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另一道聲音是報社同志的拍照聲,對方正在徐萍的引導下,飛快地記錄拍攝著這混亂而具有歷史性的一刻。
徐萍之前去打了電話,后來快速趕回來了,親眼目睹了邱意濃大殺四方的畫面。
她太強了。
徐萍此次心潮澎湃,看邱意濃的眼神灼熱得如同天上的烈日,右手握著鋼筆在瘋狂記錄,她知道,這是一條足以震動全省的重磅新聞,她必須得好好把握機會,將這篇新聞稿創作修飾到完美再刊登。
馬毅這個缺德領導被制服了,這場混亂也就結束了,市委領導們也匆匆趕來收拾爛攤子了。
只見兩輛掛著政府牌照的小轎車風馳電掣般駛來,緊隨其后的,竟然是兩輛滿載著荷槍實彈武警的卡車。
車隊“吱嘎”一聲急剎車,在混亂的現場外圍停下。
車門迅速打開,一群氣質威嚴穿著中山裝或干部服的領導快步走下,為首一人,年約四十多歲,面容肅穆,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正是市里的一把手吳書記。
吳書記身邊跟著的,還有市委副書記、漁業局等重量級領導。
跳下卡車的武警戰士們動作迅捷地分散開來,持槍警戒,瞬間控制住了所有出入口,那股肅殺的氣勢,讓原本有些騷動的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
而倒在地上哀嚎的馬毅和劉奇等人,之前的囂張已蕩然無存,此刻臉上只有恐慌與絕望。
“船廠的負責人出來。”
吳書記聲音沉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和傷者,最后落在形狀凄慘的馬毅身上。
這時,緊跟在吳書記身后的一名精干年輕人丁哥,目光敏銳地注意到了站在馬毅旁邊的邱意濃,他微微一怔,顯然認出了她,立刻湊到吳書記耳邊,低聲快速耳語了幾句。
吳書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視線移到了邱意濃身上,目光中多了幾分疑惑與凝重。
邱意濃也看到了丁哥,自然也就猜出了這位領導是吳書記,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并沒有立即上前。
吳書記抬了抬手,沉聲命令道:“先控制現場!所有受傷人員,無論哪一方,立刻送往醫院救治。派武警同志全程跟隨監管,確保治療過程,防止有人串供或再生事端!”
“是。”
命令一下,武警立刻行動起來,抬擔架的抬擔架,維持秩序的維持秩序。
那幾名被邱意濃打斷骨頭的打手以及保衛科受傷的人,都被迅速抬上了救護車,但馬毅除外。
趙隊長在武警辦事時,立即上前將今日的事情匯報,全程經過都講得很詳細,沒有偏幫哪一方,實事求是一五一十匯報了清楚。
吳書記聽完后,面色鐵青的看向馬毅,語氣平和卻帶著壓力,對邱意濃吩咐著,“這位女同志,先把馬廠長的關節恢復吧,這樣不成樣子。具體是非曲直,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所有受害者一個公正的交代。”
“是。”
邱意濃沒有多言,彎腰,手法利落的揪起馬毅,在他痛苦的悶哼聲中,“咔嚓”幾聲,將他被卸掉的雙臂關節和下巴復了位。
劇痛緩解后,馬毅再也不敢囂張了,垂喪著臉喘氣。
“所有相關人員,船廠全體現任領導班子、前任老廠長及領導、職工代表,所有受害者家屬代表,記者代表,公安隊長,都請到廠里會議室去落座。”
“所有家屬帶上你們手里的資料及證據,稍后交給我們登記并封存檔案。”
吳書記環視四周,聲音清晰地傳達指令,“我們現場辦公,把事情徹底搞清楚!其他圍觀群眾,武警楊隊長和公安同志安排有序疏散,不要影響正常秩序和社會穩定!”
在武警和公安的疏導下,人群開始慢慢散去,但議論聲卻久久不息,都知道今天這事,絕對小不了。
三家受害者都派代表進去商談,程大伯安排著,“元掣,你們三兄弟和三妯娌進去,我陪著你們,其他人全部在外邊等候。”
“好。”
程元掣點頭同意,從兜里掏出一沓錢,遞給程元圓夫妻倆:“姐,姐夫,我們開會可能要不少時間,你們安排下大家吃中午飯,去館子里吃,吃好喝好。”
“行,這些事交給我,你們去吧。”程元圓收下了錢。
三個受害者家庭,全都派了六七個代表,一行人簇擁感嘆著,跟著吳書記等人進入了船廠內部的大會議室。
“邱同志,又見面了。”
還沒到會議室,丁哥趁著會議尚未開始的間隙,悄悄來找邱意濃了。
邱意濃跟家人們點頭致意,立即跟著他走去了角落。
程大伯之前有留意到這個年輕人,他時刻護在吳書記身邊,低聲問侄兒:“元掣,意濃跟吳書記身邊的人認識?”
程元風他們也都齊齊看向了他,程元掣見過丁哥一回,小聲告訴他們:“意濃的朋友,跟我們做生意的那一位,她家長輩是南省高層領導,應該跟吳書記認識,上回意濃送給她朋友的高檔海鮮,正是這位年輕同志來縣里接的。”
“之前意濃跟我說了下這層關系,我沒讓她出面去找朋友,不想欠太多人情了。”
程家人聽懂了,全都沒有再多問別的,慢慢的往前走,而其他兩家代表和老廠長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邱意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