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賣了多少錢?”
程元淑剛把貨送到碼頭就先回來了,大家都累了餓了,她回來煮了一大鍋海鮮粥,還蒸好了昨晚上邱意濃做好的饅頭。
“我們家賣了700塊,大伯家750塊,別人家是兩毛四的價,我們家的螃蟹大一些,丘家收到店里賣,給了兩毛八的價。”
程父告訴她,還叮囑了句:“別跟外人說價格差異,有人問起,就說是統一的價,兩毛四。”
“明白。”
程元淑點頭應著,見哥嫂他們都回來了,立即招呼:“小旭他們都還在睡,我們先吃飯吧,晚點再給他們弄。”
吃過早飯后,程家三兄弟都回房睡了兩個小時,八點鐘又起床一同去找船廠的老廠長了。
邱意濃早上也補了個覺,一覺睡到快十點鐘才醒來,打著哈欠出來時,見陳母在院子里跟婆婆說話,上前打了聲招呼:“媽,嬸子。”
“意濃,你醒了,你嬸子今天去看醫生了,剛從縣里回來,說有點事找你。”程母說著。
陳母提著個小布袋,大步過來,面色偏凝重:“小邱,我今天去婦科檢查了,醫生說得好嚴重,跟我說要做小手術,不是那種肚子上開刀的,是,是,是那種...”
她難以啟齒,邱意濃卻知道是什么,喊她到屋里說話,“把檢查單給我看看。”
縣醫院醫療條件有限,檢查單記錄得也很簡單,又看了下醫院開的藥,起身回房拿了自己的小藥箱,“走,去你家,我給你檢查下,能用藥就用藥治,盡量不動手術吧。”
“行,麻煩你幫我檢查下。”
陳母是頭一回去做婦科檢查,臉臊得很,當時跟醫生說話都不敢抬頭,現在在她這個小媳婦面前也尷尬得很。
陳家父子都不在家,只有陳東鷗在,她今天陪著她媽去的醫院,知道她媽情況偏嚴重,心情特別凝重,見到邱意濃都笑不出來。
在臥室里檢查了約莫五分鐘,剛開門出來,陳東鷗就迫不及待問了,“意濃姐,我媽要不要動手術?”
“剛跟你媽談了,她說先用我的藥,搭配著醫院的藥同用,半個月后再復查下,如有明顯好轉,就不去做手術,后面再吃一兩個月藥。”
“哦。”
陳東鷗是個未婚小姑娘,她都不懂這些,懵懂又慌亂:“那個女醫生說得好嚴重,說話態度很兇罵人,兇我媽說她拖拉不早點看,還說再晚半年就得備棺材等死了。”
當時她聽著都嚇哭了,回來的路上都一直在抹眼淚,嚇得六神無主。
“醫生說話態度可能不太好,但她說的是實話,你媽的病原本沒大礙,她自己沒重視,拖了太久才這么嚴重。”
“要是早點去看,三五幾貼藥就能轉好,也花不了幾個錢。”
“昨天我要是沒提醒她,她估計還是不會去看醫生,繼續這樣風里來雨里去,經常泡在海水里,更加會加速她病情惡化,再拖半年真會要她的命。”
陳東鷗聽著眼淚嘩的一下流出來了,哽咽著哭泣:“意濃姐,你救救我媽,請你給她開最好的藥,我們出錢買。”
“好了,你先別擔心,你媽這病還沒惡化,還來得及治,中西藥結合都不管用的話,再去做手術不遲。”
“醫生說的手術也是個小手術,不用動刀子開膛破腹,只是人也要受點罪,要在醫院住個一兩天,恢復好跟正常人沒兩樣的。”
聽著她的安撫,陳東鷗眼淚止住了,“這手術總比吃藥受罪啊。”
“先用藥吧,我現在開個單子,你們去縣里抓藥,每天給她煎藥口服和洗澡。”
邱意濃坐在桌邊,快速寫了兩張藥方,她這次開的藥偏貴,效果比平常藥材要好些。
今早這一波蟹潮,村里各家都賺了大錢,各家的伙食都提了提,不是殺雞就是燉肉,從陳家出來一路都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喲,元掣家的,這去陳家做什么啊?”有鄰居笑著跟她打招呼。
“陳家長輩昨晚上都找我配了祛濕膏,今早上撿螃蟹去了,剛回家補了個覺,還沒來得及去買藥材,過來跟他們說一聲,我得推遲一天才能交貨。”邱意濃神情自然的撒著謊,沒有將陳母的病泄露出來。
“哦,陳家都配了祛濕膏啊,我們正也想找你開點呢。”
對方知道陳家配了,但還在觀望中,想看看陳家人用過后的效果。
“伯母,再遲些日子吧,村里好幾戶配了藥,我給他們開的都是七天的量,先看看他們的效果再來配不遲。”
對方正是這想法,笑意濃濃:“哎,好咧,回頭再來找你。”
“邱意濃!”
剛抬腳要回去,黃婆子和她小兒媳怒氣沖沖來了,將她堵了個正著。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邱意濃對她們沒好臉色。
黃婆子一張老臉拉得比驢還長,雙手叉腰,唾沫星子差點噴到她臉上。
“邱意濃,昨晚來了大蟹潮,你怎么不通知我們家?”
“你是不是故意的?”
“虧你還跟我們家沾親帶故呢,這么大的事都故意瞞著我們,你看著我們沒撿到,你心里痛快是吧。”
黃大流媳婦也在一旁幫腔,陰陽怪氣:“就是!虧得大嫂還事事護著你這侄女,有這么好的事兒藏著掖著,只顧著自己發財,心腸也太陰險了。我看你就是記恨我婆婆之前說你幾句,故意報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