站穩(wěn),她一臉平靜的問道:“怎么了?”
鸞怡然噘著嘴,哭得十分委屈,“不知道是誰,在我們屋子里放了蛇,我一打開門,一大條蛇就掉到我頭上啊,給我嚇慘了,啊!”她越說越委屈,哭聲越來越大。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鸞怡然這一哭,把隔壁寢室的都給吵醒的,阿瀟聽到隔壁傳來的抱怨聲,她將門關(guān)上,抱著身上的‘娃娃’走進(jìn)屋去。
鸞怡然哭了半宿,總擔(dān)心房間里還有蛇,她就一直纏著阿瀟,死活求了半天,阿瀟才無奈的答應(yīng)和她一起睡。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微亮,所有新弟子都換上了紫星宗派發(fā)的服飾,帶陳飛源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靈安大殿前的廣場參加拜師大典。
拜師大典,其實(shí)就是所有新弟子們根據(jù)抽簽兩兩成對,在四位長老面前以對決的形式展示自己的能力,表現(xiàn)較為突出的,便能親拜四位長老為師,成為內(nèi)門弟子,學(xué)習(xí)內(nèi)門獨(dú)傳法術(shù)。
鐘聲響了三下,陳飛源回頭朝眾人示意,所有人一排傳一排的迅速恢復(fù)了安靜,鐘聲的余音在空中回蕩了許久才慢慢消失,風(fēng)慢慢停落,靈安大殿的金門緩緩打開,四位身著整齊紫衣大褂的長老并肩走來。
他們站在高高的石梯上,陳飛源拱手鞠躬,身后眾人同他一起恭敬參拜。
陳飛源道:“四位長老,新進(jìn)弟子已全部到齊,等候拜師大典開始。”
阿瀟輕輕抬眸看向那位宗主,他站得筆直,清冷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臺下,只聽他輕輕嗯了一聲,隨即說道:“開始吧。”
語落,八位紫衣弟子抬著座椅走到四人身后,他們齊齊入座,臺下的眾人也分成了兩邊,由著一聲鐘響,第一個進(jìn)行對決的兩人也開始了激烈的斗決。
阿瀟悠閑的走到一個石柱旁站下,她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一臉漫不經(jīng)心的盯著對局中的兩個人,視線不經(jīng)意的往旁邊移去,竟看到高臺上有一個目光正在盯著自己,她微微蹙眉,疑惑的望著那位宗主,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安月夏轉(zhuǎn)頭望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小聲問道:“夜白,我感覺到了離兒的氣息。”
夜白雙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輕聲開口:“我也感受到了。”
“她回來了嗎?”安月夏語氣有些激動,但她很快意識到現(xiàn)在不是該著急的時候,便逐漸收起情緒,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夜白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臺下的眾人,輕聲嘆氣:“離兒,真的回來了嗎……”
離兒?明牧離?
阿瀟垂眸沉思,聽他們的語氣,似乎師父離開了很久,但在她的印象里,師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山一次,難道,她不是回紫星宗嗎?
“下一場!阿瀟,朱寧,請準(zhǔn)備!”站在靈安大殿頂上高塔里的弟子揚(yáng)聲喊道。
阿瀟沒有過多的思考,她收起心中疑惑,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踩著輕盈的步伐走進(jìn)了人群,鸞怡然擠了過來,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喊道:“阿瀟,加油,我看好你!”
阿瀟回了她一個輕微的點(diǎn)頭,她走到廣場中間,另一位名叫朱寧的女子顫顫巍巍的朝她走來,眼神里充滿恐懼。
當(dāng)初阿瀟在客棧里與人大打出手的時候,朱寧也在現(xiàn)場,想著當(dāng)時那個畫面,她都覺得還害怕,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抽到和阿瀟比斗。
比斗開始,阿瀟迅速在掌中聚集靈氣,一個紫色的光球慢慢聚成,隨后,她大力翻掌,掌中的光球迅速朝對面的朱寧飛去。
朱寧反應(yīng)也是極快,一個側(cè)身空翻多過了飛來的光球,她迅速拔劍朝阿瀟跑來,二人即將碰撞,朱寧反手揮劍,一道白色的劍氣朝阿瀟飛去。
阿瀟眸光一閃,眉頭輕輕蹙起,她手掌用力一翻,一道紫色的光迅速在掌中聚攏,在劍氣即將飛到面前時,她用力揮手,掌中的光球往前飛去,與劍氣相碰后又繼續(xù)朝朱寧飛去。
朱寧來不及閃躲,直接被光球砸中飛出了好遠(yuǎn),重重撞到了廣場上的一根柱子上,隨后便痛苦的暈厥了過去。
“住手!”
一個帶著怒氣的男聲從石梯上傳來,眾人還來不及驚訝,便齊刷刷的轉(zhuǎn)頭看去,一直沒有講過話的曲江流長老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看著阿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