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氣不過,上前一把搶過賬本。
她以為這些寫在本子上的東西,不是什么很重要,三下兩下撕個稀爛,氣咻咻仍在掌柜的臉上:“你當我家主子好欺負是不是?這都是些什么賬,什么爛賬?我看你們這些家伙都是不想要腦袋了!”
春蠶是氣不過掌柜的欺負的是皇后娘娘,可她忘了如今的皇后娘娘只是一介有點產業(yè)的小民身份。
她沖動的舉動,倒是讓狡猾陰險的掌柜找到了脫身的機會。
掌柜慌神般的撩衣“噗通”跪了下去,鼻涕眼淚不住往下掉,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公子冤枉啊,真是冤枉!”
“小的們能有幾個膽子,敢要欺瞞公子?這家銀樓真的是支撐不下去了。咱在鋪子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公子可不能這么冤枉人啊?”
掌柜大哭,花蘭冷眼看著,賬本一撕,花蘭腦袋也亂了。
她是不能不站在春蠶這邊的,掌柜一鬧,更讓她看出假來。
她正想著對策,掌柜的抹著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
“公子,既然你這么不信任在下。在下也沒必要留在這里了,工錢咱也不要了,這就辭了公子,還請公子另尋掌柜吧。”
他說完,腿腳麻利的向花蘭一躬身,轉身掩面氣洶洶的沖出了銀樓。
掌柜一走,銀樓里的伙計們腳底更快,沒幾秒的功夫,全到花蘭面前請辭跑掉了。
花蘭到銀樓還沒半個時辰,銀樓真的變成了空架子。除了些不值錢的首飾,值錢的全讓掌柜和伙計們暗地分了。他們得了便宜,哪敢還在京都城里,沒半個時辰就帶著家人跑出了京都城,跑的沒蹤沒影了。
東方世玉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原來這位看似精明的俏佳人,只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大糊涂蟲。
有錢算什么,幾座金山也不夠她這么敗家的。
哎,也別說,這倒勾起了他對她的更大興趣來。
這位小姑娘究竟會是什么來歷,這么揮霍,就沒個什么人來阻止,或者她是真的背景強大?
那么,她背后的強大勢力又是什么?
東方世玉腦袋費琢磨,東方含煙在一旁都傻眼啦:“公子呀,你怎么能讓他們走呢,這些賬本倒不要緊,可是銀樓的賬目還沒清查呢?”
是啊,關于楚白山的虧空,早早晚晚也能有個定論查出來。
可掌柜和伙計們一跑,銀樓的賬目真的說不清了。
花滿樓一共兩層,一層的臺階不是很貴重,但二層都不同,都是京都城里大家族人光顧的首飾,自然是很難貴重。
貴重意味著什么,就是值錢。
首飾的價值和真金白銀沒有什么區(qū)別。
沒人對賬了,首飾的多與少,還有賬上的余額都變成了沒影的死賬了。
花蘭是在一層的大廳里,等她和東方兄妹二人來到二層,一看就傻了眼了。
柜上的首飾全不見了,柜面上的銀子連一文也沒有。
“我看還是報官吧。”
東方世玉搖著頭,如今的花滿樓真是人去樓空了。
這件事情很明顯了,是這些掌柜和伙計乘火打劫,不報官還等什么?
掌柜和伙計已經(jīng)跑沒了影,報官也來不及了。
不過,花蘭還是聽從了東方世玉的建議,找來了京兆尹正。
尹正一看就明白了,這些掌柜和伙計一定監(jiān)守自盜。各處去查,一個人影業(yè)沒找到,這些人得了好處,連房產家院也不要了跑了干凈,這一定是蓄謀已久的了。
京都城里出了這么大的案子,尹正的臉也陰的要下雨。
他火速派人出去,到各地搜查,務必要竟這些陰險之徒繩之以法。
可惜,水滴大海本就難找,更何況,他們早就隱姓埋名暗暗躲藏了起來。能上哪里抓住他們,哪也抓不住,連影子也抓不住。
所幸,花滿樓還有一層的首飾在,東方含煙幫著花蘭清點了一下。
一層的首飾雖然普通,畢竟真金白銀,算下來加在一起也能值個兩三萬兩銀子。
一層的賬本還在,二層除了那些虧欠的首飾,賬本上幾乎什么也沒有了。
抓到掌柜和伙計沒什么大用,他們原本精于賬目,自然毫無漏洞,就連東方含煙也一籌莫展的跺腳:“楚白山這家伙真是絕,他是讓公子得到了楚家更糟糕,故意挖了一個又一個大坑讓公子填。這下公子可躲不開了,從賬目上看,隆興閣、萬祥居還有益泰和的欠銀務必是要還的。還有這兩萬多兩的費用,公子可要怎么辦?”
東方含煙這是沒主意了,花蘭更是亂絮無頭。
春蠶惹下大禍,這下嚇得縮在主子身后,連腦袋也不敢抬起來了。
主子的損失可大了,沖動是魔鬼,這得多少銀子啊?把她賣幾回,也賠不起。這可怎么辦,主子會不會不要她了?
一億多萬兩銀子不算什么,關鍵是整個銀樓的掌柜和伙計一跑,這生意就I難做下去了。
生意活起來,自然不怕沒錢可賺,可如今怎么辦?
她托著腮想不出辦法來,外面的花三卻走了進來:“公子,隆興閣的二公子唐睿求見。”
花滿樓欠著隆興閣五千萬兩的首飾銀賬,這位二公子聞著風就來要賬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花蘭的心一橫,她倒要看看,這個楚白山究竟還有多了花樣使出來,不就五千萬兩銀子嗎,出就出,反正不差錢。
她是抱著補窟窿的心思來接待這位隆興閣的二公子,誰知一見本人,卻非常的意外。
唐睿溫文儒雅,見了花蘭拱手一笑:“聽說花公子遇上了難處,不知本公子是否料中。”
“是啊,花公子被老奸巨猾的楚白山擺了一道,唐兄此來若非要賬,一定是為出謀劃策而來了?”
東方世玉很聰明,他是有意要幫這位糊涂蟲一樣的俏姑娘,一出口就將唐睿的嘴給封死了。
他故意挑著眉梢,一臉鄙夷的看著唐睿,那神情分明是在說,落井下石可不應該是唐家的大家風范。如今這塊爛賬要怎么辦,隆興閣做事也不能遺人笑柄。
遺人笑柄,唐睿早想到了,但是不落井下石,隆興閣的銀子就打水漂了,這可不行。
于是,他向東方世玉一拱手:“原來東方賢弟也在,這更好。眼下大家都在難處,相互為難當真不是好辦法。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件事情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楚白山手下著八十一間鋪子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