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多什么,多啊多?”
瘦山賊擠著眼,這下眼白更多了,“沒瞧見這些人的穿戴,都…都是…是!”
瘦山賊的話沒說完,胖山賊一下就明白了,立馬虎了臉,將三個手指變作了兩個手指,“不對,剛剛說錯了,是兩千兩,兩千兩銀子!”
“哈,你們獅子大張口啊?兩千兩音質,虧你們說出口?”
春蠶可氣壞了,主子說兩百兩,說明身上帶的銀子不多。她可得替主子出頭,急得大聲向嶺下嚷叫起來。
“怎,怎么,沒有嗎?”
胖山賊停在半空的手指猶豫著,他斜了眼示意瘦山賊:“怎么辦?”
瘦山賊一瞪眼,擠著黑眼珠,氣急敗壞,嚷叫道:“小死丫頭,沒,沒,沒,沒兩千兩!不,不,不成!”
瘦山賊的強硬讓胖山賊壯了氣勢,一挺大肚,甕聲甕氣大叫:“對,沒有兩千兩銀子 ,公子就回去好了。”
這是非常惡劣的敲詐和威脅。
花蘭的七竅都生起煙來,她注意到兩個山賊故意大聲的說話,不僅使說給他們聽,也是說給周圍潛伏的山賊們聽。
只要自己選擇放棄,那邊的吊橋一定會有可能砍了。
她注意到錦瑟一直保持的和煦笑容,這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意思。
如果要上鳳岐山,此刻,除了妥協之外,已經別無選擇。
可是花蘭也不是威逼就范的主兒,即便是要給銀子,也不能任由著他們獅子大張口。這樣下去,這群山賊日后豈非更加變本加厲的猖狂了。
畢竟凝視山賊,她花蘭有銀票,可其他人來了又怎么辦?
就只能任由著山賊在此肆意橫行的敲詐嗎?
花蘭的臉皺起來,她腦海突發奇想的勾勒出一副宏大的輪廓來,“有了!”
她很鎮定的看了看嶺下的山賊,朗聲著道:“兩千兩銀子,這些都不難。只要你們能答應花某要求,兩萬兩銀子,花某也出了。”
兩萬兩銀子?
兩山賊在這片打劫已經有些年頭了,來這里的人沒有商旅,即便有錢人也帶不了多少銀子。幾百兩已經很多了,幾千兩壓根沒碰上過。
今天瘦山賊所以說出兩千兩的數字,其實只是為多要些銀子。
花蘭這樣的公子,他們是不多見。
留下銀子,還有有條件。瘦山賊是想給這狂傲的有錢公子狠狠一擊。
可是花蘭說出兩萬兩銀子,兩人立時就懵住了。
什么情況?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胖山賊的大砍刀又舉起來,嘴巴也開始結巴了:“你是以為惡魔都很,可,可,可笑!是不是?”
“兩萬兩銀子,花某說到做到,可是?”
花蘭賣了個關子,口氣帶著傲慢:“不知道你們肯不肯拿到?”
“這是什么話,公子出得起,咱們自然就能收的起。難道,還是上刀山下油鍋不成?”
胖山賊之所以能做老大,嘴巴可不是吃素的:“公子,這里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公子有興趣,還是回家看戲吧?”
他這后半句,帶著無限嘲諷,整片山嶺都傳出了嘲諷的笑聲。
花蘭頓了頓,等著笑聲停下來,才道:“我要建造一座橋,想請兩位做監工。一應材料設備都有兩位采購,橋梁設計的圖紙由我親自過目才行。
我給你們三月時間,三個月期內,如果你們能如約建造完成。我給你兩萬每人一萬兩銀子。當然,建橋的人工和材料費用是有花某出。
經費預算,賬目需要花某過目,不能出現問題。若有濫竽充數從中作假,花蘭可是不會認賬的。”
一萬兩銀子?這是多少?
一千兩在兩山賊面前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了,我的個乖乖!一萬兩銀子是多少?
兩山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著眼色,“干,還是不干?”
兩人這么多年在此盤踞,打劫過往加在一起連一千兩銀子也沒有。一萬兩銀子?這是什么情況,奶奶的。還當什么山賊,老子現在就是地主了。
兩人眼神交匯了沒五秒,狐疑達成了一致意見:“公子說的話可是當真?咱們上下可是幾百口子呢。工錢可不是小數字,公子可給的起?”
花蘭有什么給不起的,還愁銀子沒地方花呢。
如果銀子能讓這些山賊改惡從善,這些銀子花的也算用得其所。
于是,道:“這么說,你們算是答應了?”
“答應又怎么樣?公子可不能使詐。咱,咱,咱們答應了!可,可,可事前你得先,先,先,先把兩千兩銀子的定錢,給,給啊給,給我們!”
瘦山賊不傻,她的眼珠一轉,要求就提了出來。
“這個好說,兩千兩就兩千兩。不過,咱得立個契約文書才行。”
花蘭見事情順利成功了,暗暗心里高興。看來這些山賊的腦瓜還真不算太是靈光。
畢竟天底下,沒幾個楚白山這樣陰狠的人物。
“有了契約文書就有了保證,胖山賊心里有了底,點頭道:“這樣更好。”說完翻身下了馬。
他向空中一揮手,就見周圍的樹林晃動了起來,不多時,有人抬下來一張桌子。桌上紙筆齊全,還有一只石硯。
胖山賊向石硯里吐了幾口唾沫,瘦山賊也下了馬走過來,他大概是有些文化底蘊,提筆蘸了墨汁刷刷刷寫了幾行字,拿起來向花蘭幾個一展:“公子若真同意,眼下就拿出銀子來。咱們找人護住公子上鳳岐山。”
找人護送?花蘭一邊向嶺下走,一邊偷偷向山賊的大小嘍啰們觀察。
這些人的穿戴和兩山賊相差無幾,唯有不同的就是帽子。兩山賊是三層補丁,他們只有一層。
這沒什么特性,就是一種象征:“缺銀子,沒銀子!”
山賊的日子不好過,一年四季也見不著幾個有錢的主兒。能撐著不餓死,已經念佛了,別提買好衣裳穿了。
遇上花蘭這樣的,如同暗沉的天空,見到萬丈陽光,一部分人都激動得竊竊私話了起來。
“我說,這位公子這么有錢,能給多少工錢呀,給的了一兩銀子不?”
“呸,呸,呸!說什么呢?這事兒可由不上這位有錢的主兒。老大有一萬兩銀子呢,能少給了咱們?”
“呸,呸,呸!你們想什么呢?沒聽說一萬兩是給老大的么?咱們干活另算銀子,另算!咱們老大是誰,能少要了嗎?”
“嘿,我說你們?瞎嚷嚷什么呢?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這位公子是哄騙咱老大呢?先別吱聲,都瞧老大的。”
“對,對,對……”
嘍啰們縮著脖子見花蘭幾個走下山嶺,開始靜靜注視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每個人的小心臟,都開始“砰砰砰”的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