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背影是個高大威嚴的男人,看氣勢似是身份顯赫尊貴。
花蘭閉了閉眼睛,那條高大的背影倏地眼中一閃,再眨眼,背影定格的影像清晰呈現(xiàn)。
這個人會是和這個小宮女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聯(lián)系嗎?
花蘭凝神在男子背影棱角分明的輪廓里,腦海搜索了好一陣,也沒有找到原主的任何細細碎碎的記憶。
“哦。”
她很郁悶的長長吐了一大口氣,郁悶著將手臂從窗臺上縮回來,緩緩躺回到床上,眼睛凝視著屋梁上的光影腦海漸漸開始迷離。
這時春蠶洗了澡進來,看到皇后娘娘看著屋頂出神,有些不安,湊過來小聲著問,“主子,還不睡嗎,是不是睡不著?要不要奴婢……”
春蠶一張口,花蘭就知道她的啰嗦又將開始繼續(xù)了,連忙將指尖輕輕壓在唇上:“噓,現(xiàn)在就睡,你也睡吧。”
主子不讓出聲,春蠶也識趣,站在床邊注視著她閉上眼睛,好一陣,才嘆息一聲爬到竹榻上睡了。
花蘭也乏了,眼皮向下一拉,人就開始昏昏沉沉。一宿無夢,睜開眼睛已到天亮。
喜鵲銀杏不在府里,花府難得寧靜的開啟了新的一天。
這兩日,一直沒見到東方兄妹,花蘭把花大找來,讓他去隆盛成衣鋪子去打聽。
沒多久,花大就回來了。
“少公子,隆盛成衣鋪的掌柜說,東方兄妹去了玉佛寺,要在寺里住些時日。老夫人帶了他們?nèi)ザY佛了。”
“玉佛寺?”
春蠶吃了一驚,“玉佛寺距離京都城可遠著呢,京都城周邊也有安國寺,東方兄妹和老夫人為什么要去玉佛寺。”
“這個我也問過了。掌柜的說是,東方家的大伯是在玉佛寺出家,這幾日是他的生辰。老夫人思子心切,家主不放心,舉家一起跟了去。說是夫人的意思。”
花大連忙解釋道,“往年老夫人去禮佛,也是帶了東方兄妹一起去的。只不過今年更隆重了些,老爺和夫人也一起過去了。而且也走的尤其早,前日下午就去了,有點急匆匆的樣子。”
花大說完,看著花蘭,眼神疑惑:“掌柜說話的時候,有些閃閃爍爍的,看著有些不安,少公子,東方兄妹沒出什么事情吧?”
東方世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花蘭凝起眉頭,她記得東方世玉曾說過,老父曾經(jīng)威脅過要打斷他的大腿這樣的話。
如果出門,以東方世玉的謹慎,不會不支會她一聲不告而別。
這其中的確是有蹊蹺,花蘭的眸色深了幾分。
她突然感覺心里空空落落,如同一只漂泊的小舟找不到了岸邊。
大海茫茫,漂泊無衣,舉目四處,沒有依靠。
不知何時,東方世玉已經(jīng)變成了她的港灣,不知不覺間,她漸漸有了習慣。再大的困難,有東方世玉在,一切都能耐迎刃而解。即便是有解決不了的難題,至少有東方世玉在,她有方向,知道自己的腳該向什么方向邁去。
如今府里看似平靜,其實已經(jīng)亂成一團。
花匠的失蹤讓一切蒙上了一層紗霧,究竟是誰在暗中操控著一切,尹震南的鬼草究竟下了多少?如今東方世玉又沒了消息。
她花蘭該何去何從。
是去昆侖山見不問天,還是先將這一切全部拋之腦后,大睡三天。
大睡三天是不可能,花大的話剛落了空,花二就匆忙忙在門外焦急著稟告:“少公子,益泰和的人來了,說是大公子出了大事。”
益泰和的大公子是何嘯云,他和花蘭如今是結(jié)義兄弟。
何嘯云出大事了,能出什么大事?
花蘭的眼底現(xiàn)出血浸的紅光來,她忙迎了出去。
來人是益泰和的掌柜,掌柜認得花蘭,見了就老淚縱橫,“少公子,您快去看看我家大公子吧。大公子怕是不行了,昨晚還好好的,今一早怎么推也推不醒,大夫說是中了毒,夫人都昏過去了,府里已經(jīng)全亂了。”
何嘯云中了毒?
這不僅花蘭,連春蠶也嚇得不輕,急得直搓兩手,“怎么會中毒,大夫沒說中什么毒,能醫(yī)好么?”
“哎!”
掌柜抹了兩把眼淚,嘆著氣:“咱們請遍了京都城的名醫(yī),都說這種毒只有兩日的活路,大公子這次怕是不行了。”
何嘯云是益泰和的頂梁柱,頂梁柱一倒,別說益泰和,花蘭的這八十間鋪子也就沒了支柱。
花蘭這八十間店鋪,何嘯云占股五成益泰和的老夫人精明,何嘯云倒下,她忙第一時間來請花蘭。
兩日的活路?
花蘭眉頭深鎖,她忙讓掌柜稍等,自己抽身回到臥房換了身利落的衣袍,帶了銀針和他出了花府。
掌柜趕了馬車,說是老夫人囑了將花蘭務必接過去。
花蘭也沒推辭,帶了春蠶和花三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停在何府門前,花蘭還沒下馬車,就見府門上站著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夫人。
老夫人兩手被兩旁的小丫頭攙扶著,見馬車回來了,踉蹌著走下臺階,滿臉都是焦急額不安。
“這是我家老夫人。”
掌柜的一邊介紹,一邊將花蘭帶到老夫人面前,道:“這就是花公子。”
花蘭很恭敬的行了禮,上前攙扶老夫人:“老夫人,您先別急,花某略通些醫(yī)術(shù),還是先去看著何兄吧?”
“好,好,好!”
老夫人印象中的花蘭,一定是徹頭徹尾的愣頭青,長相壓根沒多大期望,好看到哪去,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奶娃子。
花蘭一下馬車,就讓少夫人的眼神一驚。
這就是花公子,怎么個玉琢粉雕般的一個人兒,說是男子,壓根就讓她眼花,分明傾國傾城的容貌,怎會是個男人的身子?
花蘭一上前,帶著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這種味道讓人聞了神情氣爽。老人更覺一震,再仔細,花蘭的沒養(yǎng)過人含著女子特有的婉約氣息。。
怪不得云兒要和這位花公子結(jié)拜。
這孩子——這孩子?
老夫不敢再想了,上前一把拉住花蘭的手,喜極而泣的抹了兩滴眼淚,快去看看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