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鄭大郎小鳥依人的趴在了石屠夫的懷里,一幅剛剛睡醒的模樣。
打開房的瞬間,鄭大郎抬頭和門口的人對視。
在這一瞬間他就清醒了過來,連滾帶爬的從石屠夫懷里爬了出來,扯了那破舊的被子蓋在身上,再看身后的石屠夫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啊!”
鄭婆子聽到聲音,整個人頓時有些不好了,她手腳發軟的越過了眾人,在看到鄭大郎的瞬間,覺得天都塌了。
轉頭和鄭小丫帶著玩味的視線對上,頓時心里明白,這一切都是鄭小丫的陰謀,
她頓時睚眥欲裂,人也生出一股子牛勁,朝著她沖了過去:“你個小賤人,你竟然這樣的害大郎,我和你拼了!”
她就說鄭清書的身上怎么透露著一股子違和感,她答應的那么爽快,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她竟然把她的大郎送給了石屠夫,還讓這么多人看到了。
大郎以后還怎么參加秋闈,還怎么去當官,他以后還有什么臉面來見人!
鄭家村的男人反應也是很快,在鄭婆子還沒有碰到鄭清書的時候,就被人拉住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里面的情況。
“真沒有想到,鄭大郎竟然喜歡男人。”
“誰說不是,在一起玩耍那么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他之前掩飾的太好了吧。”
“我還和他一起洗過澡!”
原本被忽略的事情,現在一下子放大了,讓村里的難受,看著滿是驚恐的鄭大郎,心中開始回憶起來。
鄭清書呆呆的看著鄭婆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看著里正一副被嚇哭的模樣。
里正心疼的拍了拍鄭小丫的胳膊,招呼人把鄭清書給拉了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待的了。
鄭清書朝著鄭婆子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跟著蘭嫂子離開,走在路上她好奇的問道:“蘭嫂子,我聽著哥哥在屋里哭了。”
“是石屠夫把他弄哭的嗎?”
蘭嫂子聽著鄭清書的話,頓時一陣尷尬,確實是石屠夫把人弄哭的,只是怎么弄的就不知道了。
一意識到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多少覺得更尷尬了。
蘭嫂子拍了拍鄭清書的胳膊,對著她道:“別想那么多,有里正在呢。”
“走,蘭嫂子帶著你去吃糖水蛋。”
鄭清書在蘭嫂子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蘭嫂子就帶著她去了祠堂。
鄭家村的祠堂不大,三間青磚瓦房,里面供奉著鄭家村列祖列宗的牌位,還有一些對鄭家村有貢獻的人。
鄭大郎一身布衣跪在地上,他眼下青黑一片,雙眸布滿血絲,露出來的一點皮膚上,還能看到青紫的斑駁,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沒了一般,看著憔悴極了。
鄭清書走到跟前,看著坐成兩排的族老,只是扯了扯嘴角,就安靜的站在了那里。
里正看著鄭清書,輕咳了一聲道:“小丫,你母親說要和你斷絕關系,還說要去衙門里告你,說你給你哥哥下藥,毀壞你哥哥的前程,你可有什么話說?”
鄭小丫為人比較木訥,平時被打了,罵了,吃不飽也不會鬧,鄭婆子說的這些話,他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只是鄭婆子說的有理有據,還鬧著要去縣衙,那他就不得不管一下了。
鄭大郎仿佛一下子回神一般,倏地轉頭眸光死死的盯著鄭清書,帶著寒意的問道:“小丫,哥哥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鄭清書低垂著腦袋,與鄭大郎對視,滿臉無辜的問道:“哥哥,你對我那么好,我為什么要這樣對你?”
“再說了,我連吃飯都吃不飽,我怎么有銀子去買那些東西?就為了陷害你和石屠夫,我寧愿餓死我自己嗎?”
說完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母親從小不喜歡我,只喜歡哥哥,一樣母親母親的孩子,母親為什么要這樣厚此薄彼的對待我們?!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子嗎?!”
“我每天多干活,少吃點,家里家外不讓哥哥和母親操心,為什么哥哥和母親還是不喜歡我。”
“不但不喜歡我,還聯合起來誣陷我,把臟水往我身上潑,為什么啊?”
鄭清書說的聲淚俱下,屋里屋外的人都紅了眼眶,看著鄭婆子和鄭大郎的眼神都變得復雜起來。
鄭小丫是他們村里長得最標志的姑娘,哪怕她人黑黑瘦瘦,個子有點矮。
但是那眼睛,那鼻子,那嘴長在一張臉上,就是好看。
蘭嫂子聽著鄭清書的控訴,紅了眼眶,她對著里面的里正道:“里正大叔,要我說,這話就是鄭大郎和鄭婆子倆人合伙起來誣陷小丫,小丫這么單純的孩子,能知道做這樣的事?”
“你沒見昨天就是那樣的情況下,還擔心他哥哥怎么哭了。這樣的妹妹到哪里去找?”
里正和眾族老們都有些沉默。
里正則是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大郎,對著他痛心疾首的道:“鄭大郎,你到現在還死不悔改,簡直是讓我太失望了。”
“在這之前,我還覺得你能為咱們鄭家村光宗耀祖,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鄭大郎頓時激動起來,他對著里正還有屋里的族老們喊道:“里正,我說的句句屬實啊,這次真的是鄭小丫對著我出手的啊!”
里正看著鄭大郎神情激動的模樣,對著他問道:“那小丫手里的藥從哪里來的?她又是怎么給你灌藥的?!”
這話讓鄭大郎一時間張口結舌,他怎么說自己的心思呢?
想到這里,他朝著鄭婆子看了過去。
鄭婆子經過一夜的時間,人也清醒了過來,她眸光暗沉的盯著鄭小丫,然后對著里正道:“里正,按照昨天說的那樣,大郎打三十棍,我們離開鄭家村。”
鄭家村是待不下去了,但是鄭小丫謀害她兒子的事情,她一定不會饒了她!
鄭清書對上鄭婆子的目光,直接了當的道:“你們離開之后,房子歸我,你們誣陷我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等以后我嫁人了,家里的房子,全部給村里,到時候咱們這能個村都是我的娘家。”
她嫁不嫁人不知道,但是她還要在鄭家村待一段時間,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等那個鄭婆子嘴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