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知道鮑魚海參的價格嗎?”王建中問她。
“我不清楚,以前都沒見過,也沒吃過。像這種貴重海產品基本都是特供高層干部領導家,很少會擺上國營商場的柜臺。”
“明天我朋友會打電話來,我再問問她,她家長輩全都是當大領導的,家里絕對需要這些罕見的營養品,她親戚朋友家肯定也要的,應該能吃下不少。”
這些在內地來說是罕見好貨,在他們這里也算稀罕好貨,鮑魚去遠海荒島也能找到,海參也偶爾能遇到,市面上也能采購到,只是價格也貴。
“意濃,你有這樣的朋友,有沒有跟你姑姑姑父說過?”李雙梅突然問了句。
“沒有啊。”
邱意濃懂她的意思,笑容有些淡,“我那姑父是什么人,你們應該比我更了解,蝗蟲吸血鬼本性,我可不想他死皮賴臉扒著我來吸血。”
說到黃大潮這人,程元掣從兜里取出一張紙,這是他今日去縣城調查到的,遞給她看。
紙上寫的是黃大潮的履歷,邱意濃仔細看了下,全都記在心里,眼睛定在入職時間上,問公公:“爸,我姑父73年才進入單位工作,當時他們已經結婚多年了,在這之前在哪里上班?”
“在家里當漁民混日子。”
程父很了解黃家,多告知了些,“他不是個勤快人,算好吃懶做的,干活拈輕怕重,以前集體吃大鍋飯時,他屬于那種偷奸耍滑做表面功夫的,并不討人喜歡。”
“跟你姑姑結婚后,在家里當漁民混了兩年,后面你姑奶奶他們給他找了份臨時工,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事就去,沒事就在家混。”
“這份工作也是你姑爺爺兩口子去世之前安排轉正的,這十年倒是混得有模有樣了。”
看到紙上的資料,邱意濃若有所思,又問男人:“我姑姑他們兩口子都有工作,全是機關單位的,上面應該有分配住房,另外我姑奶奶他們有房子,為什么一家住在村里?”
“你姑奶奶家的房子早被政府收走了,具體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今天也來不及,暫時沒有查到。”
“他們兩口子有分配住房,是一套小兩居室,但他們所住的這棟樓,去年刮十二級臺風,這棟樓傾斜成了危房,大家都不敢住了,全都另找住房了,現在政府準備將這棟樓拆了重建。”
邱意濃“哦”了聲,眉頭微蹙:“姑爺爺和姑奶奶兩人身份背景清白,履歷干凈,工作任上沒犯過錯,光榮退休的。他們的房子是自己花積蓄買的,不是政府分配的,我爺爺還匯錢支援過,就算他們去世也有后人繼承,這為什么會被政府收走呢?”
“這件事情,我回頭再去查下。”程元掣也覺得此事蹊蹺。
程父開口問了句,“意濃,你確定你姑奶奶家的房子,是自己買的,不是國家分配的?”
“確定是他們買的,他們當時寫了信給我爺爺,說決定買套房留給我姑姑,沒有要爺奶出錢。”
“但我爺爺堅持匯了錢來,說當做給我姑姑添嫁妝,我記得是匯了一千二,足夠買下一套大房子了,當時我在老家縣城讀書,我放學后陪著爺爺去郵局匯款的。”
李雙梅滿臉震驚,“十幾年前的一千二,一筆巨款呢。”
“自從我姑姑過繼后,我爺爺可不止匯款一千二,前前后后至少五個一千二,從來沒虧待過我姑姑。”
“至于她結婚,那些被褥生活物品,因為太遠就沒有郵寄了,但給了足夠的錢添置。另外,嫁衣和銀飾全套郵寄過來了,還有一套金飾,是奶奶的陪嫁,傳給了姑姑,可現在落了黃雅一句偏心。”
昨天若不是結婚大喜日子,姑姑也當場訓斥了她,邱意濃真想扇她耳刮子教她做人。
“你這個表妹長相性格都隨了她奶奶,三兄妹里,只有小的黃濱被教育得好點,最起碼有基本的禮貌。”程母說了句。
“娘家前后給了這么多錢,現在娘家遭了難,父母親哥都沒了,唯一的侄女欠債,邱夢元還讓寫欠條,這個姑姑也好不到哪去。”程父以前對她印象還算好,可現在也沒句好評價了。
“有句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睡在同一個被窩的人,差不了太多的。”程母心思通透。
李雙梅似笑非笑道:“意濃,你姑姑怕也是個聰明厲害角色,黃婆子這人挺討嫌的,我都懷疑她是老鼠變的,很擅長打洞挖墻腳,可沒從你姑姑手里挖到什么,沒占到過便宜。”
“我姑姑從小就精明厲害,我們寨子里的小霸王,天不怕地不怕,每天以揍同齡男孩為樂,她離開苗寨后,同輩同齡的才過上正常日子。”
這些都是聽爺奶和爸爸說的,他們都說她的性格也像姑姑,可現在跟姑姑接觸后,發現兩人性格并不同。
程家人聽到這話都愣了,程母不太信:“邱夢元小時候這么皮?”
“我是聽爺奶和爸爸說的,其他長輩也說過,她愛調皮搗蛋干壞事,我爸爸卻性格溫和安靜,姑姑每天都在外邊闖禍打架,我爸爸天天跟著擦屁股收拾爛攤子,沒少代替她去賠禮道歉。”
“我姑姑性子雖然很野,但她在銀飾技藝方面很有天賦,只有坐在銀飾堆里才能安靜下來,腦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畫畫天馬行空,很小就會自己設計各種圖案花紋的飾品。”
“可從現在看來,她并沒有發揮自己的天賦特長,沒有做自己擅長的事,浪費了一身好天賦才華。”
邱意濃跟姑姑接觸時間不長,對她的感覺有些說不清,自己也想盡量的親近她,畢竟是唯一的親人了,可卻莫名的做不到。
她也不想勉強自己,反正她也不喜歡黃家人,就不去熱臉貼冷屁股了。
她只想查清楚他們帶她來這里的盤算,如果是貪婪黑心算計,那這門親戚就不必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