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浮出水面,眾人的目光懷疑的注視著元平西。
花廳太安靜了,這種安靜讓正痛徹心扉的元平西下意識的一怔。
他看出岳丈大人怒狠狠的注視著自己,下意識里的手一松,懷里的蘭氏滾了兩滾翻滾到了一旁。
鮮紅的血跡滾了蘭氏一身,慘烈的凄艷帶著可怕的猙獰。
“不,不是!不是的,岳丈大人!”
元平西已經看出了憤怒中的絕望,慌著擺著手:“蘭兒沒有錯,沒有錯。她真的沒有錯!”
“她沒錯,難道我的女兒就有錯?她哪里對不起你,為了生下淑兒,幾乎拼了性命。她是究竟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聞同章看到了真相,痛心疾首的抹了兩把眼淚,上前一把抓住了元平西的衣領。
元平西做賊心虛,撲通跪倒在地,面部極其痛苦,著道:“惠芝的死真的時意外,真的時意外。我查過了,不會是假的,真的時意外!”
“意外?你這個意外真的好輕松?”
聞同章原本篤定哦了女婿知情不舉,元平西說出這番話,讓他的心滴血一樣的疼:“什么意外,什么意外?難道說藥里加了東西竟是意外?”
“這不是蘭兒干的,真的不是蘭兒干的。是小翠,小翠干的。”
元平西口不擇言,越說越無法遮掩。
何道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翠?你當本官看不清楚嗎?小翠不是被蘭氏收買了嗎?”
“這不能怪小翠,惠芝自從生下淑兒,性情變得非常暴戾。小翠這孩子可憐,經常受到惠芝打罵,蘭兒對她好,時可伶著她。蘭兒沒做錯什么,是她想報恩。是小翠,這是她自己的決定,不是蘭兒的錯。
蘭兒有什么錯?第一個孩子不是惠芝打掉了,她也沒抱怨什么。她一個忍氣吞聲的性子,怎么可能指使小翠暗地里去做什么手腳,怎么可能?”
元平西徹底崩潰了,腦海里一片混亂,待他慌里慌張的解釋明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辯解已經出賣了一切。
“我好好一個女兒嫁給了你,你若不是非要納著蘭氏,惠芝怎么竟成這樣?”
聞同章痛得頭都快炸開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手指女婿了。
女婿這兩個字,讓他剜心窩子似的疼痛。他捂了臉,轉身坐在一旁大哭了起來:“惠芝,時爹害了你啊,是爹害了你啊!”
地上倒著血泊中的蘭氏,元平西爛泥一樣的癱坐在地下,一旁時傷心欲絕的哭聲。
整個花廳,充斥著凄慘慘的血腥氣氛。
事實已經敗露,元平西也打不起精神了。
花蘭讓春蠶將聞同章攙到了大腳劉那里去認東哥,方清縣知縣何道清將元平西帶回了縣衙收監。
元平西同來的仆人將蘭氏的尸身抬了回去。
花蘭看著地下慘烈的血跡,不由心中感嘆。
多少深情空辜負,明月夜,小軒窗,一把黃土小山崗,都做黃粱夢一場,誰問心傷?
世間感情對與錯,真是說不明白,也辨不明白。
不過,她的感慨只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亭長和里長兩人就屁顛屁顛的來了。
花廳里充滿著血腥,讓人不覺心里多著壓抑。
花蘭將二人請到了書房,亭長急忙著道:“小王爺,地契的事情都辦好了,你先過目。”
張富貴將寫好的地契交給花蘭。
花蘭將地契交個一旁的花三,花三明白,便對亭長道:“我家公子是要地契上寫上花蘭公子的名諱,這里你都明白吧?”
“這些都沒問題,好說,好說,全都依著小王爺。”
亭長眨了眨眼,雞啄米似的點頭:“工匠已經在外面候著了,小王爺是不會要先見上一見?”
“嗯。”
花蘭點點頭,亭長立馬跑出去把一個短粗的胖子帶了進來:“我和里長都商量好啦。這項工程巨大,卑職怕是有了疏漏,兩人辦起事情來救寬松多了,可以相互監督,你說是不是小王爺?“
一個人包也是包,兩個人包也是包,總之就這堆這塊,干好才是硬道理。
花蘭拉了拉臉皮,問工匠:“帶圖樣了沒有?”
“公子得先計劃好,要大修還是小修。修成個什么樣子?這樣,小人也好畫了圖樣給公子參考。”
工匠是個粗中有細的漢子,說話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花蘭只有這么幾個時辰的時間,沒功夫拖延。
她讓人取了紙墨,擺在桌案上,對工匠做了請的手勢:“你先坐吧,我說你畫。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妥,咱們再商量著修改。”
工匠見推辭不掉,便坐在桌案后,拿起了筆。
“現在有方圓兩百畝的地方,我想將槍神廟擴大成前殿大殿和后殿三部分。左右建筑一些客房,其余的土地作為槍神廟開墾之用。開墾的土地可以出租給佃戶,這樣廟內的日用就不用犯愁了。”
花蘭一邊規劃著圖紙上的位置,一邊道。
工匠的眼中閃了幾閃異樣的光芒,但很快就將圖紙的大概畫了出來。
花蘭的計劃不變,左右的客房各建十間,其余的土地工匠放在后院。后院也建了十間客房,方便外來的佃戶居住。
花蘭看了圖紙,非常滿意,就問工匠:“這樣的工程下來需要多少兩銀子?”
“小王爺這是行善積功德,預算下來的話,小人一定會為小王爺精打細算。工程這么浩大,要說出一個數字來,小人真的不好把握。不如這樣,小的購買什么材料,寫好了單子送到府上來,您看如何?”
工匠為了難,恭敬著道。
“明日我家主子就要啟程了,你也不用顧慮,就先說個數吧?”
春蠶怕主子為上難。立即搶著說道。
工匠更為難,這么龐大的工程,面前可是孝親王的小王爺,萬一出了什么岔子,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他哪里敢開口?
“這樣好了,反正工程也非一蹴而就。我先留下一百萬兩銀票,你們先做前期的準備和安排之用。若是這一百萬兩銀子不夠的話,等我回了花府,我再拿給你們好了。”
“一百萬兩銀票?”
工匠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一百萬兩銀子是多少?他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亭長和里長。
張富貴腦瓜活,連忙過來,哈著腰道:“都依著小王爺,都依著小王爺!”
他不停的偷偷向工匠眨眼皮,工匠是個淳樸的憨性子,不敢附和也不敢開口。
花蘭這一百萬兩銀票,可不是沒有算過的,建造一座橋梁還有五十萬兩銀子的預算,修廟的工程肯定比修建橋梁還有巨大,工匠雖然懂得制圖布局建筑,但在預算上方面一定算不清。
于是又道:“既然重修廟宇,材料一定要用上最好的。大將軍保家衛國,不能讓英雄埋沒,一定要修出氣勢,修出萬人敬仰的宏大氣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