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擒鵬用了“兇神變”,原本就很高大強(qiáng)壯的身軀變得更加威武雄壯,他渾身肌肉虬扎,臉上的肌肉在隨著他的興奮顫抖著,眼睛里迸出如火般凌厲的目光,整個人已如妖獅一般兇煞駭人。
他仰天狂嘯一聲,對著九羅喊道:“我與你賭這一局!”
九羅目光從高擒鵬雄壯的身體上掃過,輕哂道:“既如此,攻來吧。”
高擒鵬目中怒火更甚,他的《狂獅玄功》本就是以積蓄怒火提升體魄與精魂的一種功法,極易動怒,能夠容忍到現(xiàn)在已是他心境有成,但再好的心境也無法避免武者的傲氣,因此他怒吼著跨步上前,打出一拳!
赤峰看見高擒鵬的一拳引動四周氣流,平直中正的尋常出拳,重拳出擊下讓拳勁封住對手身周,令對手閃避不得,心下贊嘆,可在徐氏大小姐面前,他還是自覺做著那向?qū)Ш徒庹f的工作。
“狂獅部落宗族內(nèi),高擒鵬雖也算是個難得的好手,但與高氏的擒龍、擒虎兩兄弟比還是差了點(diǎn)。”
“哦。”徐元箏輕聲回應(yīng)了一字,語氣冷然。
“高氏在狂獅部落雖不是主脈,但其高手之多絕非主脈可以隨意拿捏。”赤峰狀似無意的點(diǎn)出了狂獅部落的一些特色,他也不在意徐元箏的冷漠反應(yīng),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如此,繼續(xù)道,“北域如今年輕一輩中,真正的高手,也不過一手之?dāng)?shù),這高氏兄弟能得其二,自是有些本事。”
“比如這胡元良的族兄,狐公子,狐不棄。”赤峰瞧著胡元良的耳朵微動,心下好笑,又接著道:“還有方才說的高氏雙雄,擒龍擒虎兄弟;青蛟部落的熾火蛟,刑陽;黑蛇部落的焦尾蛇,石黑澤。這五人說是年輕一輩的代表性人物,卻也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北域的程度。”
“是嗎?”徐元箏身邊的那個小侍女開口了,“可昨日里來迎接我們的那個狐公子,看起來好像不怎么厲害呀,還不如他身邊那個百里煙云呢!”
這小侍女嗓音清甜,雖是帶著冰冷鐵面,可聞聲便覺可人,令人頓生好感,比那徐氏大小姐徐元箏的話語聽起來要舒服很多。
因此,赤峰神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百里煙云并非北域人,百里家是由外域落難至此,被百狐部落接納,實(shí)際上不入百狐之列,不過按他們的實(shí)力,享受這不下主脈的待遇也不算什么。所以我方才沒有將百里煙云算上。”
幾人議論之際,場中戰(zhàn)斗局面生變。
高擒鵬變身后,無論是氣勢還是身體都得到成倍增長,雖然此類功法大多不會持久,但此刻也不是打的持久戰(zhàn)。
他一拳轟出,將拳勁放開,封鎖九羅周身空間,逼他正面抗衡。
狂烈迅猛的拳頭在九羅眼中慢慢放大,因?yàn)樗乃俣瓤焓强欤筛撅L(fēng)華一比還是遜色不少,已經(jīng)習(xí)慣染風(fēng)華劍速的九羅怎么會被這樣的拳頭打中,即使這拳頭還有些技巧,但也就那樣了。
不過,既然你想正面剛,那就剛正面!
九羅也不起身,他一手端著茶杯,像一個剛睡醒的閑散漢,撐了一個懶腰,那沒有持物的一手就自然的抬起,正好封在高擒鵬的重拳之上。
砰!
拳掌對接,高擒鵬面上一紅,拳頭上的勁力竟然不能穿破對方手掌,反而被一震回沖,將他氣血沖得翻騰起來。
“啊啊啊啊啊!”
他怒吼連連,腰馬合一,拳上加力,靈化玄力在他身上澎湃開來,一道妖獅虛影顯化身周,顯然是盡了全力。
一**靈力由體內(nèi)生出,經(jīng)由經(jīng)脈灌入拳中,高擒鵬須發(fā)飛揚(yáng),妖獸一般的面容上突出無數(shù)青筋,雙目中的怒火似要噴薄而出!
九羅就那樣抬著手,看著高擒鵬用盡全力的樣子,他掌向內(nèi)縮,五指一扣,扣住了高擒鵬的拳頭,再一扭一推。
無可匹敵的巨力生出,高擒鵬感覺自己的拳頭快被抓碎,他還未有所反應(yīng),那力道就超出他的抗衡范圍,將他的身子旋起,抬至半空,隨即向后翻飛。
因?yàn)榻嵌鹊脑颍咔荠i受力翻飛后,“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濺起大團(tuán)煙塵。
“以你的身體強(qiáng)度,應(yīng)該還能起身。”九羅收回手掌,將茶杯送到嘴邊“呲溜”了幾口,“還要再來嗎?”
“可惡啊!”高擒鵬翻身而起,再提靈力,雙拳沖天一合!
“放大招了?”九羅本待領(lǐng)教一番這個看起來就很莽的招式,可轉(zhuǎn)念一想,若讓他放開了手腳打出大招,這院子還怎么住人。
所以,他將手中茶杯一轉(zhuǎn),隨手彈出:“看你如此賣力的份上,請你喝茶。”
那茶杯被隨手送出,在空中一閃,連個虛影都沒有劃出,就那樣簡單的撞在高擒鵬的胸膛上。
“咔嚓!”
也不知是杯裂還是骨裂,高擒鵬這姿勢剛擺起,還沒能放出招來,甚至連個招式名都沒有喊出來,就被這一茶杯打翻,在地上滾了三滾后,半坐在地上,茶杯便從他胸口上掉下來,掉在他中招時本能捂住胸口的手掌中。
“哇!”高擒鵬吐了一口血,受此一擊,他的氣血已經(jīng)渙散,體內(nèi)靈力變得紊亂不堪,“兇神變”的效用自然退去,體型恢復(fù)原狀。
他用憤怒的眼神看著閑散靠坐在椅子上的九羅,不甘道:“你竟然趁我蓄力之時出手!”
九羅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心想:你蓄力時既然不是無敵的,那你干嘛還要蓄力?
九羅自然是不會慣著他,便言道:“你太慢了,我給你了時間,你卻在那里擺姿勢,擺的那么好看,實(shí)在是忍不住心中請你喝茶的沖動,話說這茶的味道如何?”
高擒鵬拿起杯子,杯中茶水竟然沒有灑盡,他看了一眼杯子,又抬頭看了一眼九羅,將心中的不甘壓下。
對方的力量太過巨大,以他“兇神變”的增幅,不說力可拔山,但生撕尋常妖獸還是可以辦到,居然不能在那力量下支撐片刻,轉(zhuǎn)瞬便被擊倒,這讓他心中駭然,哪里還有再戰(zhàn)的勇氣。
一掌一彈,九羅一共出了兩次手,便將高擒鵬的怒火與自信全部打消。
“我認(rèn)賭服輸。”高擒鵬站起身,將手中的茶杯緊握,思想掙扎一番后,還是沒有強(qiáng)行硬氣,低頭認(rèn)輸。
他由懷中掏出一卷獸皮卷,丟向九羅,他開口道:“我技不如人,這是‘狂獅玄功’。”
“倒還算是個漢子。”九羅手一勾,將那獸皮卷勾來,在空中一轉(zhuǎn)落在了天靈手中,也沒有去查看真?zhèn)危吘箾]有那個必要。
這獸皮卷可是部落傳承之用,怎么會那么巧合的就在這壯漢身上,就算族人隨身攜帶也都是抄本,這其中的緣由不問自可得。
見高擒鵬直接掏出獸皮卷,胡元良也是心中驚訝,他雖然有意讓高擒鵬去與九羅賭斗,卻根本沒想到那獸皮卷就帶在他的身上,本以為輸了賭斗,還可借著這個借口,再行謀劃。
“這高擒鵬看似粗莽,實(shí)則心思狡變,日后可要提防著點(diǎn)這樣的家伙!”胡元良心里暗自尋思。
這番比斗可謂是來的快去的更快,高擒鵬變身妖獸,重拳出擊,不過眨眼間,被九羅一掌一彈給打發(fā)去也就在二人的三言兩語中,這番情景落在圍觀群眾眼中,自是引得數(shù)種心思。
“你們還有何見教?”九羅得了獸皮卷,知道某些部落的態(tài)度,語氣上也客氣了些。
“閣下武藝驚人,希望在‘百獸爭鋒’會中還能再次討教。”高擒鵬理順了氣息,對著九羅拱手道。
“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拜訪。”胡元良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也隨著高擒鵬一并退去。
臨走之際,胡元良對著赤峰和徐元箏施了一禮,只是其目光莫名,不知想到了什么。
“走好。”
赤峰笑吟吟送別胡元良,對著徐元箏征詢意見:“徐小姐要去討教一番嗎?”
“我徐氏以經(jīng)商為主,不善武斗,對此等盛會雖有慕意,卻是有心無力。”徐元箏的冰冷話音由鐵面具后傳出,她搖著頭,“走吧,再到城中轉(zhuǎn)轉(zhuǎn)。”
話自然只是推辭,她有心上前結(jié)交,可來得突兀,又有些原因讓她行事不便,此間還是不多事為妙。
“那好,我們便去城中。”赤峰此行只是向?qū)В匀灰孕煸~的意向?yàn)橹鳎簿蜎]有擅作主張,只是忘了一眼院內(nèi)。
恰巧九羅也隨著動靜向這邊看了一眼,帶著玩味的眼神看的他心里發(fā)毛,腳下不由得快了幾分,他雖然對高擒鵬的能為點(diǎn)評不佳,可對自己的能為還是十分了解,他可不是九羅這種級別的對手。
“主人,這就結(jié)束了?”天靈好奇的問道。
“誰知道呢。”九羅也擺累了姿勢,他一揮手將院門關(guān)上,起身進(jìn)屋。
熊石等人也當(dāng)了不短時間的擺設(shè),見他不再裝樣子,同時松了口氣,將手中的茶盤和椅子搬了回去。
而在此刻,徐元箏三人剛離開數(shù)步,便聽她問起:“聽聞北域高手以冰城為主,但我見方才那人好像不是你們冰城中人。”
九羅的穿戴打扮和氣質(zhì)與冰城中人差異太大,想讓人不看出都難,他與方儒二人是最不像北域部落人的。
“徐小姐好眼力,那人確實(shí)不是冰城部落聯(lián)盟中人,看他們的身上紋飾,應(yīng)該是西邊那些部落的,如果我沒有認(rèn)錯,應(yīng)該是赤熊部落中人。”赤峰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隨口點(diǎn)出九羅來歷,“這人雖是來自西邊,可初至冰城便與執(zhí)法殿起了沖突,還殺了人,執(zhí)法殿殿主也拿他沒奈何,這可是個兇徒,徐小姐若是日后碰見可要小心應(yīng)對。”
“哦。”徐元箏平靜的回道。
“隨著‘百獸爭鋒’會的舉辦在即,各方聚集此地,只會越來越亂,冰城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冰城了,徐小姐千萬不要小視了這亂象,族長特地囑咐我要護(hù)住二位安全。”
“就你的實(shí)力,要怎么護(hù)住我們的安全啊?”徐元箏的那個小侍女問道,雖是質(zhì)疑的句子,可甜甜的聲音讓人不會生出厭意。
“我會盡自己最大力量的,即使付出生命。”赤峰微笑著回道。
“豆芽兒。”徐元箏叫了一聲小侍女。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豆芽兒如果沒有戴著鐵面具,此刻的語氣應(yīng)是吐著舌頭,扮著鬼臉的。
赤峰心中好笑,但也不至于與這可愛的小丫頭置氣,便搖搖頭隨她去了。
卻是不知,身邊這主仆二人,用一種極其隱蔽的方式相互交流著。
心念交流。
放在外域,只要有些傳承的勢力都可掌握的小技巧,只要能夠踏入師境,便能學(xué)會,靈化玄力便是前提與門檻。
可在北域,這等技巧運(yùn)用早已流失,且外域中人知此妙用,斷不會主動教于北域。
“來此之前,聽家中人說北域是最為孱弱的一域,其師境層次與我南域徒境對等。”徐元箏在心里給豆芽兒說著,“往日里所見也確實(shí)如此,但今日看來,可能要重新評估。”
豆芽兒在心里默默點(diǎn)頭,她應(yīng)道:“我觀那人風(fēng)格,好像有異北域,想來不是北域原生族人,對于我們的計劃應(yīng)該沒有影響。”
“無論如何,都要小心行事,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萬萬不能暴露。”
“小姐放心,豆芽兒辦事,穩(wěn)的。”
……
九羅得了獸皮卷,回屋后直接觀看習(xí)練起來,不消片刻便將這《狂獅玄功》練成。
他把妖獸虛影凝出,背后便出現(xiàn)一尊難以言說的異獸之影。
這妖獸虛影將那千百獸魂特征糅合一體,整個形態(tài)看起來還有六七分人形,卻因?yàn)榫帕_沒有為它定性而沒有具體形體。
這是一個具有人類六七分形體,卻如黑色泥糊一般的東西,面目上有三眼,兩橫一豎,代表著精神魂境;它目光赤紅,口中有尖牙,四肢有利爪,代表著兇利之像;這異獸弓垂著身體,身后有九條黑蛇般的尾巴,代表著生命力的旺盛。
它的身體上冒著黑色煙氣,不斷產(chǎn)生氤氳之息。
九羅心思一動,這妖獸虛影便開始蠕動變化,變成了與他無二的樣子。
“等我取回了源力,這個虛影還有大用。”他滿意地瞧著黑色虛影版本的自己,心里計劃著。
還有幾日盛會便要開始,冰城內(nèi)的風(fēng)云早已開始動蕩,這盛會將會成為一個宣泄口,無論那些人有什么謀劃,有什么目的,最后都要在此間博弈。。
如果,有的人想要跳出此間,做操弄風(fēng)云的棋手。
九羅想到先前遭受的那些算計,心道:在北域之地,我已有了掀翻桌子的能力,與其等著他們在我不擅長的地方算計我,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