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瀲瀲氣憤的拉扯起夜卿酒的褲管,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看著上面那一口深深的牙印,這才滿意的離開了地面,起身后還十分挑釁的看著夜卿酒說道:“夜卿酒,你最好記住自己說的話!”
說完這句,風瀲瀲便離開了宸王府。
看著遠走的人,夜卿酒又低眉看了看此刻還一片狼藉的小腿處,不覺得就笑出了聲。
明晨嘆氣,“主上,你這又是何苦啊!”
夜卿酒抿了抿那有些薄涼的唇瓣,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明晨就無話可說了。
那天晚上,夜卿酒又吩咐明晨召集夜慕白跟顧斐去書房,而他自己卻被禁制在了門外。
明晨知道,這是他的小師弟在防著自己給風瀲瀲通風報信呢!
至于那天晚上他們三人在書房到底商討了什么,他一點兒情況都不知道。
顧斐跟夜慕吧對他都是三緘其口,只是看著他們一臉為難卻又神傷的表情,他隱隱有些猜想,或許這落在人間三百年的宸王府將不復存在了。
風瀲瀲回到第一樓,首先打開的便是明晨給的字條,只見上面寫到:紅玉下落不明,妖毒解除無望,主上病情加深,多次吐血。
拿著紙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
原來真如自己所想。
夜卿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風瀲瀲只覺得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凝滯。
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在表明她不希望那個男人死,她希望他活著,好好的活著。風瀲瀲又打開了風守正交給她的小木盒,里面裝著一塊玉玦,還有一封信箋。
玉玦通體呈現血紅色,看上去像是裝滿了血液的容器,初看甚是嚇人,但風瀲瀲卻是記得這個東西的。
小的時候,風細細總是體弱多病的,風守正精通各種醫術卻也調理不好風細細的身子,后來機緣巧合之下,一名來自南疆的巫醫恰好路過京都,風守正重金求來為風細細診治。
巫醫割破了風細細的一根手指,將她的血滴在了一枚玉玦上,只說道:“此女體內污血過多,才導致體弱,只將這血封印在我這枚玉玦中,便可痊愈。但切記,玉玦不可隨意丟棄,一旦破碎,此女性命堪憂。”
起初,風守正自是不信的,可后來眼見著風細細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他這才信了巫醫的話。從此便將這枚玉玦好生保管,生怕丟失。
風瀲瀲這時竟有些不明白,父親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將玉玦給她。
打開了那封信,她的疑惑便都有了解釋。
信上寫到:
瀲瀲,當我將這枚玉玦交給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一切都已經回不到過去了,自你十二三歲離開風家時,我們的父女情分已經走不了多深了,可是,你曾經也是父親捧在掌心的寶啊,只是命運弄人,為了保全風家,只能狠心拋下你。
為父看的出來宸王是真心喜歡與你,只不過你這孩子從小便是一條道路走到黑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改變,讓自己少吃些苦。
云隱殤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可若你實在是歡喜,那么父親能做的就是幫你實現心愿。
如今你有這玉玦在手,我相信細細也不會對你做什么。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借此讓她幫助你逃離宸王身邊。
細細變了,她的心思無人能及,或許可以助你擺脫困境。
當然,為父一直相信你是一個心思純良的好孩子,若非萬不得已是不會害她性命的。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請你記住,千萬留她一條命,也算是為我們風家保留一點兒血脈。
瀲瀲,未來的路還很長,有時候不要被眼前的虛幻迷了雙眼而去傷害自己身邊的人,這個世上沒有后悔藥,一旦行差踏錯,便再難回頭。
信讀完了,風瀲瀲卻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因為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了。
或許,從始至終,父親都是愛自己的,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為自己著想。
也許這枚玉玦來的正是時候。
風瀲瀲喚來黎書,在紙上寫了兩個字交給她,“派人將這封信送到怡親王府的小王妃手上,讓她務必現在來見我。”
“這個點,估計她都已經睡了。”
風瀲瀲道:“呵呵,她就是進棺材了,看到這兩個字也會快馬加鞭趕過來。”
黎書見風瀲瀲胸有成竹的模樣,立馬吩咐了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沒過多長時間,就看到一個女人穿著大斗篷,怒氣橫生的沖進了天下第一樓,靜謐的大樓里,只聽得到“登、登、登”的上樓聲。
風瀲瀲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到風細細那張精致的小臉氣到變形,今天晚上所有的不忿就全部消失了。
“我的好姐姐,這么晚了請你來喝茶,沒想到你居然這么賞臉。”
風細細將那紙條往風瀲瀲的臉上扔,被對方輕而易舉的閃開了。只見那紙條上簡簡單單的寫著兩個字。
——血玉
“風瀲瀲,你這是什么意思?”
“咿,這個時候不跟我裝什么姐妹情深了?”
風細細扯下自己的斗篷,坐在了風瀲瀲的對立面,嘴角輕輕的上揚,“瀲瀲,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我陽奉陰違的?”
“哇哦,”風瀲瀲拍了拍手,“姐姐終于發現了,我想想是從什么時候呢?大概是我開始變正常的時候吧!”
那可是用死才換來的。
風細細有些驚訝,她知道風瀲瀲在跟她裝了,但是沒想到這么早。“你可以,居然能隱藏這么久,宸王他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風瀲瀲頓了頓接著說道:“姐姐明知道宸王對我一片癡情,我做什么他都不會有意見的,當然,除了在你一次次的慫恿下與云隱殤私奔。”
“我到真的是小看了你。風瀲瀲,你是不是很得意這段時間我被你耍的團團裝。”風細細咬牙啟齒,“包括蕓紫跟秦芷舒她們,都是你算計著從我身邊挖走的。”
“姐姐不必說的這么難聽,我只不過是讓她們看到她們該看到的東西罷了,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有知情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姐姐既然敢做,就要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