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哥,醒醒。”
下午剛準備去趕海,大隊長孫子來喊程元掣接電話,邱意濃立即推門進臥室喊他,“掣哥,有個姓袁的同志打電話找你有事。”
程元掣立即翻身而起,拿起旁邊的褲子套上,見媳婦穿著水鞋戴著遮陽帽,“意濃,你要去趕海嗎?”
“對,今天潮水挺大的,元淑說應該有很多好貨,我們正準備去了。”
“你們去吧,我去接電話。”
邱意濃等他穿好衣褲,鎖好房門才一同出去,她和婆婆小姑子直奔海灘了。
她們婆媳三人如今趕海都默契起來了,邱意濃提前選好方向,到了差不多的位置后,三人迅速分開在小范圍內尋找,找完一處后程家母女合圍向她靠攏轉向下一處。
“啊,三嫂,這地方我剛找過的,只撿到了兩個海螺,完全沒看到這兩只窩泥里的青蟹。”
邱意濃早看到了落在泥面上的大白點,之前見小姑子過來了,以為她能找到,結果轉身一看,大白點還在原處,她只得過來撿漏了。
程母看到這兩只膏肥體壯的大青蟹,白了女兒一眼,“你這啥眼神?”
“媽,別說了,我心疼。”
程元淑夸張的捂著胸口,這兩只青蟹都有一斤多,加起來最少能賣三塊錢,就這樣被她給遺漏掉了,想著都心疼。
邱意濃指了下自己的桶里,笑嘻嘻道:“你看完我的收獲,你估計心會更疼。”
程家母女立即湊上來,只一眼,母女倆都想暈過去。
“哈哈...”
邱意濃被她們的表情逗笑了,指了下不遠處的水坑,“全是在那小水坑里扒拉出來的,齊齊整整八條。”
八條大海參,全有手掌長,又肥又壯。
“這幾只海參品質上乘,不賣掉了,我們自家曬干,回頭你們拿去送禮。”程母舍不得賣掉,這種品質的海參不常見,是送禮佳品。
邱意濃正有此意,這次漁船的事多虧了譚團長和他家親戚幫忙,她打算將這些送給他們,曬干后就郵寄過去。
她們三位女同志在海灘上一陣狂掃,將各自的水桶網兜全部裝滿,這才慢慢的往家里趕。
她們今天沒有立即去碼頭賣貨,先回來挑揀,將不賣的好貨提前選出來,剩下的再讓程元淑挑著去賣了。
最值錢的海參和青蟹都沒賣,今天撿了五只青蟹,個頭都不小,邱意濃愛吃清蒸螃蟹,打算今晚上蒸著吃,五個人均分一只。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程元淑賣完貨就狂奔回來了,在院子里忙活的其他人全側頭看向她,程母開口:“什么最新消息?”
“姚海洋和姚海波被公安局抓了,大隊長說是聚眾賭博,剛剛縣公安局打電話到了他家,讓姚大強兩口子趕緊去縣公安局。”
一聽是這原因被抓,程家人毫不意外,程母撇了下嘴:“這兩個好吃懶做,嗜賭成性,不務正業(yè),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坐在大門口喝茶的程元掣聽到消息,只挑了挑眉,什么都沒說。
姚家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縣公安局,得知兩兒子聚眾賭博是小事,與他們一起打牌賭錢的人是公安局通緝的逃逸犯罪分子,姚大強當場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姚母更是哭天搶地:“我的兒啊,這可怎么辦啊,這要是留下案底,一輩子就毀了啊!”
慌亂之下,姚父猛地抓住姚玉蘭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玉蘭,你快想想辦法,你平時不是總說認識這個領導那個老板的嗎?你快去托托關系,把你兩個哥哥撈出來啊,花點錢也行,他們絕對不能坐牢啊,他們要是坐牢了,你的后半輩子也完了。”
“對,對,玉蘭,你快找認識的領導幫幫忙,回頭我們一定備禮答謝。”
姚母也把希望寄托在了女兒身上,急切的推搡她:“玉蘭,你快去,我們在這里等你,快一點。”
姚玉蘭被他們催得瞬間慌了神,臉色煞白,眼神躲閃不停。
“還愣著干什么啊,快點去啊。”
姚母推她,急得不行:“趕緊去,現(xiàn)在這個點,正是下班時間,你快去找人,再晚點就見不到人了。”
“我...我...”
姚玉蘭支支吾吾,不敢跟他們對視,語氣很虛:“那些人,我不知道他們工作單位辦公室在哪里,平時見面都是在供銷社的。”
“姐,你不會是撒謊,根本不認識這些人吧?”姚海濤很了解她,一開口就戳中她的心虛。
“我認識。”
姚玉蘭立即回答,聲音飆高,好似要用大聲來掩蓋什么。
“你既然認識,那為什么不去找人幫忙?就算你請不來,你現(xiàn)在也該去找人求人啊,你現(xiàn)在都不去是什么意思?”姚海濤正在變聲期,聲音有些像鴨公嗓刺耳。
“我剛說了,我不知道他們的辦公室地址。”姚玉蘭找了個理由搪塞。
其實她以往在家里吹噓的那些人脈,基本都是她為了抬高自己滿足虛榮心編造出來的,就算有那么一兩個勉強算認識的,也根本說不上話,更別提從公安局里撈人了。
她是姚母肚子里爬出來的,知女莫若母,姚母一眼就看穿了她,氣得揪著她暴打:“你個沒用的廢物混賬,只會胡說八道來騙我們。”
姚大強心里也涼了半截,怒喝道:“原來你平時都是跟我們吹的,你這關鍵時刻掉鏈子,你兩個哥哥要是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我沒有吹,我現(xiàn)在就去找人。”
姚玉蘭為了挽救自己的面子,硬著頭皮跑去找人了。
姚海濤卻一眼看透她的能耐,在爸媽面前賭咒:“她今天要是找來了人,我的腦袋剁下來給她當?shù)首幼!?
如他所料,姚玉蘭在附近亂轉了一圈,連個熟人面孔都沒見著,自然是無功而返了。
她裝著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回來時,姚大強沖上去就扇了她一個大巴掌,怒罵:“沒用的東西!”
姚母也癱坐在地上,哭罵道:“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了,吹牛一個頂倆,真有事屁用沒有,我怎么生養(yǎng)了你這么個廢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