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叢林里,一道嬌小的身影慌張無措的往里面疾跑,一邊跑一邊害怕的回頭。
看著身后幾道緊追不舍的身影,穆清歌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對方抓住了。
叢林里樹枝橫生,枝杈扯裂了她的衣衫,手臂上,臉上盡是被樹叉劃得傷痕。而此時,她卻絲毫不感覺到疼,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逃!
逃出伸手之人的魔爪,不能讓那些人得逞了。
“信不信等老子抓住你,狠狠的折騰死你。”身后傳來惡狠狠的聲音,穆清歌嚇得嬌軀一顫,一時不察,被地上的一截樹棍絆倒在地!
“嘶——”
掌心被尖利的木刺劃出了一道血痕,她不顧疼痛爬起來,剛邁出兩步,卻發(fā)現(xiàn)眼前竟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
穆清歌嚇得臉色驟然慘白,雙腿顫抖的不自主往后退了兩步。
“臭娘們,逃啊,你再逃啊!”男子的戲謔和腳步聲傳來。
“落到我們幾個弟兄手里,今晚讓你好好嘗受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黑暗中,三名陰笑著的中年男子露出身形來,滿臉的坑坑洼洼,一口黃牙,黃綠豆的眼珠子,目光都望向那攤在懸崖上的女子身上。
就算是飽嘗女子的芳香,此刻,眼中也忍不住露出貪婪之色出來,直直的射向那滿臉淚痕不斷搖頭的女子。
這是個人間絕色,面若芙蓉,膚若凝脂,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偏偏綻放著不屈服的光華,看得人欲罷不能。
幾雙臭手不由自主的向她伸來,撕扯著她的衣裳,露出被樹枝劃傷的手臂,鮮血縱橫,觸目驚心!
神情變得有些絕望。
往前是死路,往后,則是一條受盡侮辱的不歸路。
她看了眼距離她不足一米的幾個男子,小臉蒼白無血,眸底漸漸縈繞著一股決然赴死的念頭。
在那些人快要將她身上的衣物盡數(shù)撕破時,女子跌撞的爬起來,朝著斷崖縱身一躍!
“不要——”
隨著一道廝聲的吶喊,一抹嬌小的身姿自水中而出。
濕漉的長發(fā)散在身后,精致的臉蛋蒼白無血,秀眉緊蹙,水眸迷茫無措的望著前方。
這是哪里?
還有方才那一幕,是真實(shí),還是夢?
穆清歌低頭看了眼身上,衣衫被撕扯的零零散散,手臂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痕。
低頭間,濕漉的長發(fā)垂在胸前,驚得穆清歌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又回想了下方才幻真幻假的夢境。
她本是一名軍醫(yī),原本是要救治被炸傷的隊(duì)友,卻不想被豬隊(duì)友踩中了炸彈,兩人都死了。
她本是短發(fā),而今卻是長發(fā)。
她本應(yīng)該是亡魂,現(xiàn)今卻活得好好的。
穆清歌緊抿著唇畔,抬頭看了眼高不見頂?shù)膽已拢J(rèn)清了一個事實(shí)。
她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原主跳崖尋死,竟陰差陽錯的讓她占了身子。
穆清歌微微閉眸,一股陌生的畫面頓時襲入腦海,許多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再次睜眸,穆清歌眸底充滿了冰冷的寒意。
呵呵,穆家人,真是一群豺狼虎豹,禽獸不如!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子,那這些賬,她會向穆家人一一討回來!
懸崖下方是一處寒潭,只待這一會的功夫,穆清歌只覺得渾身冷到骨子里,身子打著哆嗦。
她游上岸,將衣裳簡單收拾了一番,便摸索著尋找上山的路口。
“她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咱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否則無法給夫人交代。”遠(yuǎn)處傳來腳底踩踏枯木的聲音,隨即還有幾道跟著附和著急的聲音。
穆清歌步子一頓,幽深的目光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真是想什么來什么,連摔落下懸崖的女子都不放過,劉氏還真是想要她性命的很呢!
穆清歌目光冷冽的看著前方一人高的草叢,周身的氣息仿若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竟是方才想要欺辱原主的幾個混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下懸崖來尋她。
原本她還擔(dān)心這具身體柔弱不會是對手,只是在看清那三道緩緩走出來的身影,穆清歌勾起了嘲諷的笑容。
劉氏還真是恨她到極致,若是強(qiáng)壯的大漢,今日她也只能跑路,只是送來這樣丑陋而瘦削的男子?
“呵呵!”
既然送上門來,她就當(dāng)占據(jù)這少女身體的第一個利息。
穆清歌走向一旁的高樹下,折斷了一截樹棍,慵懶的靠在樹干上,等著那幾個人走來。
草叢撥動,三個身形瘦弱男子走了出來,再看到前方樹下的一抹身影時,三人皆是一震。
那是……穆家大小姐?
她跳了懸崖,竟然還活著?
“穆清歌,你是人是鬼?!”
為首的男子看著她,有些恐懼的喊了一聲。
那么高的懸崖墜落下來,就是巨石也要粉身碎骨。
穆清歌手中揮動著樹枝,唇角輕挑,笑瞇瞇揚(yáng)眉,“本小姐大難不死,是不是很驚訝?”
原來是人!
隨即臉上現(xiàn)出一抹被小丫頭驚嚇住的羞惱,為首之人怒指著她,“你這個臭娘們,害的我們找了你一個時辰,今晚你別想有好下場!”
三人大步?jīng)_了上來,眉眼深處盛著冷厲如斯的殺意和即將享受著美人溫柔的快意,仿佛與穆清歌有著解不了的仇恨。
眸光一寒,穆清歌雙足輕點(diǎn)著地面,纖細(xì)的身子矯健的從三人露出的縫隙穿了過去。
如同影子。
待三人走近了,她揚(yáng)起手中的木棍,穩(wěn)準(zhǔn)狠的打在幾人的身上。
每一下打的都是他們身上固定的位置,她知道自己體弱,想要快速解決一個人,死穴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只一瞬的功夫,三人便倒在地上,到臨死都沒有想明白,方才被他們追殺,原本柔若無骨的穆家嫡小姐竟在突然之間變的這般厲害。
穆清歌看著尸體冷冷一笑,她并不是第一次殺人,身為軍人,雖然只是個軍醫(yī),但在混亂的世界之中,她們第一要保證的就是性格的冷靜。
更何況是見識過無數(shù)死人的人,更不會怕。
她扔掉樹枝,看了眼荒無人煙的四周,凝眉朝著樹木稀疏的方向而去。
穆清歌的速度并不快,只是這具身體實(shí)在有點(diǎn)柔弱,經(jīng)常是走一段路都要休息一段,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很久,但四周太安靜了,甚至安靜的有些不正常。
穆清歌的眼神警惕起來,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原本濃郁的雜草漸漸稀疏,狹窄的路也寬敞了起來,像是經(jīng)常有人打理。
這時穆清歌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踏出的步子小了很多,并且鉆進(jìn)旁邊的草叢之中,借用草叢掩蓋著身上的氣味,過了一刻鐘,穆清歌才放松警惕,自己差點(diǎn)忘了華夏的特訓(xùn)。
叢林中,若非是絕對的安全,或者生存在城市之中,嚴(yán)謹(jǐn)走正道,否則身上的氣味會吸引大型的肉食動物過來捕獵,一個不慎,就會成為獸物的口糧。
更何況是穆清歌這個十年不沾陽春的嬌滴滴小姐,她身上的肉食更加美味。
“咕嚕嚕。”
一想到美味,肚子就不自覺的叫了起來,穆清歌摸了摸肚子,一個晚上的逃跑加上擔(dān)驚受怕,此時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她咬著牙齒,不能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寬敞的路要么是附近有大型犬類,要么是附近有人類。
以她的體力,再鉆進(jìn)叢林之中,只有找死的份。
再不逗留,大步踩在軟坪上面,向那大道走去。
不知不覺走了半個時辰,人似乎走到了半山腰上,前方的路越來越寬敞了,依舊沒有見到任何牲畜的蹤影。
不知是不是錯覺,四周好似起了一層霧氣,但在夜晚里并不突出,只是讓穆清歌奇怪的是這霧氣帶著一股暖意,充斥在心頭,那被寒水侵泡過的身軀漸漸的舒展了開來。
走的近了,霧氣越來越多,盤根交錯,潔白無瑕,前方是一條不算太寬的溫泉,散發(fā)著一股熱度,溫泉清澈,水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圓潤的石頭還有冒著的水泡。
在前面的石頭上托著干凈的衣裳,看面料和樣式像是男人的衣物。
穆清歌貓著腰走到溫泉的后方,有些好奇的目光向前打量,這么晚了會是誰出來泡溫泉享受。
只見寬敞的溫泉里,迎面是一副美男圖,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肌膚在霧氣中騰現(xiàn),穆清歌眨了眨眼。
身材特別的好,淡淡的肌肉并不突出,一頭烏黑的頭發(fā)如同瀑布潺潺滑下,柔順的叫她晃神,俊美如玉的容顏,白玉般的面孔,讓天空上的月亮都黯然失色。
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向下移,因?yàn)槭呛谏囊雇恚沂庆F氣繚繞,穆清歌并沒有看見什么。
很遺憾!
穆清歌的腦子里冒出了這三個字,然后又往下描,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白皙的臉頰越來越紅,心神恍惚,因?yàn)檫@個男人除了有張完美無瑕的面孔外,還有他那種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傲然凌厲,清冷,超然都足夠吸引人。
穆清歌多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目光,這男子絕非等閑之輩,不是她能夠輕易招惹之人。
“咳咳咳....”男子眉心緊蹙,額頭上大顆的汗珠向下滴落,重重的咳嗽了起來,面色蒼白的可怕。
不知是因?yàn)闇厝珶徇€是太痛到忍受不住,修長的身姿微微薄顫,看著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疼痛。
穆清歌猶豫了一秒,身子就慢慢的靠近過去。
她褪去鞋子,脫下衣物,看了眼身上僅剩下的布兜,紅了紅臉,到底沒有脫下去。
男子的身旁有一碗漂浮在溫泉上面的玉碗,冒著熱氣,碗中是黑色的液體,散發(fā)著一股極苦的味道。
走進(jìn)溫泉里,頓時一股溫?zé)岬臍庀恚瑢⒅苌淼暮潋?qū)散了不少。
許是發(fā)現(xiàn)她的闖入,男人俊眉愈發(fā)緊攏,黑眸卻仍是緊閉,似是無法睜開。只是整個周身都緊致了起來,渾身上下帶著濃濃的戒備和驅(qū)逐之意。
水里面的兩只拳頭也緊緊的握著,準(zhǔn)備在外來者靠近給予其最沉重的一擊。
穆清歌絲毫不懷疑,走的近了,男子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她擊斃,就像是兇猛的獅子遇到外來者入侵一般。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對方有藥,并不是病發(fā)到無法控制的地步。而且男子的周身氣息對她有著很深的敵意,她也不想用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對不起,打擾了。”
穆清歌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畢竟她來自二十一世紀(jì),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做不到一定性質(zhì)的救死扶傷,尤其是在‘病人’不知好歹的時候。
可是剛走了兩步,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因?yàn)槿缬癜愕哪凶由碥|在微微顫抖,胸膛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不正常的黑色,俊朗的面容痛到扭曲,閉上的雙眼中閃爍著濃濃的痛苦,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