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腳劉剛剛搬進了二進院子,花府門前就風風火火來了亭長。
亭長幾乎風馳電掣般跑了來:“小王爺,查到了,查到了。”
“查到了,這么快?”
花蘭剛在花廳坐了沒多少時間,亭長這么快速的回來,讓她有些意外。
“小王爺,卑職為了不耽誤您的行程,快馬加鞭的去了知縣大人那里。知縣大人聽了非常重視,立刻就查了十里八鄉的走失上報,三年前確實有起至今未破的走失案子。”
“后來查到菖蒲鎮的元家,倒是和東哥的身世有些相像。元家時菖蒲鎮上的大戶,家有良田千畝,富貴有余。元家祖上一脈的元平西娶了縣丞的女兒聞氏,聞氏生下一女之后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后來元平西有納了一旁小妾。
三年前,聞氏得了一場大病,竟然撒手人寰去了,女兒淑兒后來不知為何竟在一大雪夜里不見了。聽說是個仆人給抱走了,仆人現在也沒找到,孩子至今也沒找到。”
“仆人,大雪夜,元家,正妻,小妾!”
花蘭沒動聲色:“知縣大人怎么說。”
“知縣大人派了人又去查了幾家,年齡時辰都對上的,只有元家一家。知縣大人正派人去傳元平西,這就趕過來,卑職這是發回來向小王爺報個信。”
孝親王這顆大樹雖然不好攀,抱上大腿還是綽綽有余的。
亭長曾經惹惱了這位孝親王的小王爺,自然是要將功贖罪更加積極。
他走的這兩個時辰,鎮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鎮上的陳府變成了花府,聽說幾件家具小王爺就花掉了十萬兩銀子。小王爺又買府宅 ,又撒銀子的,他只眨了眨眼就是白花花的一片銀光。
小王爺這是帶座金山出了門的。
老乞丐搬進了花府,秋浦鎮來了孝親王府的小王爺,乞丐也能翻身飛上高枝了。
他可不能拉在后面。
他像一條哈巴狗一樣躬著身子:“有什么事情,小王爺您就吩咐一聲就成。”
吩咐一聲,銀票說話最管用。
再大的權勢,也沒有銀票實惠。
花蘭低頭一想,明日還要繼續趕路,秋浦鎮上的這座花府交給老乞丐還少點靠山。
她想起了槍神廟,不禁靈機一動。
“亭長大人說的是,正好,花某有意重新修繕槍神廟,就請亭長大人幫忙找些工匠師傅來,先規劃下修建廟宇需要多少銀兩。”
“多少銀兩?”
亭長有些發懵,槍神廟破爛不堪,鎮上不是沒有善男信女自發的組織修繕。可是大家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其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考慮到乞丐容身落腳的地方。
槍神廟雖然破舊,對于無家可歸的可憐乞丐,倒是一處可以暫時棲身之所。如今孝親王的小王爺要重修,這之后,這些無家可歸的乞丐們沒了落腳之處該怎么辦?
孝親王府的權勢是大,可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鎮上的幾個族長可是老頑固,如果鬧大,要收場可不太容易。
“那個,小王爺,這件事情有點困難。鎮上不是沒有考慮過,說是槍神廟時留著給過路沒錢住店的人們落腳之用。如果修繕一新,怕是壞了鎮上一貫的淳樸民風。”
“槍神廟修繕一新,可請來廟持一名管理即可。如果亭長對此有顧慮,可在廟前立個規矩牌子,可以接待路過無家可依之人留宿,不就行了?
花蘭可難不倒,其實她早想好了辦法。
“小王爺說的時,可是有廟持,就得有開銷。倘若不然,誰會當這只出不進的廟持,總不能一日三餐連飯 都不吃吧?”
亭長依舊為著難,小王爺這不是修廟,這是給鎮上施加壓力負擔,他可不能接了這樁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座廟能有一個廟持嗎,多來兩個都不行。
廟是小王爺修的,誰敢不給孝親王府面子,可新廟沒有香火供銀,維持還不是鎮上出銀子。
他是顧慮著重重,花蘭早就有了打算:“那槍神廟周邊的土地都是誰家的。”
“啊?”
亭長一怔,不明白小王爺為什么問這些,怔了怔,才道:“槍神廟周邊的土地是陸家的。陸家現在不在鎮上去了京都城,。他家的少爺請了先生今年備考,如今沒在鎮上。”
“陸家有多少土地?”
“陸家一共一千多畝的田地,槍神廟周邊也有二百畝,其余就是趙家。不過趙家的田地距離槍神廟遠了些。”
亭長說著話,一直心里嘀咕,小王爺這是要干嘛,于是問:“小王爺,您這是要買地嗎?”
“嗯,二百畝地?”
花蘭的眉色一凝,她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錦瑟,頭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著問:“錦瑟姑娘,兩百畝地要賣多少兩銀子?”
錦瑟的笑容沒變,朱唇輕啟,一掩衣袖,將頭向花蘭靠了靠,柔聲道:“小王爺,一畝田地時十兩到十五兩銀子,您算算兩百畝應該是多少銀子?”
錦瑟目含秋水,吹起如蘭,一向花蘭這邊靠過來,花蘭的腦袋就開始嗡嗡直響,立馬縮回了脖子。
錦瑟也不惱,依舊溫柔的微笑,眼色卻淡淡飄向了亭長。
她不開口,花蘭的心一跳,忙道:“不如這樣,這件事情就交個亭長負責好了。還勞煩亭長去趟陸軍就將這兩百畝田地買下來。我出三千兩銀子,如果亭長有手段兩千兩銀子買下來,其余的一千兩銀子就算亭長的辛苦費了。槍神廟一定要修繕一新,之后叫來工匠,畫了圖紙,再商量預算問題。”
“一千兩銀子?”
亭長驚得一跳,沒聽錯吧?買下這塊地就能得上一千兩銀子?
“沒錯,就是一千兩。這就要看亭長的本事了。一畝田地是十兩到十五兩銀子,陸家賣與不賣,就看亭長大人的手段了。”
花蘭閃著狡獪,這時候不用點手段真的不行。
“小王爺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卑職身上啦。“
亭長自然明白,談下來田地都能得上一千兩銀子,修繕一座槍神廟要得多少好處?
大不了,他將銀子拿出一部分分給組長和知縣一些,總比白白跑了腿,累成死狗也沒得了實惠強些。
大把的銀子在面前晃著,亭長的顧慮立刻煙消云散了。
他又雞啄米似的點頭,屁顛屁顛跑沒了影子去找陸家去了。
亭長走了沒一刻鐘的功夫,花府門前來了縣衙的官轎。
方清縣知縣誠惶誠恐的叫人通報,花蘭迎了出來:“知縣大人蒞臨花府,花府不勝榮幸,快府里請。”
方清縣知縣何道清是個十足的酸腐書生,他是生了傲骨,但在孝親王府的大招牌下也不得不低頭,連忙恭敬的施禮道:“下官不知世子殿下蒞臨鄙縣,慢待不周,還請世子殿下見諒。”
“知縣大人客氣,有話咱還是慢慢再談。”
花蘭將何道清請到花廳落座,問起東哥的身世:“不知知縣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下官已經吩咐了去請元員外,此刻大概還在路上,還請世子殿下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