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冷嘲熱諷,并沒有刺激到石驚云。
相反,石驚云更冷靜的挺直了身體。
他臉上的醉暈漸漸的消退著,但身體還在不自覺的在搖晃,似是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
花蘭看了他一眼,感覺上總是有些怪怪的。
按理說,雖然解了酒,也沒這么快蘇醒站起身的,難道?
她的眼神透著懷疑,掃在石驚云眼底卻不見一絲波瀾。
她將懷疑隱在心底,對黑衣人道:“活人呆的地方,不一定是在陰曹地府。不過,這里可比陰曹地府更可怕不是嗎?”
“嗯!”
黑衣人認同的點點頭,從桌案后站了起來,“有些時候,這里不失也是一處更安全的地方?;ü映鮼砭┒汲蔷蜆湎逻@么龐大的一個勁敵。來清規(guī)門小住上些時日,不是少了諸多眼線的麻煩?”
黑衣人句句話中都帶著提醒和玄機,花蘭立刻就明白了。
楚白山和清規(guī)門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不是楚白山,那么,會是什么讓清規(guī)門找上自己?又費了這么大的功夫,要讓自己俯首就范的呢?
清規(guī)門遍布大江南北,可是不問天為什么要讓她上昆侖山的呢?
昆侖山是武學(xué)宗師重陽真人的武學(xué)圣地,清規(guī)門的人,怎么能和重陽真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一個是名門正派武學(xué)宗師,一個是見不得光的暗黑殺人組織。
花蘭的腦海轉(zhuǎn)了一大圈,視線鎖定正走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冷聲笑了一下道:“若如此,花蘭倒是真的多了興趣小住些時日。不過,既然不問天想要見花某,花某不妨就在這里等候不問天,也不錯。”
“呵呵呵?!?
黑衣人陰沉沉的笑了,“花公子打得一手好盤算??上В谙轮皇邱R前卒,做不得門主的主?;ü釉谇逡?guī)門能否全身而退,這可不是在下說了算,花公子還是請吧!”
黑衣人一擺手,手下打開了鐵門,他帶著花蘭和石驚云走了出去。
花蘭注意到,石驚云雖然還有些故意的昏昏沉沉,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半分的凌亂。
這家伙果然是在裝醉,花蘭暗暗在心里哼了一聲。
黑衣人帶花蘭和石驚云出了鐵門,開始向通道的前方走去。
走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面前現(xiàn)出一堵石墻來。
我靠,這機關(guān)還有完沒個完?
花蘭心里暗罵,眼睛向石墻的頂部上看。
石墻的頂部倒垂下幾條鎖鏈,每一條鎖鏈都有一個顏色不同的鐵環(huán)。
花蘭看得清,黑衣人伸手抓住暗灰色的鐵球向下一拉,石墻就開始緩慢的移動了起來。
隨著石墻的緩緩拉動,里面現(xiàn)出一個很大的空間來。
這空間狀似一個大型的舞蹈劇劇場,兩旁垂首站著兩排衣飾相同的黑衣人。石階上有個高臺,上面坐著個戴著鐵盔面具的男子。
“副門主!人已經(jīng)帶來了。”
黑衣人走到臺階下,向面具男躬身施禮道。
“嗯!”
面具男揚了揚手指,黑衣人低下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這是干嘛?”
花蘭環(huán)顧兩旁,仔細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兩排的人數(shù)相等,每一排都是十四個人,兩排一共有二十八名。
這是什么意思,這么嚴密的地方,誰能進的來。這排場,二十八個人會不會太多?
不會是二十八星宿吧?
花蘭胡亂猜測間,副門主面具男開口了。
“花公子,請坐吧!”
她一招手,有手下搬過來兩把鐵椅。
這鐵椅可是好,兩只手搭在扶手上,再綁了手腳,燒紅的烙鐵就可以用刑了。怎么看怎么像是個刑具。
花蘭也不看,抬步坐了上去。
她心底有譜,黑衣人也好,黑面具也好,總之他們是不敢動她花蘭一根汗毛的。
大概是為給不問天交差,畢竟不問天請她去昆侖山,還費了這么多手段殺人搶人,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
關(guān)于這一點,她在剛剛和黑衣人的較量之中深深有了體會。
“副門主有話直說,花某事務(wù)繁忙,沒多少時間瞎扯?!?
花蘭板起臉,一副狂傲的不羈模樣。
“嗯!”
面具男點點頭,“花公子果然快人快語。”
他頓了頓,視線環(huán)顧了一圈,眼神落在花蘭臉上,陰沉沉著道;“我聽說,花公子去了趟鳳岐山,想必回來收獲不小吧?”
“這是自然,若非如此,花某怎敢冒然不請自來,到清規(guī)門來做客?”
話翹起二郎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狀。
既然來了,怕字就不能寫在臉上,你戴著面具裝酷,我的臉也要比你的更帥酷些才行。
花蘭的臉還真裝不了什么帥酷,不過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倒是震懾住了面具男。
“哈哈!”
面具男陰郁郁的笑了兩聲,點了點頭,抬手向下?lián)]了揮,有幾個就走出來施了禮離開了。
不大會兒,這幾個抬著一只木床放在了花蘭的面前。
木床上躺著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臉色慘白如紙,眼睛周圍彌漫著青紫的黑氣,大大的眼睛無神著向上張望著,痛苦已經(jīng)無法讓她有了知覺。那張臉分明寫著,沒有任何期冀的絕望。
花蘭仔細看,小女孩的眼膜上蒙著一層膠狀的物質(zhì),是這種奇特的物質(zhì)使面前的小女孩失去了生的期望。
她曾聽祖父講起過,有的人會對特質(zhì)的花粉過敏。這種過敏不等同與其他的過敏,她會在過敏者的眼膜上蒙上一層霜膜一樣的物質(zhì)。
這種病例的發(fā)生只有千萬分之一,若非有家傳的醫(yī)譜記載,幾乎很難見到過一例。祖父終其一生,也才見到過一位這樣的患者。
嘩啦看出小女孩患的不是角膜性的眼盲,八成是什么花粉過敏所致。
“副門主是想讓花某醫(yī)治這個孩子?”
“看來,花公子果然是神醫(yī)妙手了?!?
面具男的聲音加上了驚喜的力度,但仍陰沉著臉道:“花公子是有十分的把握了?”
“花某可沒有什么把握,不過,副門主先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才行?!?
花蘭的小心思一轉(zhuǎn),不能白白便宜了清規(guī)門的這些家伙。
她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問道:“這孩子這病是不是每年的三四月份開始發(fā)生失明的癥狀,一到冬天就會漸漸好轉(zhuǎn)?”
“嗯?!?
面具男沉悶的點著頭,“不錯,之前是每年發(fā)病一次,可是近兩年尤其的嚴重了。冬天也幾乎看不清晰,這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來這個小女孩,是和這個面具男有著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了。
花蘭暗暗想到,又問道:“二三月的時候,正是花開爛漫的時節(jié),小姑娘有沒有喜歡接觸的花或草,或者你的里養(yǎng)了什么距離她是很近的花或草?”
花和草?
這問題似乎難住了面具男,他看了看花蘭,眼神射出懷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