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穆桂山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該少年一席青衣,頭發(fā)高高挽起,插著一只白玉簪。
見穆清歌抬頭,穆桂山朝她輕輕一笑,聲音極其柔和,“我替如雪妹妹和由丹向你道歉,兩個妹妹生性嬌縱,都是被寵壞了的,回去我會好好說教她們的。”
穆清歌看著穆桂山,眸色晦暗不明,隨后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弧度,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是得好好教育了。”
穆桂山一怔,倒沒想到穆清歌會這么說,卻也只是低笑了一聲。
將最后一件首飾放進(jìn)盒中,穆清歌起身,看似無害地向穆桂山禮貌笑道,“謝謝,收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穆桂山,“嗯。”
穆清歌便轉(zhuǎn)身離去,穆桂山嘴角的笑容卻是漸漸消失不見,眸底多了一份復(fù)雜。
對于穆桂山的記憶,穆清歌在原主的腦海里并沒有找到多少,只能說兩人之前的交集并不多。
就算有,原主看到的也是一個跟她沒有什么言語、十分冷漠的一個人。對于府中小姐對原主的欺負(fù),穆桂山都不聞不問,保持著放縱的態(tài)度。
然而現(xiàn)在她看到的卻是一個溫潤如玉,如陽光般柔和溫暖的人。這分明是帶著算計來的,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
穆清歌瞇了瞇眸子,愈發(fā)確定劉氏那一房沒一個好東西。
帶著盒子里的寶貝回到歌樂齋,剛走到大門口,穆清歌就聽到一陣如銅鈴般,清越動聽的女孩兒的笑聲。
這笑聲歡樂純粹得像是沒摻雜任何雜質(zhì),讓穆清歌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那個,沒有勾心斗角和平歡樂的年代。
走到院子里,只見連月一瘸一拐地舉著掃帚,追著那個自己挑選的三等丫鬟滿屋子跑。
那丫頭手腳靈活,身手敏捷,一身淺綠色的粗布長裙,雖打上了很多補(bǔ)丁,確實(shí)十分干凈,頭發(fā)分成兩股,挽成了兩朵發(fā)髻頂在腦袋上,有著幾分莫名的喜感。
穆清歌抱著東西走進(jìn)屋里,隨意地將手中的盒子甩在了桌子上,絲毫沒有剛才在外面那般的珍護(hù)和小心。
兩個丫鬟見到穆清歌回來了,立刻停止了打鬧,反差最大的是那個三等丫鬟,翻臉比翻書還快。
本來正在跑,見到穆清歌回來,卻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見過大小姐。”
穆清歌怔了一下反應(yīng)了幾秒,隨后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反應(yīng)卻是將那丫頭整蒙了。
見到這副情景,連月忙上前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低著頭,語氣慌亂。“大小姐,小的只錯了,小的們不該在屋里嬉戲打鬧,這是新來的丫鬟。”
“然后呢?”穆清歌故作深沉地問道。
連月心里咯噔了一下,眉頭微蹙著,頭壓的更低了,“小的,小的愿意領(lǐng)罰。”
“不是,我是說,她叫什么名字?”看到連月這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穆清歌有些不忍心了,直接又樂了出聲。
“回小姐,小的是剛?cè)敫模€沒有名字。”跪在地上那丫頭偷偷打量著穆清歌,很合適宜地插嘴道。
“沒有名字?……那你以后叫清越吧!”穆清歌思考了幾秒,就地取材地起了名。
清越,指那清越動聽的笑聲,和那純粹無暇的靈魂。
穆清歌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什么,地上那丫頭一下子躥了起來,上前一把抱住了穆清歌,完全沒有一點(diǎn)古代人封建思想的主仆之分。
穆清歌頓時有些懷疑這丫頭的來歷,在這古代男尊女卑、主仆分明的社會,怎么會出現(xiàn)清越這樣純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