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聞言,神色暗了一下,對著謝雨雯說道:“有個企業(yè)違規(guī)了,本來是打算來這里,看看能不能檢查一下那個企業(yè)究竟到底有多少違規(guī)行為。我沒想到的是,檢察院也幫那個企業(yè)的業(yè)主說話。”
“不是吧?我記得檢察院是溫叔叔在管的啊,他那個脾氣,怎么可能能夠容忍這種事情的發(fā)生?”
謝雨雯嬌俏的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瞥了一眼楚逍,回頭繼續(xù)開車,“我記得溫叔叔那個人眼里最揉不得沙子了,之前有一個企業(yè)主想要買通溫叔叔讓溫叔叔放他一馬,當(dāng)時溫叔叔可生氣了,在檢查機(jī)關(guān)年會上大罵了手下一頓,怪手下給那個人出這樣的餿主意。”
“他脾氣差成這樣,還有人敢做出這種事情嗎?”
“但是我確實受到了阻攔。”楚逍的聲音低沉,對著謝雨雯說道,“那個人原話是,王氏集團(tuán)為社會做了很大的貢獻(xiàn),因此他要幫王氏集團(tuán)。我們這些不能為社會做出貢獻(xiàn)的人,最好不要去麻煩他們。”
“他怎么能這么說?”謝雨雯似乎覺得這話有些不可理喻,對著楚逍說道,“我溫叔叔讓他們來,不是為了讓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他們怎么能這么說?”
“我不清楚,你和你那個溫叔叔很熟悉么?”楚逍看到謝雨雯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很熟悉,我小時候在大院里面住,溫叔叔每周都會過來,給我?guī)б恍┏缘摹!敝x雨雯自然而然地說道,她的眼睛小心地看著路況,即便是走了很久的路,也很是小心,“對了,還沒問你,接下來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楚逍掃了一眼窗外。
謝雨雯能那么親昵地稱呼那個“溫叔叔”,就證明那個“溫叔叔”一定和謝雨雯關(guān)系不錯。
如果能通過謝雨雯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話,應(yīng)該也是可以的。TV更新最快/ /
這么想著,楚逍干脆說了一句:“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
謝雨雯聽到楚逍這么說,不由得露出了幾分關(guān)切的神色。
就聽楚逍說道:“我本來就是為著處理這件事來的,現(xiàn)在既然檢察院不能處理這件事,我就不知道該去哪里了。”
他神色有些黯然,心中卻是不由得唾棄了自己一番。
什么時候,他也要靠這樣的小手段去達(dá)到自己的目的了?
只是雖說如此,楚逍卻還是低下頭,看著窗外。
“你這件事很著急嗎?”謝雨雯問道。
她心里很感謝楚逍,自然不希望看到楚逍這樣難過的樣子,便對著楚逍說道。
“嗯。”楚逍點了點頭。
這件事對楚逍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關(guān)系到他之后能不能和顏九汐順利和好。
“那我?guī)蛶湍惆伞!彼坪跏窍氲搅诉@一點,謝雨雯把車停靠在了路邊,給謝春花打了一個電話,待到電話接通,她立刻說道:“奶奶,我這里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什么事情啊。”謝春花的聲音寫著慈祥,對著謝雨雯說道。
“你還記得昨天給你看病的那個人嗎?”她的聲音透著幾分著急,指尖不由得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知道啊,怎么了。”聽到謝雨雯這么說,謝春花下意識地就覺得是楚逍過來求謝雨雯幫忙,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楚逍雖然說是救了謝春花一命,但是這不意味著,她可以任由楚逍帶著目的接觸自己和謝雨雯。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即便是她愿意幫楚逍這個忙,她對楚逍也沒什么好感。
之后楚逍遇到什么事情,她也不可能再幫楚逍一次了。
“就是……”謝雨雯猶豫了一下,“就是我今天不是回來幫你拿一個證明嘛,剛好在路邊遇到他了。他好像剛從檢察院那邊出來。我問了一下他,他說他是去檢察院那邊送材料檢舉別人的,結(jié)果被檢察院那邊的人阻攔了。所以我就想問問看看奶奶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能有什么辦法?”謝春花知道楚逍不是故意要找謝雨雯,對楚逍的反感沒那么重了,卻也還是不喜歡。
“我不是想著,您在溫叔叔那里能夠說上話嘛。好歹他也救了您一命,要是我能幫他把材料遞上去就行了。”謝雨雯聽謝春花這么說,也知道是自己自作主張不高興了。
她還要再說什么的時候,被楚逍敲了敲肩膀。
她回頭看向楚逍,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就聽楚逍說道:“能開外放嗎?我想和謝老說上兩句。”
謝雨雯這會兒正和謝春花說話呢,她知道謝春花不高興,哪里還敢放外放?
楚逍再怎么說也救了謝春花一命,要是謝春花因此遷怒楚逍的話,那她夾在中間,也很難受。
車內(nèi)的密閉環(huán)境,楚逍的話自然是傳到了謝春花的耳朵里。
謝春花瞇了瞇眼睛,明明已經(jīng)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這會兒卻氣勢暴漲,對著謝雨雯說道:“那你就開外放吧。”
謝雨雯沒辦法,只能開了外放,將手機(jī)放在了副駕駛和駕駛座中間的臺子上。
她看著楚逍,眼里帶著幾分抱歉。
就聽楚逍說道:“謝老。”
“我倒是沒想過你還有這樣的手段,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雖說楚逍救了自己一命,但是這不意味著她可以接受楚逍通過自己排除異己。
“奶奶!”謝雨雯聽到謝春花這么說,頓時有些著急了。謝春花平時很慈祥的,但是現(xiàn)在怎么……
“謝老,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我身為一個國家公民,合法檢舉某個公司有違法行為,這樣的行為,也叫排除異己么?”
楚逍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意,對著謝春花說道:“謝老,我救過的人多了,不止你這么一個,你大可以認(rèn)為,我救每個人都是有目的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想我,但是我昨天救你的時候,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聽到楚逍這么說,謝雨雯頓時驚呆了。
她見過很多人,但是從來沒有哪一個,敢這么跟她奶奶說話!
她本以為謝春花會生氣,沒想到謝春花卻是笑了笑,說道:“好小子,先前可沒有人敢跟我這么說話。”
“我只是想要做好我該做的事情而已。”楚逍的聲音不卑不亢,“我這次只是想將材料交給檢察院,讓檢察院好好調(diào)查一下王氏集團(tuán)而已。我并沒有排除異己的意思。如果您一直用這樣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的話,你又怎么要求別人到你身邊的時候是真心的呢?”
“謝老,這一次您的話,我可以不計較,就當(dāng)是您遇到了太多有目的接近您的人,您才會如此。”楚逍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對著謝春花說道,“只是,我沒有原諒你第二次的必要。”
他不是心里沒氣的。
雖說他救了人,也不指望救人能給他多少回報。這一次他也的確有借著這個謝春花的關(guān)系去達(dá)成自己目的的意圖。
不過,楚逍的意圖只有一點,那就是讓檢察院的人看到他提交的那份文件。
這對于他或者對于檢察院來說,可以說是雙贏的事情。檢察院那邊可以有政績,他也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標(biāo)。
謝春花聽楚逍這么說,倒是有些意外了。
能這么跟她說話的,要么就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的身份的,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她的身份的。
前者和后者一點也不一樣。
如果是前者的話,謝春花只會冷冷一笑,別的不會有什么表示。
如果是后者的話……
那就有些意思了。
這么多年謝春花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部分的人對謝春花都是一副恭敬的態(tài)度。
因為不管如何,謝春花的身份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他們的態(tài)度。
她也真的很少見到像是……楚逍這樣的。
謝春花抬起眼睛,許久才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把資料送過來吧。”
“這份文件,我親自來看。但是如果這份文件沒有讓我看的必要的話,那……小子,可不要怪我對你的態(tài)度不好了。”
說完,謝春花就掛斷了電話。
謝雨雯聽到電話的嘟嘟聲,心中一驚。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頓時有些著急,對著楚逍說道:“糟了糟了,我很少看到奶奶這么生氣,她一定是生氣了。”
楚逍說道:“不礙事,能麻煩你陪我回家一趟么?我先回去拿資料,之后給謝老看。”
“好。”謝雨雯聽到楚逍這么說,便開車往楚逍家里的方向駛?cè)ァ?
她有些著急,開的也特別快,很快,轎車就到楚逍家門前停下了。
看到楚逍住著的房子,謝雨雯還有些意外。
楚逍的醫(yī)術(shù)明明那么好,怎么可能會住在這樣一間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房子里面?
“因為我不在乎那些東西啊。”楚逍帶著謝雨雯上樓,樓里發(fā)出一股淡淡的霉味,雖然不讓人太過反感,但是總是有些不舒服。
“對我來說,住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那份材料被楚逍放在了房間里面,楚逍拿了材料就出門,對上了謝雨雯好奇的視線。
“怎么了?”他目光落在謝雨雯身上,問道。
“你有這個治病的手段,為什么不去給別人看病呢,也能賺不少錢。何必要住在這個地方。”
臨海市比較發(fā)達(dá),房價也比較貴。不過租房的話,應(yīng)該也能賺到不少錢。
“我只救不該死的人。”楚逍的聲音透著幾分冰冷,對著謝雨雯說道,“那些該死的人,我是不會救的。”
他沒多說什么,謝雨雯卻是被楚逍驟然變冷的態(tài)度搞得有些茫然,她吶吶地應(yīng)了一聲,才跟楚逍出門去了。
謝雨雯一路帶著楚逍到了謝奶奶的病房,謝奶奶看到楚逍,眼里神色倒是淡淡的,只是對著楚逍說道:“要說什么,有什么,全都拿出來吧。”
她的表情很淡,著實讓人有點琢磨不透。楚逍將那份文件放在了桌面上,才對著謝奶奶說道:“謝老,我希望您能知道這份文件的分量。”
“我知道。”謝奶奶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一眼楚逍,才低頭去看那份文件。
只是……單看文件的內(nèi)容,謝奶奶就驚呆了。
這份文件著實不算什么,畢竟類似的文件,謝奶奶也看過很多了。
可是中間反饋出來的信息,倒是讓謝奶奶大吃一驚。
她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份文件,面上倒是沒什么表示。等到看完那份文件,謝奶奶才將那份文件放在了桌案上。
“這份文件可信么?”她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
“當(dāng)然可信。”楚逍笑了笑,對著謝奶奶說道,“只是,不管這份文件可信不可信,檢察院那邊護(hù)著王氏集團(tuán),都是不容置疑的。如果王氏真的沒有做什么虧心事的話,檢察院那邊為什么要護(hù)著王氏?”
他說的雖然存在一部分猜測,不過也是在楚逍知道他的猜測大概率不假的份上。
聽到楚逍的猜測,謝奶奶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她倒是沒想過王氏竟然這么陰奉陽違,竟然走私違禁品!
對于走私,國家一直是明令禁止的。
原因無他,實在是走私這件事,著實對于國內(nèi)的一些產(chǎn)業(yè)會造成很大的沖擊。
因此,對于走私,國家一直把控得很嚴(yán)格。
臨海市靠海,走私便更加容易。也因此,政府一直對走私是大力打壓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氏不僅僅涉及了走私,甚至還走私違禁品?
這已經(jīng)是明目張膽在老虎頭頂拔毛了。
謝奶奶的臉色難看極了,根本想不到王氏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這件事情這么傳出去,臨海市的名聲可以說就已經(jīng)被王氏弄臭了。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楚逍,眼里倒是沒什么神色變化,只是對著楚逍說道:“你這份文件是從哪里拿到的?”
“自然是從王氏拿到的。”。
楚逍笑了笑,才同謝奶奶說道,“謝老,我沒什么興趣和你說那么多事情,我只需要問你一件事……謝老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要知道檢察院的人,還都替那個王氏瞞著這件事呢,我去檢察院說這件事,檢察院里面的人可都說,王氏為國貢獻(xiàn)了那么多,總是要有點特權(quán)的。”
這事說起來,楚逍都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