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許光的眼里,山洞的主人,洞虛天尊方洞虛是一個偏執狂,是一個瘋子,是一個因為兄弟死在了戰場上以后心理狀態大變樣了的復仇者。
可九羅瞧見方洞虛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應許光所見到的只是方洞虛演出來的假象,甚至可能連他對方洞虛的記憶也是有誤的,因為九羅一眼就看出方洞虛不是人!
方洞虛是個妖怪,而且不是由野獸精怪修煉來的妖怪,它是一個器物修煉得道化形而來的妖怪。
與傳統的器物有靈不同,他不是器物里孕育出來的器靈,他就是器物本身,是器物開竅生智,變成了人。
所以九羅才會說,想要他這個人,而且也不是單單指他,還有他手底下的力量,九羅都想要。
方洞虛聽了九羅這話,臉色大變,接著陰晴不定,他的手微微握著,身子忍不住向前走動了一步,可轉眼停了下來。
“閣下是什么意思?我好像不太明白。”
他懷疑對面的這個人已經看穿了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跟腳,但仔細想想自己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才是,對方應該不會知道他的身份!
所以,他將內心的震動壓下,平靜地問道:“該不會是閣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要是這樣我可不能答應你,但我手底下有不少出色的人物,若是閣下有意,可以介紹給閣下認識認識。”
滿口胡言亂語一通,方洞虛打算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只是,九羅哪里是他能糊弄過去的,別說他了,就連月輝和高擒龍他們都沒有露出別的表情,而是用那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著方洞虛。
這眼神里,滿是不屑,這讓方洞虛非常的抓狂,為什么要這樣子看著我?我說的話是有些偏,可那也是為了讓你們誤會!而不是讓你們瞧不起我的!
九羅嗤笑一聲,道:“不用在那里演戲,我要的人可不是你這一副皮囊,似你這種東西,根本就瞞不住我,應許光被你施以酷刑,他的神魂意志都被你掌控,所以無法發現你的問題。”
“可我們不同,一眼就看出了你這家伙。”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方洞虛面露疑惑之意。
“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強求你承認,畢竟那也沒有什么關系,要說十分必要的事情,也就只有一樣,你手底下還有多少人,都叫出來量量相。”
自打進了這山洞秘境里,見到了那些個奇形怪狀的怪物,異獸,九羅就想著要把他們給收編了,正好缺人手呢,要是能得到這些助力,那他就能更好的去“說服”狄格。
只要狄格那里有了抗衡的力量,這次的分裂玄星就沒了懸念,那他對玄星的虛假侵占就能變成真實攻略。
……
九羅與方洞虛掰扯不清,最終動手相斗,方洞虛技不如人,逃跑,
被追上,痛打一頓后,暫時同意成為九羅部下,但對于重新變為器物抵死不從。
……
所謂反客為主,就是先前九羅所提到過的,將自己等人從參與者變為主辦者。
這青山州的一切,都要被握在他的手里。
烈天陽的問題很大,先不說為什么會有污染力量從他身上爆發,就說他能夠打傷四方尊,逼退天地尊者,并從舉行儀式的神殿里全身而退。
這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且不提四方尊早已經是成名多時,在尊境層次停留許久的人物,就說天地尊者,他能與陰陽尊者兩人制衡四方尊四人,便可以看出他絕非浪得虛名。
更別提現場還有玄星王朝的其他護持高手,以及那些年輕才俊觀禮者的長輩。
可就是這樣的陣容,還讓烈天陽給逃了出去。
九羅之所以要調查他,就是想看看真實的原因。
如果,其能從玄星各路高手的圍困中逃出是因為星斗殿四方尊對天地尊者以及其他高手的牽制,那便說明烈天陽身上的污染力量不過是普通來源。
如果烈天陽是真刀真槍的拼殺出去,并因為借助了污染力量的爆發才辦到,那么這污染力量便是源自于傲九英的核心原體。
前者沒什么好顧慮,左右不過是派系的沖突,星斗殿本也不是專屬玄星和暗星的組織,他們是中立的,想要救下烈天陽可以有很多種理由,任意一個都能成立。
可要是后者,九羅就需要多加注意,因為傲九宮臨死之前曾說過的話,印證了某些方面的問題。
烈天陽的遭遇提醒了九羅,傲九英就算是死了,也能給他找點麻煩事。
帝女梵羅和燭黯有點小矛盾,可她并未因此抗拒燭黯,而且他們現在有共同的目標,就是找到阿梅莉亞。
帝女梵羅是因為阿梅莉亞為她的直系血脈,燭黯則是因為那是祂最為得意的作品,或許也因為她是自己的血脈,因此非常重視。
而且,阿梅莉亞是在燭黯的注視之下失蹤的,無論如何,祂都需要找到她。
為了這個目標,他們會非常上心,烈天陽在九羅這里的用處已盡,不如交給帝女梵羅和燭黯兩人,而且這事不解決,他們也無心搞什么正事。
真要是負責任的兩位,這些破事就不會發生了。
至于血脈之環的問題,只能交給辰龍等人,他們四個會盡心盡力完全聽從九羅的吩咐,不會有半分遲疑,是做這件事最好的人選。
這六位離開后,九羅身邊還余下的就只有月輝和昭冥,還有高擒龍與黑衣千城。
以及大廚師,亥豬。
烈天陽被帶走以后,就有人上門搜查,他們見到了九羅的時候明顯露出震驚神色,即使是很好的掩蓋住,可哪里能躲得過九羅的眼睛。
他記下了這個細節。
搜查者們一邊向九羅致歉,一邊向他表達來意。
要是早來一會,怕是真的能抓到目標人物,但帝女梵羅與燭黯心急,早已經帶走了烈天陽,去追查污染力量,順便看看能否摸出阿梅莉亞失蹤的線索。
大方的把搜查者讓進來,讓他們仔仔細細的查驗了兩遍后,搜查者們再一次致歉,然后匆忙離開。
“昭冥。”九羅在搜查者們離開以后喚祂一聲。
“放心交給我吧,保證給你查個一清二楚。”
昭冥是何等的聰明,雖然因為情商不高,被傲九英坑過,又被九天鬼皇坑過,可這不能說明他笨。
反而,能在這兩種人手里活到現在,足夠厲害了。
那些搜查官的反應明顯有問題,九羅的要求定然是要把他們的來歷目的查個一清二楚,這一點對于昭冥來說壓根不是問題。
祂擁有的湮滅力量能夠把自己的痕跡隱藏得很好,就像不存在一樣。
人在空氣里消失,就像被橡皮擦給擦除一樣。
好了,又少了一個。
十二人滅國戰隊只剩下五個了。
其中還有一個是廚子。
……
他們的名字早已經提交給了狩獵活動舉辦方,也就是府城。
經過了烈天陽,搜查者一系列的人員訪問以后,邀請他們參加狩獵游戲的使者終于趕到。
“因為臨時出了點問題,王城那邊有特使親至,查辦大案要案,所以將‘狩獵節’推遲至明天舉辦,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使者很客氣,他向九羅解釋為何到現在才來通知的原因:“驛館畢竟是臨時落腳之地,修煉的再好也不如真正的宅院,所以府主大人在城中為大人準備了一處上好宅院,到了今日才準備妥當,結果怠慢了大人。”
“府主特命我等帶來禮物,以表歉意,并在府中設宴,邀請大人前往。”
改了時間?九羅知道這使者說的所謂王城特使查案查的是什么,因為不久前才到他的房間里搜過一遍。
只是沒想到會將狩獵游戲給推遲到明天。
那這狄格設宴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想要邀請他,又或者想見一見他,早在他到達府城的時候就該派人來請。
可這過去了幾日才來,雖然找了一個借口,但改變不了他本不想見的事實。
那么,是什么原因讓狄格改變了主意呢?
“既然府主親自邀請,那就去,亥豬,你今天又可以輕松一點了。”
九羅應下邀請。
這亥豬是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壯漢,腰間橫插兩柄屠宰刀,可別小看了這兩口刀,它們是用傲九英的真龍之骨打造,端的是奢侈。
對于魔主的調侃,亥豬憨憨一笑:“未必輕松,如果有送上門的食材,我會替魔主大人料理干凈的。”
說著,還看了看那使者,眼睛里滿是莫名意味。
這幾日,一到夜晚,就有一些奇怪的東西進入驛館,這些東西都被齊刷刷地切開,整齊的堆放在驛館門前。
而到了白天,本該為魔主大人做飯的廚子就賴在屋中呼呼大睡,所以九羅才說他辛苦,今日可以輕松一點。
月輝對這些事一清二楚,祂聽到九羅與亥豬的對話,不禁掩嘴一笑:“那今夜里你魔主大人就交給我好了,我來辛苦辛苦。”
亥豬一樂:“大人你是想要做我的主母嗎?”
九羅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覺得你在調戲我,而且證據確鑿。”
“你說是,那就是咯。”
“別了,我怕你被打死啊。”
九羅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多言:“走,我們去見識見識星主宴請的規格。”
與使者一同前往狄格所在城府的時候,他向使者打聽:“你們府主一直是這青山州的府主嗎?”
“回大人的話,按照我朝規制,各位星主大人任職州府之主通常是三百年,因為正陽關在青山州的關系,王上要求府主大人連任兩屆,所以從青山州建府以來,就是府主大人在管理。”
看來這玄星王還挺謹慎,只是這正陽關有何特別之處,值得他如此特殊對待?
“那你們這狩獵節可有什么特別要注意的地方?比如一些限制,我初來乍到,可要好好學習學習。”
“大人說笑了,這狩獵節的規矩在府城內隨便都可以打聽到,我也不瞞大人,這狩獵節本也是給各位大人收集寶物所用,磨礪家中子弟,鍛煉家將等等,一般來說會按照修為劃分區域。”
“還有區域劃分?我在驛館里住的舒服,并未去打聽這些,你給我說說。”
這使者卻是朝九羅鞠了一躬:“大人喜歡安靜,卻被安排在驛館,是我們做的差了,給大人賠罪了。”
九羅擺手:“不用,不用,快給我說說。”
“謝大人寬諒。”使者這才起身講述,“那狩獵活動所在區域有四塊,從入山路開始一直到山之盡頭,從生境、徒境、師境,一直到尊境為止。聽說在山之盡頭有一處深淵,是只有極境才能到達的地方,只是誰也沒有見過,更別說進去了。”
九羅眼睛一瞇:這是很重要的一個信息,雖然是傳說,可狄格明知道他的境界層次,還敢讓他參與,恐怕與這個傳說有關。
除去這個消息,其余的消息就沒有什么價值了,都是一些寶物,珍禽異獸在哪里出現過,又有哪些人得到過什么奇遇等等之類。
雖然他沒有放在心上,但月輝卻是聽的津津有味,在這使者說到有人因為奇遇得到一身奇功,并從一介平民逆襲成為軍中大將,還與王朝重臣之女結親的時候,臉上更是露出歡樂笑容,顯然是喜歡聽這些故事。
見九羅沒有問題再問,祂便纏著這使者多說一些。
于是他們在使者的故事聲中抵達了狄格設宴之地。
車駕在一間大宅院的門前停下,九羅看到這宅院的門頭上懸掛著牌匾。
上面寫著:長安居。
九羅贊道:“好名字。”
這大門兩邊立著兩頭獅子一樣的雕像,但有一些特征與獅子無關,九羅認不出,應該是玄星的生物。
“大人請,這所長安居日后便是大人你的了。”
這話讓九羅驚訝了,這個宅院就是狄格給他準備的?
望著這座宅院,他開始對狄格產生興趣了。
因為這長安居的造型風水,還有內外擺設,在剛才已經盡收他的眼底。
這可不是一間普通的宅院。
還沒等他說些什么,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在這腳步聲后,還有一連串的小碎步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