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后,他有些不甘心地舉起喇叭,喊道:“放行!”
哪怕他心里再甘,也沒用。
因為各方勢力的領(lǐng)導(dǎo)者早已出行,也就是說,除非他們這一百多人能搞得定吳邦的人。
而電話中得到的命令是放行,讓他們直接撤回,不用再攔截吳邦外出的任何人!
他底下的人頓時松了口氣。
他們都怕上頭的命令是攔截,那樣他們要么硬干,要么就只能選擇逃跑,而硬干,無疑是自取滅亡,先死的肯定是他們,其中有不少人都在暗中規(guī)劃著逃跑路線。
他們參軍只不過是混口飯吃,還犯不著真去拼命。
現(xiàn)在聽到放行的命令后,一個個爭先恐后地上前將路障推開,像歡迎自己人似的喜笑顏開。
“孬種!”
吳雙忍不住冷哼一聲。
經(jīng)過對面領(lǐng)隊之人時,對他豎了個中指。
對面領(lǐng)隊是敢怒不敢言,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直到吳邦的車隊完全消失后,那個長相猥瑣之人才湊過來道:“隊長,這吳雙好囂張啊!”
“囂張?我倒要看他能囂張到何時!”
領(lǐng)隊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惡毒,掏出手機連續(xù)打了幾個電話。
吳邦的車隊連續(xù)穿過幾個勢力的地盤,除了開始時候遇到阻攔外,后面的只有路障而不見敵對的人員。
陳松不解地問道:“那么容易通行,當(dāng)初玉料怎么會運送不出去啊?”
“那是他們將人撤離了,當(dāng)初攔路的可是有幾千人,哪怕硬闖通過了,他們這些人也能在路上使絆子,讓運走玉料的車輛無法前行。”
涂通對之前攔截的情況很清楚,解釋道:“這次之所以能順利通過,其實除了南部聯(lián)邦的規(guī)矩,主要的還是我們?nèi)藟蚨唷!?
“看來無論到哪里,都是實力說話啊!”
陳松嘆了口氣。
“那肯定啊!我們這就是個亂世,誰實力強誰就有話語權(quán)!”
涂通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沿途的風(fēng)景異常美麗,群山云霧繚繞,不時還看到深淵和瀑布。
一座挨著一座大山仿佛拔地而起,有的高聳入云,有的逶迤伸展,有的像飛騰的龍,有的像偃臥的牛,千姿百態(tài),重重疊疊的向天邊延伸過去,山與山之間,滿布濃厚的云霧,只見山頭,不見山腳。
要不是遠(yuǎn)處不時傳來的鳥獸聲,提醒著這是危險重重的原始森林,這美麗的景色恐怕會令人流連忘返,深陷其中。
第二天,行進(jìn)的車隊突然停下。
前方的人員一臉慌亂地跑過來,喊道:“將軍,葛先生,前面塌方了!”
“走,去看看!”
吳雙心中一驚,縱身躍下車,帶頭像前方快步趕去。
“什么情況?”
還沒到塌方之處,吳雙就聽到圍在塌方前的人員罵罵咧咧的。
“將軍,不知道哪個龜孫將前面的山給炸了!”
一名隊員滿臉怒氣地回道。
吳雙一臉陰沉地上前。
看到前方位于兩山之間的道路直接被兩邊滑落的土石給掩埋,一名吳邦的隊員正在上面舉著一個滿是泥土的爆破裝置往回走。
“媽了個巴子!”
吳雙氣得將帽子扯下往地上一扔。
這招真是夠陰夠狠的!
這塌方的面積實在太大,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清理。
擺明就是想讓吳邦錯過礦權(quán)爭奪戰(zhàn)。
葛軍嘆了口氣,道:“拿地圖來!”
立馬有親衛(wèi)掏出地圖遞上。
葛軍皺著眉,看了好大一會,才指著地圖道:“只能往回走了,我們從和平走,八莫……臘戍……再繞回文多。”
“媽了巴子,要繞那么遠(yuǎn)啊,都快到罪惡之都了!”
吳雙實在有些不甘心,明明三天的路程,現(xiàn)在時間至少要加多一倍。
葛軍一臉無奈道:“不要快到罪惡之都,而是要經(jīng)過罪惡之都。”
吳雙雖然生氣,但還是立馬下令繞道。
立馬車隊原地掉頭,后車變前車地往回走。
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本就濕潤的道路變得更加泥濘。
道路的泥濘,讓很多車輛的車胎打滑,陷入泥土內(nèi),尤其是爬坡行駛時,根本無法靠車身的動力脫離。
好在所走的道路,遠(yuǎn)途有不少村落,吳雙讓人直接去雇來大象和馬拖拽車輛。
由于吳雙出手闊,遠(yuǎn)途所有的大象和馬全部都加入到拖車隊伍。
在大象一聲聲大吼和汽車的咆哮聲中,車隊繼續(xù)緩緩地前行。
為了減輕車身重量,所有車輛都只留下一個駕駛員。
炎熱的氣溫,加上雨水,讓每個人身上都黏糊糊的,異常難受。
“全體休息!”
吳雙看著有氣無力的象群和馬群,吩咐道。
長時間的拖拽車輛,哪怕力大無窮的大象也受不了。
驅(qū)趕大象和馬匹的民眾解下繩索,將大象和馬拉到道路一側(cè)開闊的草地上。
陳松赤著腳從泥漿中走出,感覺全身都在冒著熱氣,伸手扯了下已經(jīng)完全濕透黏在后背上的衣服,才感覺舒爽些。
涂通和劉一眼此時一點都不像相玉師,看起來和種莊稼的老頭沒啥區(qū)別。
兩人光著腳丫,褲腳高高卷起,還要是兩邊都不對稱,一高一低的,衣服上也滿帶泥漿。
涂通抹了把從頭頂滑落的溫?zé)嵊晁A讼掠行┗鹄崩钡难劬Γ溃骸斑@天氣,還要走這路,真是要命!”
“是啊,這都幾十年了,這路還是這個鬼樣!”
劉一眼對于這路,已經(jīng)無力吐槽了。
小時候來這條路是這樣,現(xiàn)在老了,這條路還是這樣!
別的地方不說是柏油路,再不濟,也多少也已經(jīng)是水泥路。
而需要用到這條路的居民和勢力都不少,這些勢力也是有錢的主,卻沒一個愿意花錢鋪一下。
這樣的交通,不落后才怪!
陳松看到不遠(yuǎn)處的馬群,心中一動,向著其中一匹異常健壯的棕色馬走了過去。
在馬頭左側(cè),沿45度角向馬頸接近,站到與它左肩平行的位置上。
那匹馬正低著頭吃草,對于陳松的到來毫不在意。
陳松看著馬頸肩上油亮的鬃毛,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棕色馬感受到有人摸自己的鬃毛,嘴里嚼著草,打著響鼻躲開,不停跺著腳。
“不肯讓我摸?”
看到馬將自己的手躲開,沒有接納自己,陳松心中有些失落,但他并未放棄。
馬第一次不接納,不等于以后永遠(yuǎn)都不接納。
按照布子留下的經(jīng)驗,這馬兒打著響鼻是一種警惕的表現(xiàn),是因為自己靠近和撫摸它而感到驚嚇,跺腳則是因為自己干擾它吃草,不耐煩的表現(xiàn)。
屬于這馬的主人,看到陳松縮回手,笑道:“小哥,不用怕,馬很溫順的,你直接摸上去就行。”
陳松想了想,從草地上扯了一大把鮮嫩的草,向馬嘴遞了過去。
那匹馬嗅了下,有些興奮地打了個響鼻,噴得陳松手上全是它的口水,然后舌頭一卷,將陳松手上的草全部卷進(jìn)口中,咀嚼起來。
陳松連續(xù)喂了幾次后,那匹馬也不跺腳了,從喉嚨中發(fā)出低聲的嘶鳴,尾巴也隨意晃動著,還不時將頭往陳松的手臂上蹭。
高興得陳松眼睛都瞇起來了,想了下,用手捏住嘴唇,用力一吹。
咴兒~
一聲馬叫聲從陳松的嘴里發(fā)出。
那匹馬咀嚼的動作一停,抬頭好奇地看著陳松。
“不對嗎?”
陳松看到馬毫無反應(yīng),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回想起相馬經(jīng)的內(nèi)容。
難道是聲調(diào)不對?
暗運元氣又吹了一次,看到馬很不屑地對自己打了個響鼻。
不死心的陳松,邊喂著草,邊不斷調(diào)整著聲調(diào)。
聽著和馬一樣的叫聲從陳松的嘴里發(fā)出,眾人雖然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對陳松行為的不解。
楊昊和劉一眼倒是清楚陳松的目的,兩人難帶希冀地看著,希望陳松能成功。
“他不會是想和馬對話吧?”
那匹馬的主人看著陳松一直發(fā)出馬叫聲,像是想和馬溝通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馬與馬之間的溝通是通過發(fā)出一系列不同的聲音,但這些聲音也就馬能聽懂其中的含義,而人卻聽不懂。
他們這些養(yǎng)馬的,從小馬開始養(yǎng)起,除了能促進(jìn)和馬之間的感情,更好訓(xùn)練它們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在飼養(yǎng)時候,通過了解馬發(fā)出的不同聲音,來判斷馬的行為和狀態(tài)。
至于和馬對話,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比讓他去和說英文的洋人對話還要困難百倍。
吳雙等人倒是興致勃勃地看著。
咴兒~
陳松發(fā)出一聲高昂的馬叫聲。
咴~
那匹馬頓時停下吃草的動作,興奮地發(fā)出一聲嘹亮高亢的嘶鳴,同時尾巴略微抬起,耳朵稍向前傾。
陳松心中一喜,用力一吹,發(fā)出一聲和剛才這匹馬一樣的嘶鳴。
啾~
這匹馬興奮地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弓著背,向上不斷來回跳躍。
眾人一臉緊張地看著陳松。
這亂跳的馬匹,可沒有個輕重,都很擔(dān)心陳松會被馬蹄踩到。
“哈哈哈!成了!”
陳松激動得大笑一聲,雙腳一蹬地面,向馬背上躍去。
“小心!”
馬匹的主人驚呼出聲。
他真的被嚇到了!
這少年在這車隊中的身份可不低啊,他很怕自己的馬會傷到這少年。
旋即看到陳松跳得比馬還高,驚訝得合不攏嘴來。
暗道自己這擔(dān)心是多余的,能跳那么高的人豈會是普通人,心里能沒數(shù)嗎?
陳松穩(wěn)穩(wěn)地落在馬鞍上,雙腳順勢踩住馬蹬,身體前傾,右手一抄,將韁繩拿在手中,左手捏住嘴唇用力一吹。
咴~
身下的馬直接高高抬起兩條前腿,興奮得長嘶一聲。
陳松雙腿輕輕夾了下馬肚,馬在前腿落地后,瞬間如箭般向前飛馳而去。
“好身手!”
眾人忍不住大聲喝起彩來。
“見鬼了!”
馬的主人驚呼出聲,不可置信地看著馬背上的陳松。
這匹馬他從小養(yǎng)大,對它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屬于剛成年,但卻很傲氣,很多人看過后,都說這馬還帶有野性,沒有完全馴服,所以平時他騎的時候都不太敢讓它跑快,怕跑瘋起來控制不住。
而現(xiàn)在這匹馬卻在陳松手上異常聽話,全速奔跑也沒有出現(xiàn)跑瘋的情況,仿佛陳松才是它的主人。
咴兒~
馬背上的陳松再次發(fā)出一聲高昂的嘶鳴聲。
原本正在吃草的馬群全都停下動作,抬頭看向陳松身下的同類,然后發(fā)出一聲聲興奮的嘶鳴,抬腿就追趕而去。
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我的馬!”
原本看熱鬧的眾人在醒悟過來后,立馬亂做一團,可惜馬群實在跑得太快,根本就追不上。
“哈哈哈,干得漂亮!”
吳雙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這可怎么辦啊!”
一個個馬主看著自己的馬被弄得失控跑掉,急得是捶胸頓足。
這里荒山野嶺的,要是這馬不回來可怎么辦啊?
他們可都是全靠這馬來吃飯的啊!
想起吳雙是他們的負(fù)責(zé)人,頓時一個個紅著眼向吳雙圍了過去。
吳雙四周的親衛(wèi)一看勢頭不對,立馬檔在吳雙面前,抬槍對準(zhǔn)圍過來的人群。
那些大象的主人,頓時緊張起來。
這車隊一看就是軍閥出行,而且這上千人都是全副武裝,一看就不好惹,這要是不肯賠償,起了沖突,該如何是好。
有些膽小的,直接拉起大象悄悄地往后退。
而當(dāng)事人陳松,并不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麻煩,此刻正一臉興奮地拍著馬向更遠(yuǎn)處的山丘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