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將春蠶派到街上,買了幾套衣袍回來。
當然,她將銀票掏出來時,還是嚇了春蠶一大跳。
什么情況,皇后娘娘哪來這么多錢?
整整一千兩?
花蘭要花七百多億,一千兩的銀票要能算什么?
她是沒放在眼底,春蠶可有點戰戰兢兢。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錢,摸著袖口里的那幾件首飾,她的小心思也活動了,“還是給主子留著吧,萬一那天用得上呢。”
一千兩的銀票,要買什么樣的衣袍?
主子說了,不能太惹眼,也得貨真價實。
她是沒想的太多,找了家最貴的成衣鋪子。原本以為一千兩不少,誰知一問才知道,最貴的成衣要一萬多兩。
媽呀,一萬多兩,誰會買這么貴的衣袍。
春蠶一吐舌頭,連忙選了一套六百兩的衣袍,又花了三百多兩選了一套,剩下的幾十兩,選了兩套給自己。
她不傻,身上的侍衛服太惹眼,在成衣鋪子時就換了衣裳。
當然,遵照主子的囑咐,她買的都是男裝。
‘
衣袍買回來,還剩了十幾兩銀子,花蘭都給了店小二。
店小二自然會意,老老實實將嘴巴縫上了。
所以,兩位貴客大搖大擺出了門,去了哪兒,他都是一概不知道。
花蘭和春蠶換了男裝,再走到大街上,搜查的饒騎營如同大海撈針,再也找不出人來了。
花蘭見著四處亂竄的侍衛,心里笑得憋不住,拉著春蠶躲進了一家酒樓。
此時,未到午時,酒樓的食客不多,兩人上了二樓。
二樓還沒有客人,兩人點了幾個小菜坐在窗邊看熱鬧。
不多時,街道下面響起了鼓樂的吹奏聲,緊接一對吹吹打打的迎親喜隊漸漸過來了。
喜隊正前方的高頭大馬上坐著個圓頭大耳的憨漢,渾身上下都是紅。大紅綢子的喜花纏在胸前,嘴上咧著不住滴落的口水,樣貌上有二十四五歲。按理說,流了口水不是該擦掉,可這位新郎官不知咋地,一任口水流在大紅喜服上,只是傻傻的笑著,眼神不住的飄,既有好奇,又有些驚喜。
“新郎是個傻子,娘娘!”
樓上沒客人,春蠶說話也不同避諱,悄悄著道。
“傻子家挺有錢。”
花蘭瞄著喜隊的前前后后的排場,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人物。
春蠶自八歲進南宮將軍府,四年的時間也見到不少官宦人物。畢竟是將軍府,往來的都是武將,眼里眼界沒多大,身份兩個字的概念不是很深透,便沒說話,一個勁的探著脖子看熱鬧,點著頭:“娘娘說的是,傻子家真的很有錢。”
花蘭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吐殼,一邊磕,眼神向八人抬的喜轎看去。
喜轎顫顫巍巍,大紅傘蓋下的金黃流蘇在陽光下閃爍,轎簾不住的上下翻動,不像是風的吹動,倒像是里邊的人忍不住撩起向外偷看。
“傻子的新娘會是什么樣兒?”
這點好奇讓她大張著眼睛,一瞬不瞬緊盯著轎簾晃動翻動的縫隙。
那是一個滿臉垂淚的瘦小女子,看樣子不過十一二歲,小小的新娘頭上壓著珠光寶氣的金冠,大紅的喜服映著一張愁苦不堪的臉,沒有半點喜色,卻是不斷流淚的絕望表情。
樓下傳來紛紛的議論聲,人群之中兩天衣衫破爛的的身影不斷追逐而來。
“走開,走開!”
有仆人正不斷轟趕著那兩個不斷追趕著的人。
花蘭看得清,那是一老一少,似是爺孫倆的模樣。老的白發蒼蒼,臉色淌著病態。小的是個男孩,看上去倒是機靈,可惜太小,不過五六歲的樣子。
“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可憐的小孫女吧,求求您,求求你們啦!”
“這是怎么回事?”
花蘭眉頭一擰,向春蠶一使眼色,“咱們下去瞧瞧。”
“娘娘,這功夫街上危險,那邊還有饒騎營的侍衛搜查呢?”
春蠶擔著心,“在這不是一樣看,人家娶親辦喜事關咱什么事?”
這句話,她吞在了肚子里,主子已經站了起來,她只好跟著下樓。
大街上,因為迎親喜隊的出現,變得擁擠起來。
也是巧,那一對爺孫倆剛好追到兩人面前,正跪在地下拉著一個仆人的大腿,不住磕頭求著:“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可憐的小孫女吧?”
“快滾開,十兩銀子已經給了你了。你的孫女已經賣給我家公子當了新夫人了。我家少奶奶有什么不好,大喜的日子還來這里搗亂,存了心沒日子好過是不是?”
仆人是個四十幾歲的老管家,大概在主家管著不少事,派頭大得很,抬腿一甩老人,將他甩開,上去又是一腳,罵咧咧:“不識好歹的老家伙,再沒完沒了,你孫女就沒好日子過了。”
“求求您,求求你們,十兩銀子我不要,我的孫女還給我。”
老人的嘴角上滲出血來,哆嗦嗦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遞上去:“求求你們啦。”、
這場景甚是凄涼,周圍有人忍不住掩面嘆息著落下淚來:“真是造孽呀,這家女娃八字太好, 被楚家看上啦。十兩銀子買了來,這是坑人啊!”
“是呀,人家女娃生的尊貴,也沒這么搶人的,楚家是太霸道了。”
“哎,朝中有人腰板硬。楚家勢力大,還是少說兩句吧。”
議論是人見楚管家瞪了眼珠子,連忙向人群一縮,聲音漸小。
“十兩銀子搶人家孫女,太欺負人了!”
花蘭大眼一瞪,一股怒氣沖上頭頂。
正這時,老人正沖倒在楚管家腳下,又要伸手抓住不放手。
楚管家本來就因為民怨議論沖著喜氣惱火,這些更火大,卯足了力氣向老人胸口踢去。
剛剛的一腳已經讓老人的嘴里冒出了血,這一腳下去,不死也斷半口氣。
花蘭一見,立馬火冒三丈沖了過去,上去一巴掌拍在楚管家臉上:“仗勢欺人算什么本事,天底下就沒個王法管你不成?”
花蘭這巴掌勁不小,打得楚管家眼前金星亂冒。
他都懵了,這誰呀?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啦?
他氣洶洶捂了臉看來人,見是個面目清秀的陌生少年,立刻張牙舞爪撲上來,大叫:“好大的膽子,敢打老子?今兒就叫你嘗嘗什么叫厲害!”
他的話到手打,兩只鷹爪般的爪子惡狼一般兇狠狠向花蘭臉上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