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你回去吧。”
陳靖之冷然一笑,不想和她多廢話。
“你…”
“你什么你?你連真面目都不敢顯出,還想說什么呢?”陳靖之嘿嘿一笑,這人似乎霸道慣了,陳靖之卻不會慣著她。
天神侍猶豫了片刻,說道,“你管我長得什么樣呢?我就是知道雷暴海危機(jī)四伏,憑你我的法力都過不去。你若要過去,只有找到一件強(qiáng)大的護(hù)身寶貝,然后從海底過去,那里雖然也是重重危機(jī),但是卻可以避開瘋狂的雷暴。”
陳靖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大聲笑道,“那你找到護(hù)身寶貝了嗎?”
“你?”天神侍覺得不可理喻,怒道,“我要是找到了還來問你?倒是你,沒有幾分本事就敢去星落洲?我看你就是去送死的。”
天神侍忍不住挖苦了幾句,但是看到陳靖之灑脫的面龐,當(dāng)下哼了一哼,不再說下去了。
陳靖之嘴角一笑,“那就多謝這位道友指點(diǎn)了,我自然有我的本事前往星落洲,這一點(diǎn)就不勞道友擔(dān)心了。”
“難道你真的能去嗎?”天神侍頓時(shí)緊張起來,大聲地喝問道。
陳靖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至少有五六成的把握。”
想要過去雷暴海那就先煉制足夠的護(hù)身法器,他手中有九尾狐神女圖這一件至寶應(yīng)該無虞。而且他自身修煉星雷之法,對于雷霆之力有自身的理解,應(yīng)對起來也是有的放矢。不過除此之外他決定再煉制幾件護(hù)身法器,抵擋雷暴,至于靈機(jī)這一點(diǎn),他也已經(jīng)考慮到了,煉制足夠的靈丹,鼎心寶爐還能積蓄靈機(jī),前去應(yīng)該問題不大。
“這是真的?”天神侍又再度問了一句,生怕陳靖之在誆她。
陳靖之目光凝視對方道,“道友如此心焦?我既然要去,自然就能夠去。”
“胡吹大氣,我可不信你,那是連紫府境界的高人都過不去的地方,你怎么能去?”天神侍撇了撇嘴,轉(zhuǎn)過頭去,似乎譏諷道。
陳靖之懶得理會她,其后施展望氣術(shù),在附近找尋靈機(jī)尚可又有火山火爐的地方。他這一次煉制護(hù)身法器以及海上行走的龍舟應(yīng)該至少要一年的時(shí)間。除此之外,陳靖之還要在島上找一找靈藥靈材。
天神侍見到陳靖之不欲理會她,不禁著急起來,低聲道,“你能不能帶上我?”
“憑什么?”陳靖之看也不看她,冷笑著問道,“你憑什么要求我?guī)夏悖俊?
“我…”天神侍不禁低下頭去,片刻后她又問道,“現(xiàn)在是我問你,你要怎么過去雷暴海?”
陳靖之笑道,“煉制護(hù)身的法器,自然就有機(jī)會通過雷暴海。”
“法器?你能煉制法器?你能煉制什么法器?”天神侍立刻說道,“那你帶上我,我也要去。”
“呵呵,道友請你自重,帶上你沒有半分好處還要平白浪費(fèi)我的力氣,天上是要掉下餡餅嗎?”陳靖之覺得此人是不是腦子不好,多次拒絕了還能這樣要求。
“小氣鬼,你不是就想要我付出代價(jià)嗎?”天神侍哼哼幾聲,“你說,煉制法器需要什么東西,我可以幫你去找,找到了你就要帶我一起去。”
陳靖之呵呵笑道,“那就不必了,我自己能夠找到,這位道友請離開,不要打擾我修行。”
“那我就去黑夜叉大神那里,讓他把你抓起來。”天神侍瞬間怒氣勃勃,指著陳靖之道,“看你還會不會帶我去。”
“你以為我會怕嗎?”陳靖之哂然一笑,這黑夜叉大神最多也就是紫府境界的神靈,而且神力不全,根本不能和宋國的神靈相提并論,恐怕連本體都沒有凝結(jié)出來,必須要在他的近前自己才會被抓。
陳靖之自身又不是癡傻,明知如此還故意湊過去,只要避開就行了。
“你?你真的不能帶我去嗎?”天神侍大急,幾乎要哭了出來。
陳靖之搖頭拒絕,他可不會帶一個(gè)累贅前去星落洲,雷暴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至于要此人相助自己,一看這人就是不成,自身連法器都無,蛟龍之身也算不得強(qiáng)悍。
“好吧…”天神侍十分失落,低下頭朝著來的方向慢慢走去。
陳靖之根本不為所動(dòng),他自己一個(gè)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天神侍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跺了跺腳,滿懷幽怨地說道,“我知道黑夜叉神的宮殿里有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神龜留下的遺蛻,還有一株太黃松木,若是我把這兩樣?xùn)|西取來,你煉制好了法器,就把我?guī)稀!?
“神龜?太黃松木?”陳靖之看了過去,說道,“若是果然修煉了千年,那還算是寶材,太黃松木又是從哪來得來的?若是千年不足,那就還未長成。”神龜一直以來以守御著稱,若果然是千年修為的神龜那自然已經(jīng)是至少紫府境界了。
“哼,那神龜乃是上古四象之一的血脈后裔,自然不是凡物。你若是沒有見識就不要質(zhì)疑我。”天神侍心中大為不悅,仿佛受到了輕視,“那太黃松木至少也有三千年了,乃是時(shí)多年前海嘯之時(shí)沖上海岸,其上還有雷霆之氣,便是黑夜叉大神也難以損其分毫。”
天神侍已經(jīng)有許多不屑,哼哼幾聲,“現(xiàn)在是你有沒有本事把我的寶貝煉制成法器,你若是沒有本事那就平白浪費(fèi)了。”
陳靖之凝眸看去,嘿嘿笑道,“由不得你,你若不信只管離開,我并不阻攔。”
“你,欺人太甚…”天神侍忍不住一跺腳,心里滿是委屈。
“道友好走不送。”陳靖之舉目遠(yuǎn)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火氣旺盛之地。
“你別走,我明天來找你。”說完,天神侍已經(jīng)化作一陣清風(fēng)離去了。
陳靖之想了一想,若是真有這兩件寶物倒是可以煉制成一件護(hù)身的法器,到時(shí)候便是兩人同用也可遮護(hù)。
天神侍怒氣沖沖飛回了都城中黑夜叉大神的神宮,諸多神侍見她這般皆是不敢招惹。黑夜叉大神宮殿之中一座巨大的女神像,看去魁梧而又肅穆。這女神像高有九丈九尺,肌肉飽滿,身形健美,膚色如墨,三頭六臂,手持刀、叉、劍、錘、锏、弓。神像前巨大的石桌上面擺著各色的牲畜、靈珠、靈石、妖獸。
天神侍望著這女神像,開口道,“我要走了。”
“你真的要走嗎?”女神像忽然垂落一道光芒,那聲音有些粗獷,但是又帶著幾分溫柔和幽怨?
“是的,我一定要走的。”天神侍語氣堅(jiān)決,一往無悔。
黑夜叉大神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我知道你要走的,只是你要去哪里?你離開了這里,就會被你父親發(fā)現(xiàn)。”
“我要去星落洲?”
“你怎么去? 那里浪高千丈,雷如暴雨,風(fēng)似刮刀,你不能去。”
“我要去,只有離開這一方天地,我才能找到我想要的。”天神侍沒有任何猶豫,“所有危險(xiǎn),我都不怕。”
“那…你走了,就沒有人和我說話了。”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聚散離合,我離開了就會有下一個(gè)人。”
“不,不會有下一個(gè),和你一樣的人。”黑夜叉大神語氣之中滿滿的失落,幽幽地說道,“你什么時(shí)候走,和誰一起去?你需要我?guī)湍銣?zhǔn)備什么?”
“我要那一只神龜留下的遺蛻龜殼,還有那年從雷暴海飄過來的太黃松木。”天神侍不為所動(dòng),咬牙道,“我還要靈珠、靈石、靈藥,你能給我嗎?”
黑夜叉大神心中失落,但是還是笑著道,“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說完,一道光芒垂落下來,放在了天神侍的面前。
天神侍將這些東西拿了起來,說道,“謝謝你。”然后頭也不回地往神宮外面走去。
黑夜叉大神幽怨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的失落猶如潮水涌了上來,鼻尖酸澀,這似乎是只有人類才會有的情感,是只有人類才會有的情緒。她忽然心中一陣激動(dòng),叫道,“冥歡,你能不能…”
“不要走”三個(gè)字她還是沒能說出來,她目光看向了天神侍,似在哀求。
天神侍停住了腳步,但是只停留了片刻,連頭也沒有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也許會有再會之時(shí)的。你只是太寂寞了,五百年,一千年,在這無邊的海域里,你找不到一個(gè)說話的人。我離開了,就終會有一個(gè)人來替代我。沒有哪一個(gè)人是不可替代的,終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那一個(gè)人。”
說完之后,天神侍快步出去了神宮,轉(zhuǎn)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夜叉大神的神像,六只眼睛流下眼淚,滴落在了石板上,啪嗒幾聲。此時(shí)天神侍早已經(jīng)離開了,但是她還是大聲地說道,“冥歡,無論要我等多久,只要你還想回來,我隨時(shí)都會等你的。”
天神侍腳下一點(diǎn)已經(jīng)飛快地飛回了自己修行的洞府,這里有她所有的東西,所有都收拾妥當(dāng)之后,她再?zèng)]有半分留戀,立刻飛了出去,直向陳靖之所在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