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宋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宋凌依舊表現(xiàn)的不卑不亢,似乎他知道從自己踏進這里開始,他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到這一刻,風瀲瀲總算知道秦芷舒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讓宋凌這般乖乖聽話。
宋凌的兩個兒子的下落應(yīng)該是被秦芷舒掌握了,不然她不會這么輕易就讓這個商界的傳奇人物低頭。
宋凌接著說道:“罪臣知道,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又問道:“你的外室跟私生子,長公主是否知道!”
這是他在為自己的女兒不平。
可下一秒宋凌的話又讓皇帝難以置信。
“長公主自始至終都知道。也是她一直用我兒子的性命來威脅我?guī)退鍪隆!?
“做了何事?”
“用宋家的財力幫助鎮(zhèn)北軍豢養(yǎng)死士。”
此話一出,沈闊誠惶誠恐,跑的上前跪倒在皇帝面前,“陛下,絕無此事。”
皇帝饒有玩味,盯著宋凌說道:“宋凌,你雖是長公主駙馬,但要知道誣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宋凌戚戚一笑,“宋凌早就是死罪了,又何必再去誣陷沈?qū)④姟ky道陛下就不好奇此次鎮(zhèn)南將軍出征,本來依著他們的實力,敵國又是個小國,我文豐怎會敗北?”
見提到自己,鎮(zhèn)北將軍林躍也站了出來,“當初說有奸細,可這奸細回城的路上無緣無故死了,若不是這個奸細,我軍的行軍路線又怎會被泄露,導致所有的戰(zhàn)略布防在敵軍眼中如入無人之境。”
宋凌道:“這奸細便是鎮(zhèn)北軍的死士!”
“放屁!”這沈闊是個粗人,常年在軍中,粗話說習慣了,完全沒在乎皇帝還在現(xiàn)場。“你說那人是我軍中之人,那就是了嗎?我還覺得是你宋駙馬的呢!”
對于現(xiàn)在狗咬狗的局面,風瀲瀲看得甚是滋味。
想來是沈闊見宋凌毫不猶豫的將自己供出去,一時間也急了眼。
宋凌接著說道:“沈?qū)④姴槐厝绱诵募保阕鰶]做過,自己心里有數(shù),我今天既然在這里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應(yīng)該曝于陽光之下,否則這個朝廷的根就會在地底下發(fā)爛、發(fā)臭。”
皇帝雖然之前有夜慕白跟他說了一些真相,但今天聽到宋凌說又是另一番感覺。“宋凌,你今天說出的話可有證據(jù),不然朕都沒辦法保住你。”
宋凌一副看透生死的模樣,“曾經(jīng)長公主因為私生子的事情威脅過我很多次,這一次我終于可以擺脫她的控制,那么我便想做回真正的自己。”
風瀲瀲突然有些心酸,她知道宋凌所為的真正的自己到底是指什么!
當年為了宋家的生意,他逼不得已拋棄青梅竹馬娶了長公主,可誰知這個長公主從來不是省油的燈,放任自己與青梅竹馬再續(xù)前緣之后,便拿著她們母子的性命一步步的威脅自己,讓他這么多年一直活在妻子的掌控之下。
宋凌從懷中拿出一本賬簿,“這里面記載了近十年我宋家與鎮(zhèn)北軍財務(wù)上的往來,請陛下過目。”
有內(nèi)侍將賬簿遞交到皇帝面前,皇帝拿在手中翻閱了幾頁之后,臉色已經(jīng)變的不能看了。一把將賬簿摔到沈闊面前,“沈?qū)④姡阕约嚎纯矗 ?
沈闊沒想到這宋凌居然還跟他留了一手,本來以為有長公主在中間出面,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危險的,所以對宋凌也沒有多加提防。
翻看那一頁頁的記錄,沈闊的手都在發(fā)抖,“陛下,這一切都是污蔑,駙馬為了拉我鎮(zhèn)北軍下水,做假賬!”
“呵……”宋凌冷哼,“沈?qū)④姡悄憧筛覍㈡?zhèn)北軍近十年的賬簿拿出來一一比對。”
如果其中有一兩條相對應(yīng)的可能說明不了什么,但凡超過二三十條,那么就不能說是巧合,這一點,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沈闊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陛下,臣一介粗人,哪里會記什么賬簿。”
沒有記賬簿,只能算是瀆職,沈闊想從宋凌所說的豢養(yǎng)死士勾結(jié)敵國的罪名中摘除自己。
風瀲瀲在一旁冷笑。
因為現(xiàn)在鎮(zhèn)北軍的賬簿就在她的懷中,那是齊昭之前在調(diào)查宋凌的過程中順道去鎮(zhèn)北將軍府中取來的。
偌大的鎮(zhèn)北軍,怎么可能沒有賬簿呢。
這也是她擊潰沈闊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只聽皇帝言道:“沈?qū)④姡拗闶且幻鋵ⅲI(lǐng)兵打仗是你的強項,這才將整個鎮(zhèn)北軍交給你,但是你可知一方軍隊若沒有賬簿,便是將領(lǐng)瀆職。”
沈闊誠惶誠恐的跪下,“陛下,臣認罪。”
瀆職之罪倒是認得快。
“好。”皇帝接著問道:“宋凌,你可還有其他證據(jù)證明沈闊勾結(jié)長公主豢養(yǎng)死士,通敵賣國。”
宋凌頓了頓,說道:“長公主府里有公主與沈?qū)④姷臅磐鶃恚锍紝⑺胖迷跁康陌倒裰校菹虏环僚扇巳ト !?
長公主這段時間一直被皇帝囚禁,自然不在公主府,這也恰好給了宋凌機會去偷取她與沈闊之間的書信往來,只不過有一點風瀲瀲沒有明白,既然宋凌都將賬本帶來了,為什么不干脆將書信也帶來,這樣可以直接錘死沈闊。
風瀲瀲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卻在看到身旁的夜卿酒時,便明白了一切。
其實宋凌并沒有想置長公主于死地,如果賬簿的事情能夠讓沈闊認罪伏法,那么即便他說出長公主在中間牽線搭橋,但長公主也只是為沈闊豢養(yǎng)死士提供資金,并沒有真正通敵賣國,因為能夠命令死士的是沈闊。
但如果將那些往來書信全部提交,那么便是坐實了長公主與沈闊勾結(jié)想要扶三皇子登基的事實。
如果保存書信是念在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么說出書信的下落便是宋凌鐵了心想要擺脫長公主的控制了。
就在風瀲瀲考慮要不要這個時候拿出沈闊的賬簿之時,便聽見沈闊說道:“宋凌,你為了構(gòu)陷本將軍,居然還敢偽造書信,請陛下千萬不要被他的話語蒙蔽,耽誤了和親的吉時啊!我看這宋凌分明就是不想讓公主和親,好挑起兩國的戰(zhàn)火,這樣他們宋家好發(fā)一筆國難財,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響,竟然算計到本官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