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坐在前面,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緊急的拉住韁繩,把馬車停下。
齊嬤嬤剛剛坐起來身體,因為馬車突然停止,她隨著慣性撞在馬車的棱角上,疼的她兩眼發黑。
她撩起簾子朝著外面看去,就看到鄭清書跌跌撞撞的朝著人群當中跑去,邊跑邊喊道:“救命啊,有拍花子!”
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和剛剛打她的那個兇狠勁完全不一樣。
看著她的動作,齊嬤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小廝嚇得臉色發白,他聲音顫抖的問:“嬤…嬤嬤,我們該怎么辦?”
他們這是把事情給搞砸了,誰也沒有想到鄭小丫會跳車逃跑。
更沒有想到她的膽子這樣大,竟然一路嚷嚷著有拍花子!
這要是讓國公府知道了,他還能回去嗎?
小廝在擔心他的差事,齊嬤嬤則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
她在被小廝的話驚醒之后,頓時對著人吼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的把人給我抓回來!”
小廝一聽,趕緊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朝著鄭清書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越跑心里越是害怕,他們接過來的這個姑娘,跑的他怎么都追不上,每次眼看著追上了一點距離,很快又被拉開。
讓人看著難受。
齊嬤嬤看著追出去的小廝,心中怨毒,鄭小丫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打她!打了她之后還污蔑她是拍花子,等她抓到她之后她一定讓她好看!
想到這里,她掙扎著從馬車上下來,稍微一動就牽動身上被鄭清書打的地方,疼的她呲牙咧嘴,人也變得氣急敗壞起來:“你個小賤人,別讓我抓到你,要是讓我抓到你,我饒不了你!”
在這一刻,齊嬤嬤身為老太太貼身嬤嬤的體面完全消失了,她面色猙獰的看著鄭清書踉踉蹌蹌跑出去的方向,眼神滿是怨毒!
鄭清書聽著背后的叫罵聲,提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這也不枉費她專門對著她的痛處下手,要不然哪里能讓一個國公府的老嬤嬤失去了分寸,當街對著剛剛找回的小姐罵出來這樣的話。
她腦子里想著,余光也在觀察周圍的動靜。
街上的人很多,因為她這一嗓子停下駐足的人不少,但是卻沒有人愿意多管閑事,誰也沒有出手幫她的意思。
同時也沒有幫朝著她追來的小廝和齊嬤嬤的意思。
鄭清書腳下的步子不算快,她怕齊嬤嬤和小廝倆人追不上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隊巡邏的士兵。
鄭清書雙眸一亮,腳下就朝著那支巡邏的士兵跑了過去。
她一下子跌倒在了那些人的跟前,驚驚慌失措的朝著后面看了過去,語氣急促道:“官爺,救救我,救救我!我被拍花子打昏了帶過來的,我家是鄭家村,我里正爺爺的兒子在刑部當官,你們救救我!”
說話的語氣看似語無倫次,實際上卻把自己的身份背景交代的清楚。
要是只說自己是鄭家村的人,這些人怕是不會多管閑事。
但是鄭清書卻說自己家里有人在刑部當官,這異議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
不管在刑部當什么官,對他們來說都是同僚,都是人情。
錢財易還,人情難還。
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還能多一條路。
鄭清書的這句話,讓為首的人多了一份心思,他神色溫和的彎腰把鄭清書從地上扶了起來,對著她安慰道:“別怕,我等就把人給抓來,任何拍花子都不可能讓她跑掉!”
隨著這一句話,所有人都朝著那跑的踉蹌的小廝看了過去。
小廝腳下的步子一個急剎,停在了鄭清書不遠處。
他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士兵,立馬嚇得有些腿軟,轉頭就朝著齊嬤嬤的方向跑去。
鄭清書指著小廝對著那官兵頭領道:“就是他們,他們把我從鄭家村給抓來的?!?
頭領聽到這話,對著人道:“追,別讓他跑了!”
他話一落,幾個官兵帶著刀朝著小廝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小廝一刻也不敢停,比追鄭清書的速度要快了不少,他還沒有跑到馬車跟前,遠遠的看著齊嬤嬤扶著腰朝著他走了過來。
小廝面色惶恐的對著齊嬤嬤喊道:“嬤嬤,不好了,那個鄭小丫她找到靠山了!”
說著他停下腳步對著人繼續道:“她帶著一隊官爺朝著咱們來了,還說咱們是拍花子,要把咱們都抓起來呢!”
他不明白,這個鄭小丫怎么有這么大的能耐,怎么就能找到官兵給她幫忙。
更想不明白,明明一向老謀深算的齊嬤嬤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沒了分寸。
竟然在當街就叫罵起來。
齊嬤嬤本來有些不信,一抬頭就看著朝著跑來的士兵,頓時臉色煞白。
她對著人大聲的呵斥道:“大膽!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竟然敢圍了我們!”
鄭小丫跟在頭領身后走了過來,她用手指著齊嬤嬤道:“就是他們,他們不顧我的意愿,把我打昏了,帶上馬車,還一路帶到了京城?!?
說著她眼眶發紅低啜道:“一路上對我非打即罵,我…我想回家?!?
這邊鬧出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在聽到鄭清書的話時,多數對齊嬤嬤等人怒目而視。
首領對著人揮了揮手:“抓起來,帶回去!”
齊嬤嬤聽著鄭清書的話,呼吸急促,她朝著首領看了一眼,大聲的呵斥道:“大膽!我乃國公府的人!你們竟然敢抓我!”
首領一聽這話,對著鄭清書問道:“怎么回事?”
國公府的人他十分的厭惡,但是也不能讓自己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給利用了。
鄭清書看著齊嬤嬤那吃人的目光,往后躲了躲:“她非說我是國公府的嫡小姐,要讓我去國公府認祖歸宗。”
“我就是沒有見過世面,也在書本上看過,這就是哄人上當的手段,她說是把我帶到國公府去,誰知道是不是想賣了我!”
“反正我是不相信她,你想想要是我真的是國公府的嫡長女,她一個奴才怎么就敢對我非打即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