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花蘭下定了決心,便問東方世玉,“昆侖山距離京都城要多遠,從京都城到達昆侖山需要多少時間?”
古時的交通工具不發(fā)達,沒有汽車火車飛機,但是日行千里的馬匹應(yīng)該是有。
花蘭打的是千里馬的主意,可她沒想,這千里馬可不常有,更不常見到。
“京都城距昆侖山六千八百里,最快的馬風(fēng)餐露宿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到達,何況?”
東方世玉擔(dān)心更重了:“何況,昆侖山綿延數(shù)百里,花公子可知道明確的地點是在哪里?”
關(guān)乎花匠兒子的性命,昆侖山又不能不去。
具體的地址?
花蘭深深大吸了一口涼氣,鼓了鼓兩腮又吐出來。
這間隙,不容她猶豫,只好死硬著頭皮,一笑道:“管他,清規(guī)門也不能不講道理。收錢接活,大不了給銀子,總是會有辦法的。”
她這話透著些輕松,東方世玉也釋然笑了。
是啊,他是太顧慮了。既然清規(guī)門的人要引花蘭上昆侖山,自然會有暗中指引之人了。
至于,為什么上昆侖山?他自然不甚明白,但也隱隱覺出了其間的深意來。
花匠的兒子如今在清規(guī)門的人手中,又殺了人,花蘭自然不會放過追究。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清規(guī)門的人向來滴水不漏。
目的,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目的。
“昆侖山是昆侖派的地方,是武學(xué)宗師的圣地,是重陽老祖的地盤。重陽老祖生性耿直,清規(guī)門在昆侖山討不上多少便宜。”
東方世玉用手帕將匕首仔細包裹起來,“放心,我會找?guī)灼プ羁斓鸟R,再安排人護送花公子去昆侖山。清規(guī)門的人要引花公子上昆侖山,不管會是什么樣的目的。至少,這其間,花公子一定會是安全的。”
他將包裹好的避暑推在花蘭面前,“這個你一定要收好。或者,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作用。這上面的毒,我回頭幫你去找解了的辦法。”
“放心,花公子。有我哥在,一定能想出好的辦法來。”
東方含煙見此事已無挽回余地,心中怏怏著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又問東方世玉:“哥,我要跟花公子去昆侖山,你一定要幫我。”
幫什么幫?一大早就困在了書房里。東方世玉連自己都幫不了。
他心中苦笑,花蘭面前不敢表露。父親也是在擔(dān)心著自己,便對東方含煙道:“去什么去?昆侖山旅途艱難,不是又是清規(guī)門的人。你想拖上花公子后腿么?”
東方含煙不會武功,若真遇了清規(guī)門的殺手,除了引頸受死之外,還真沒有還手之力。哥哥說的沒錯,她要去,鐵定是拖了花公子后腿了。
東方含煙崛起小嘴,滿臉都是憋屈,伸手抓住花蘭的胳膊,擔(dān)著心:“花公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萬不要受傷。”
她把被殺說成受傷,心里稍稍平靜了些,轉(zhuǎn)頭問東方世玉:“哥,你一定要去的對不對,一定要保護好花公子才行。”
東方含煙不會武功,東方世玉也不會。
要幫花蘭安全到達昆侖山,東方世玉心頭非常糾結(jié)。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斂著眉色,“眼下我即刻回去,先打聽喜愛清規(guī)門的人出沒聯(lián)絡(luò)的地址。如果能夠聯(lián)系上更好,如果聯(lián)系不上,花公子也不用擔(dān)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
花蘭收起匕首,見東方世玉刻不容緩要走,忙起身相送:“東方公子千萬要小心,如果遇上花費,盡管開口。”
她要取銀票,被東方世玉制止:“花公子放心,這些事情一定會有辦法的。”
東方世玉說完,帶著東方含煙匆匆離去了。
情勢緊急,東方含煙不敢多嘴,只兩眼含情,默默注視了花蘭兩秒,便跟著哥哥走了。
兩兄妹一走,花蘭才想起了尹震南來。
她呆怔怔著注視著東方世玉和東方含煙急匆匆出了小花園,耳內(nèi)春蠶的腳步聲漸漸走到一旁,便問:“方子上的要抓來了沒有?”
主子一提方子,春蠶這才猛然醒悟,連忙回身去找銀杏。
花蘭從比武場回到花府時,就吩咐了銀杏去看尹震南,話剛說一半,鄭如嬌就闖了進來。
銀杏因為好奇,沒出門,跟了來小花園,她是一直沒出聲。
小花園里的血案讓她魂驚魄飛,花蘭和東方兄妹一出茅屋,她就提了心來到西廂來看尹震南。
府里還有仆人,花二買了解藥就親自到廚房煎了,喂尹震南服下了。
此刻的尹震南,雖然還是雙眼緊閉身上的紫青卻散去了。
銀杏進門時,尹震南安詳?shù)乃诖采希樕謴?fù)了紅潤,已經(jīng)見不到了中毒的痕跡。
春蠶找到她,見尹震南的毒解了,忙回來回復(fù)花蘭:“主子的方子真靈,尹公的毒怕是解了,身上的紫氣都散了。人還睡著,有銀杏守著呢。”
花蘭的解藥里,辛芷換做了玲瓏花。這味藥草對尹震南的毒非常有效。
她掐算了下時辰,用藥兩個時辰之后便會蘇醒了。如今尹震南的還睡著,難免疑惑。吩咐了花大幫著花匠料理喪事,忙趕回了西廂來看尹震南。
尹震南平穩(wěn)的平躺在床上,此刻沒有外人在,銀杏早將他的面具取下來丟在了角落里,翻著眼皮對花蘭道:“這不是尹震南嗎,少公子是故意留他在府里的是不是?如今毒都解了,怕是他故意裝睡不醒的呢。”
尹震南沒必要這么做!
花蘭一擺手,上前仔細察看尹震南臉上的氣色,紅潤里泛著淡淡的亮色。
這亮色有些奇特,是過于光彩的膚色。
她仔細回憶著自己開的每一味藥草,這癥狀不應(yīng)該有,什么原因?
玲瓏草雖可替代伏地解毒,更比伏地療效迅速。可惜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不能碰上杜鵑花的葉子。
小花園里的杜鵑花開的火一樣的絢爛,又出現(xiàn)了刺客殺手?
花蘭心中一顫,忙讓春蠶去叫花二。
花二見府里怪事不斷,心里難免七上八下。他向來小心謹慎,主人急火火喚他,他更緊張了,見了花蘭,忙道:“少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是這藥草嗎?”
花蘭還開口問,花二就有了回音,這讓她心內(nèi)發(fā)緊,不禁懷疑起來:“難道這其中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是不是有人拿了杜鵑花的葉子到廚房了?”
“是啊,少公子。您怎么知道,是花匠的媳婦拿了一大盆杜鵑花還有葉子,說是要做什么花醬。我沒在意,真的出了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