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簡單講了這些,兩桌人全都驚得變了臉,連四位軍官同志都露出了震驚:“這么大差異?”
“意濃,過年的時間都不同嗎?”
其他的有差異,程元掣能夠理解,他是真沒想到過年時間都不同。
“不同,我們叫過苗年,也就是苗族新年,各地苗族寨子過新年的時間也不統一,基本都在收谷子進倉后,農歷的九、十或十一月,具體的時間由各寨確定。”
“現在也有些與漢族同步,但本族依舊很注重苗年,會殺豬宰牛羊,全寨慶祝載歌載舞,熱鬧程度遠超除夕新年。”
聽她說了這些,陸營長笑了笑:“元掣,娶了個少數民族媳婦,長見識了吧,是不是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確實有這樣的感覺,我現在都感覺像做夢,不真實。”程元掣跟他們說了實話。
“呵呵...”一群人都笑了。
邱意濃倒是適應好了,也接受了匆忙結婚的事實,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也發現自己沒看錯人,程元掣和程家人都很好相處,她對未來還挺有幾分期待的。
“嫂子,我問一個問題。”程元淑舉手,笑嘻嘻道:“你們苗族結婚要彩禮的嗎?”
“要啊。”
今天程元掣娶她沒花一分錢,拜堂之前他將五百禮金給她,她都沒收,一分不剩退回到了他手中,大家以為苗族結婚是不收彩禮的。
邱意濃側頭看向男人,笑容明媚如花,“按正常情況,漢族娶苗家女,雜七雜八花費不低于一千,禮金不多,一兩百就夠,也不用三轉一響和32條腿之類的,但銀飾服飾必須齊全,這些全都是純手工打造縫制,價格不低。”
“我們族內通婚花費少些,彩禮禮金只需66或88,圖個吉利,主要的開支花銷在嫁衣和銀飾,另外還會準備豬肉雞鴨魚和稻谷酒水等,自家基本會提前飼養釀酒,不需要花錢另買。”
“苗家嫁女陪嫁物品挺豐富的,銀飾服飾同樣要置辦,被褥至少八到十套,家具生活物品備齊,各種嫁妝加起來得幾十個親戚來送,花銷與男方家基本持平的。”
程元掣心里有數了,嚴肅臉上露出了笑容:“以后一定補上,翻倍補上。”
現在家里窮得叮當響,欠一屁股債,是真拿不出彩禮錢,他心里也想好了,將來一定要好好彌補她。
邱意濃笑容如常,“真不用給,我家也沒備嫁妝,一根紗都沒。”
說到這里,又頓了頓,玩味了句:“錯了,我說錯了,我也是帶了嫁妝來的,兩千塊巨債。”
這話一出,本就負債滿滿的程家人心情沉重了幾分。
“好了,別多想,只要人都在,全家平平安安,齊心協力,再多的債也能還清的。”
程元掣雖是小弟,但是家里的主心骨,這段時間是他在家里掌舵,程家這艘船才能平穩繼續前行。
譚團長也勸說了句:“程老哥,這漁船沉沒的事,你們只管放寬心,不要過于急躁,別把身體給愁垮了,這件事情遲早能得到處理的。”
今天下午他給了準話,會請親戚幫忙,程父心里感動不已,“譚團長,我聽您的,這件事情交給兒子們去處理,我就在家里安心養身體,不拖累他們。”
“這人的一生啊,總有些磕磕絆絆,不可能順風順水一路到底。”
“現在就是你們的磕絆,熬過這段時間,將這磕絆處理了,以后就會順暢了。”
“任何事情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要積極樂觀,最近雖然遭了難,但三個兒子都活著,全乎的坐在這里,這已是萬幸了。”
“你們就當漁船沉沒這事是上交學費,這回好好從中吸取下教訓,將來再買船出海,這次的經驗就能派上用場,這學費也就不白交了。”
譚團長這番話說得入心,程家兄弟三人都有認真傾聽,程元風兄弟倆滿腹愧疚自責。
這條船是全家集資買的,父母和老三并沒有跟著去,買船的事是他們兄弟倆做主的,中間很多手續環節確實沒做好,這回也算是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他們這段時間精神都有點萎靡,脾氣也大,可家里人都沒責怪抱怨,老三拖著傷腿到處跑路找關系,一句怨言都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更加自責內疚,覺得太對不起父母兄弟了。
“掣哥,船打撈上來了沒有?”邱意濃之前沒問這個。
“沒有,沉沒的地方水深,十幾米的鐵船很重,很難打撈,不過我們請了潛水的專業師傅下海,第一時間取回了發動機和儀表盤等重要證據,后面船廠的技術人員也下海做了些記錄。”
之前沒詳細談論這個話題,邱意濃也不好多問,這下說了句:“能制造生產大漁船的廠定是國營企業,家里購買的漁船第二次出海就沉沒,這很明顯是質量問題,他們現在不見你們,也不處理,還推卸責任,這廠里的領導應該是很有權勢背景的吧?”
“廠長是兩年前調派來的,現在的領導班子都是他提拔起來的,原來的領導班子基本都被調走了。”程元掣前天正好調查到了這些事。
有些話他沒說透,邱意濃心里有數了,撇了下嘴:“制造售賣質量不過關的漁船,這等于謀財害命啊。”
“小邱,現在局面對你們家很不利,你有什么法子扭轉局面嗎?”
譚團長今天見到她第一眼時,就認定她是個聰明人,說不定她有意想不到的想法。
邱意濃也是剛剛才知曉沉船的事,完全沒思考相關事,譚團長這下問起了,她只得轉動腦子思考,沉吟片刻才說:“敵不動我得動,不能坐著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