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符箓就是元命真符之中的子符,由子符刻畫水行遁符,只要此符一成,自然又歸于元命真符之中,母子符合而為一。其實所謂的子符只是法符刻畫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問題,所以以元命真符的法力分化一部分出來,即便未能功成,也可以使得元命真符不受損。
半日之后,陳靖之僥幸畫成了水行遁符,由不得陳靖之不欣喜,他確實天賦異稟,陳朝元真人選他入世找尋神霄道的《太宇沖和神霄道經(jīng)》不是沒有緣由的。又過了半日陳靖之完全恢復(fù)過來,屈悶在狹小的洞窟之中已經(jīng)月余,確實應(yīng)該出去了。
他倒是不相信吳非同還能守在附近,他先是施展了一個普竅關(guān)境的土法符,感應(yīng)四周,確實沒有危機(jī)這才出了洞窟。只見海闊天高,云淡風(fēng)輕,實在是大好天氣,令人心情無比舒暢。他站在海岸邊的礁石上,海浪卷起,水花飛濺,撲面而來一股海風(fēng)的咸甜之氣,又覺清涼舒適,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隨后袖袍一抖,一只麻雀一樣大小的仙鶴飛了出來,落在地上,白光一閃,就見陳鼎神色有些頹敗,大吐苦水道,“老爺,實在是悶死我了,悶死我了,那洞窟又窄又小。”
說著又是忍不住開懷大笑,“老爺太厲害了,連紫府境界的高人都不能拿老爺怎么樣,老爺這等手段我覺得同輩之中幾乎無有敵手了。”
陳靖之失笑道,“這你就說錯了,我能逃了性命那是因為機(jī)緣深厚,再加上修行的法術(shù)就是逃遁所用。這一次還是全賴海至有海島主為我擋了一劍,再加上朱玉娘朱夫人所贈的羽衣,這才能躲過一劫。”
“嘿嘿,那也是老爺?shù)谋臼拢茏寖晌蛔细辰绲男奘肯嘀蠣敗!标惗ξχ^續(xù)問道,“老爺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呀?”
陳靖之稍稍一想,說道,“我選的這一個方位比較偏僻,你看四周山島竦峙,多有懸崖,只有飛鳥到此,你去附近看一看有沒有商船出海。稍后你按照我的法符指引前來找我,若是我法符不動,你也無需過來。”
陳鼎連連稱是,接了一道符箓在身,當(dāng)下身子一卷,再是化作一只拳頭大小的鶴鳥,雙翅展開,飛去云天。
陳靖之看著藍(lán)天白云,蒼蒼海水,心情十分舒暢,在礁石上舒展了好一會兒筋骨這才腳踏清風(fēng)沿著海岸走去。吳非同既然之前在附近游蕩,說不定還會繼續(xù)留在這里,他的目的陳靖之猜測就是自己盜取的那一塊大石。
那塊通玄靈石連陳靖之都能感覺到它的靈性,吳非同和他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了。吳非同又知道自己有一只仙鶴跟隨,自然不能騎鶴出海,那就是大張旗鼓了。
繞著海岸乘風(fēng)行走,水中偶爾能見到幾只成了精怪的小妖,但是被他氣息一震,絲毫不敢露面,直接沉入水底。陳靖之行走半個時辰,還是沒有見到村落,只有飛鳥野獸。少頃他便停了下來,法符一動,再是乘風(fēng)而去。
陳鼎已經(jīng)飛了回來,落在身側(cè)化作人身,笑著說道,“老爺,此去一百里路就有一個大型的海岸碼頭,我剛才打聽了一下,聽說這一個半月里寒水宮占了上風(fēng),現(xiàn)在許多凡人又能出海了。”
陳靖之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笑道,“出海要什么憑證嗎?”
陳鼎嘻嘻笑著答道,“老爺,我已經(jīng)幫你弄來了,你看。”陳鼎拿了幾張黃紙券,上面蓋了紅色的印章,他有些炫耀地舉了起來。
“老爺,那五十里外的產(chǎn)業(yè)聽說是四海珍萃館的,不過我也不敢泄露行蹤,用了十顆靈珠換了兩張船券。這一艘大船是要去海外的琉璃島,我剛才聽了一嘴,好像是寒水宮和方古國大戰(zhàn),所用到的靈珠、靈石等等已經(jīng)有所不足,所以要去海外運回來。”
陳靖之笑著點了點頭,這倒是有可能的,方古國千年積蓄,就算其他州郡陽奉陰違,方古國也能拖垮了寒水宮。
“那就先去此處,稍后我們乘船出海。”
“好咧,老爺,我來帶路。”
主仆二人都是修行之人,那艘大船也沒有那么快出海,二人可以說是慢悠悠地過去。陳鼎自從吞吃了玉心丹,又有陳靖之的指點,修為突飛猛進(jìn),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竅關(guān)第三重胎光境界。
陳鼎跟著陳靖之,也有信心能夠在半甲子內(nèi)步入小周天境界。他現(xiàn)在修行的道法十分玄妙,是他以前從不敢想象的。一路以來雖然遇到不少危險,但是陳靖之從來沒有丟下他,也沒有讓他前去擋災(zāi),心中感激更是無以言表。
五十里路對于兩個修行人而言,算不得多久,很快就到了。此時才是臨近正午時刻,他們遠(yuǎn)遠(yuǎn)看見海岸的碼頭上人影如織,車馬重重,海邊聽著六七艘長有百丈的大船,每一艘船上面都有一桿大旗,大旗上面是一頭張牙舞爪、威風(fēng)凜凜的真龍。
這確實是四海珍萃館的標(biāo)識,陳靖之細(xì)細(xì)分辨,發(fā)現(xiàn)每一艘船都有一桿很不起眼的小旗,這應(yīng)該是四海珍萃館負(fù)責(zé)內(nèi)陸的家族。在陳靖之的望氣法之下,發(fā)現(xiàn)部分人都有一些妖怪的血脈。
陳靖之對此倒是見怪不怪,東海郡的確與眾不同,在此修行的妖怪沒有在其他州郡那般人人喊打,甚至有不少與凡人成親生子,只要不是為非作歹寒水宮以及一眾修行的門派家族也不會有這閑心來管閑事。
東海郡富庶繁榮,也與這些精怪脫不開關(guān)系,不過也正是因此,其他州郡對東海郡也是頗有怨言,甚至視之為仇敵,尤其是人與妖繁衍后嗣,更是為人詬病。不過作為東海郡的執(zhí)掌門派,許掌門根本不在意,反而大開方便之門,各類妖怪只要安分守己都能在東海郡創(chuàng)立基業(yè)。
每一艘大船前面都有民夫在搬運物品,比如絲綢、茶葉、瓷器、大豆,以及各類蔬菜水果。這其中有不少東西是海外沒有的,這些大船的船主運出去之后賣給各島嶼,然后再從各島嶼中收上來靈珠、靈貝等一切蘊含靈機(jī)的寶物運回內(nèi)陸,這才是互通有無。
一聲聲喲呵聲中,陳靖之看到不少馬車趕來,也有一些大戶攜帶家私上船,這些人應(yīng)該是擔(dān)心東海郡被方古國打敗,所以趕去海外。
“老爺,我們這一次乘坐的是那一艘有黃色錦旗的大船,聽聞這一艘大船的船主也是姓陳,是咱們的本家呢?”
陳靖之打趣問道,“本家?你這是哪里學(xué)來的?”
“就是別人都這么說,所以我也跟著學(xué)了。”陳鼎攤了攤手,有些興奮,他修行百多年,還是第一次出海,當(dāng)然天瑯仙境的水域不算。一絲絲咸甜的海水氣息灌入鼻竅,都讓他有些激動。
陳鼎帶著陳靖之過去,陳靖之掃了一眼,每一艘大船上面都有兩位小周天境界的修士坐鎮(zhèn),這里應(yīng)該是七艘大船。東海之地一直是東海龍宮的禁臠,幾乎沒有哪一家敢于和東海龍宮等四海叫板。海上的海盜見到這一艘大船也會自動退避。
兩人把船券交了上去,守在船前的守衛(wèi)看了一眼,就揮手讓兩人過去二樓,至于一樓那是存放貨物的地方。陳鼎按照船券的位置,引了陳靖之前去,這個位置極佳,一個獨立的小房間,打開小窗戶就是海水,而大船里面一條走廊,沿著大船走廊有許多獨立的小房間。
陳靖之看了片刻出了房間,與陳鼎兩人站在甲板上望著遠(yuǎn)處的海水起起伏伏,浮沫聚聚散散,船下的人忙忙碌碌,這些仿佛是人間永恒不變的東西。陳靖之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是很快被一聲海螺響聲打斷。
船要起航了。
“喲嘿,喲嘿。”
數(shù)十個船夫口中大喊,手臂上的肌肉摶起,將船錨一收,大船輕輕一震,逐漸離開了海岸。
七艘大船一同駛向海外,他們這一次前去的琉璃島距離東海郡五百里。不遠(yuǎn)不近,但是也要將近三天的時間。
陳靖之站在甲板沒有多久,又有不少人出來看風(fēng)景。陳靖之掃了一眼,這里不少人都有一些修為,或高或低。
兩人站了一會兒,忽然走過來一個絡(luò)腮胡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應(yīng)該是船上的管事,他身后跟了一個仆從。這位管事穿著一身灰褐色的短衣,額頭滲著汗珠,走到近前就問,“是這人嗎?”
他身后的仆從連連點頭,說道,“就是這人,公子把船券給了他的。”
陳鼎不明所以地看了過去 ,那中年管事甕聲甕氣道,“這位兄弟,請你們到丙字號十九號房,他們不懂事拿錯了船券。”說著,扭過頭,喊了那仆從說道,“那馬上把人帶去丙字號十九號房。”
說完之后,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陳鼎看了一眼這人,嘿嘿笑道,“那可不行,我們家老爺就喜歡臨窗觀海,你讓別人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