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歌,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狼子野心!心如蛇蝎!你母親盡心盡力照顧你那么多年,最后你竟想要毒死她!”
“你一個閨閣小姐,又不曾學習研制藥理,收集這么多草藥做什么?莫不是都是為了今日!你為了毒死你母親還是頗費心機??!你這逆女!逆女!”
穆青衫瞪大了眼睛,指著穆清歌怒罵道,口水四濺。
隨后又一副氣急了快要昏厥的表情,兩眼一翻,捂著胸口連連后退了一步,被穆由丹及時扶住了,“爹爹?!?
看到這一幕,穆清歌眸子微沉。
那種感覺像是自己很私人的物品被挖了出來,展示給一群極其厭惡的人。
有種自己的心愛之物被玷污了的惡寒感。
穆清歌心有不悅,可面上還是一副淡若清風的模樣,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穆青衫見狀更是來氣,他剛想再說些什么,幾個姨娘和小姐就嘰嘰喳喳地紛紛進了湘鄉閣。
后面還跟了一個一身橘紅色長袍,留了兩撇富貴胡須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富貴氣態盡顯,他的胳膊肘間還夾了本賬簿模樣的小冊子。
看到這個男人,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身體僵硬的劉湘立刻瞪大了眼睛,眸底略過了一絲的慌亂。
連忙看向了穆桂山,穆桂山也有一絲的訝異,但很快就淡定了下來,輕輕拍了拍劉湘的手,讓她放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幾個姨娘吸引了去,唯獨穆清歌注意到了這一幕,眸色沉了沉。
“哎呦,姐姐,這又是怎么了啊,怎么就中了毒?!标犖樽钋懊娴乃我棠镒钕瘸雎?,她捏著手帕捂著鼻子,哭得嗚嗚嚶嚶,眉眼擰在一眼,多了幾分惡鬼索性的既視感。
“這身子還沒好利索,怎么又出了事?”一旁一襲粉色長裙的蘇姨娘也皺著眉,一臉的關切。
成姨娘永遠跟在人群后面,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像是個安了發條的木頭人。
或許她是有什么秘密,或是有什么心結尚未被打開,但穆清歌覺得,總有一天,成姨娘的秘密會大白于天下的。
穆青衫瞥了眼蘇姨娘的嬌艷姿色,肚子里的怒氣這才消了半分,指向穆清歌,“還不是因為這個畜生!竟然下毒想要毒死湘兒!”
蘇姨娘忙做出一副吃驚收到驚嚇的模樣,“怎么會?歌兒那么乖巧......”
宋姨娘卻是眼珠子轉了轉,陰陽怪氣道,“歌兒做的?我看未必吧。歌兒剛住進湘鄉閣第一天,怎就發生了這種事情?未免太過刻意,明顯是有人陷害啊!”
穆清歌和劉湘不對付,宋姨娘也能瞧出些苗頭。
之前穆清歌性子軟弱,單方面被劉湘欺壓,可不知道何時,穆清歌也有了能和劉湘叫板的勇氣。
畢竟是大戶人家養出的小姐,宋氏縱然外表看起來再跋扈無理,肚子里總有些彎彎腸子。
宋氏跟劉湘不對付,但目前來講,她跟穆清歌并沒什么恩怨。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或許以后還能利用穆清歌除掉劉湘這個禍害,畢竟是個嫡出的小姐,以后對她姨娘扶正也是也是有用處的。
“可誰又會害我母親?昨天姐姐打碎了母親的青花瓷枕,母親不過是教導了幾句,沒想到姐姐竟這般記恨,除此以外,丹兒也想不出會害母親的人了。”
穆由丹趴在劉湘的窗前,哭得梨花帶雨。
劉湘也迷離地睜開了眼,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母女兩人雙手緊握,看起來甚是感人。
穆青衫看到這一幕實屬揪心,可他又知道,若就這么將穆清歌蓋棺定論,定會惹人非議,不能服眾。
再者,穆清歌犯此錯,惹得劉湘不開心,這死法定是要湘兒來決定的。
不如再找些證據,直接一板子除掉這個禍害!
想到這里,穆青衫的眸色沉了沉,眼底劃過了一抹惡毒。
一甩袖,“來人!將大小姐押去柴房!先關上七天七夜,不給茶水吃食!直到她承認自己的罪行!”
穆清歌面沉如水,眸子下沉。
“呀,老爺!”宋姨娘出聲。
穆青衫拔腿就要往外走,“此事不必再議!”
“老爺,是這兒來了富水錢莊的人,說咱們穆府欠了一筆銀子?!?
宋姨娘忙出聲,阻止了穆青衫的動作。
穆青衫定了定神,這才將眼神又落到了人群里的那個男人身上。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
見到方才那一幕,方老板也是努力地往人群里縮,生怕落得個不喜。
聽到這話,方老板才識趣地笑呵呵地走了出來,笑的時候肩膀都跟著抖了三抖。
十分具有喜感。
看到穆青衫那鐵青的臉色,方老板這才停止了笑意,一本正經起來,“穆侯爺,小人今天來是要算筆賬的?!?
穆青衫的臉色緩和了一二,扯上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寄出了黝黑的幾條皺紋,“什么賬,方老板但說無妨?!?
縱然穆府里鬧得再雞飛狗跳,他這個穆侯爺在外還是要臉的。
“好的,小人這就給侯爺查一下?!?
方老板忙低著頭,彎著腰,取出了夾在胳膊肘間的賬簿,涂上了兩口唾沫,搓了兩下,翻了起來。
“回侯爺,穆府現在已經欠我們錢莊一萬七百兩的銀子了,若不是小人錢莊最近有個營生要做,資金實在周轉不開,小人也不會登門討債?!?
方老板呵呵笑了兩聲,抬眸觀察了眼穆侯爺的臉色。
聽到這個信息,穆青衫宛若被雷劈中了一般,隨后眼角瞇起,語氣發冷,帶著威脅和質疑,“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方老板臉上笑容僵了僵,再次拱手作揖,“回侯爺,穆府在小人的富水錢莊已經欠下了一萬七百兩......”
“大膽!”
方老板的花還沒說完,穆青衫就一陣急喝,怒目圓睜。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來穆府來發這筆橫財?我穆侯爺何時虧欠過錢莊的錢?”
方老板一怔,斂起了嘴角的笑意,眼角微瞇,側身看了眼后方,干咳了幾聲。
院子里頓時飛落了幾個黑衣精壯的打手,紛紛向屋子里走來。
往屋子里一站,屋子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了起來,令人不自覺地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