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擒賊先擒王。
錦瑟甩出鐵爪,死死鉗住了道士的脖子,她的纖細指尖輕輕一動,道士的臉就泛出了青紫,連聲也出不來了。
春蠶見錦瑟制服了道士,跳上來幫著花三又打到了幾個打手,向正爬起來就要撲上來的打手大聲斥道:“再不住手,你們的上仙就要變成地仙了。”
這時的道士,已經被錦瑟一抬手,死豬一樣拉到了近前。錦瑟只稍稍動了幾根手指,道士就再也動彈不得了。
“哎喲,公子,這可使不得。”
錦瑟是制服了道士,地下的十娘可嚇沒魂兒了,她也顧不上雙膝跪在地下連忙爬著幾下爬到花蘭腳前,雞啄米似的磕頭:“千萬不可呀公子。公子只是要鎮(zhèn)上呆上不足半日,我們一家老小可是要在鎮(zhèn)上生活的呀。即便我夫妻拼了性命,還有庚兒和辛兒,公子這樣一出手,我們全家就要大禍臨頭啦。”
花蘭心情沉重的攙起十娘,冷然掃著院內依舊虎視眈眈的打手,再看道士雖然被強制著制服了,臉上卻依舊現在猖狂的笑意來。
看來這是一場硬仗要打了。
花蘭將十娘扶到屋內坐下,眼色示意春蠶和花三將這些人都抓了綁住堵了口舌,又將柳清夢也扶到了屋內。
房間里的角落,庚兒和辛兒嚇壞了,姐弟兩縮在一起,不停的打著哆嗦。
這是一家普通的小院,周圍毗鄰著 不少街坊鄰居。
小院的動靜不小,可道士和打手都被制服了之后,周圍一絲聲音也沒有響起來。
詭異的沉悶,帶著一種無聲的怨忿。這些怨忿帶著一絲希冀彌漫在四周,似是一堵堅固的墻壁,隔離 一些危險的因子。
大概是太自信了,道士被綁在小院很久了也增援的救兵前來。
這給花蘭弄清來龍去脈了時間。
錦瑟錦瑟,不等這些打手和道士哼哼,就將點了他們的啞穴。
這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人多勢大無人敢言在鎮(zhèn)上橫行無忌,身上的功夫也不精進,連花三也敵不過。何況,花蘭的身邊還有個武功超強的錦瑟姑娘。
院內沒了聲音,兩夫妻漸漸從驚恐之中冷靜了下來。
已經闖下大禍,怕是沒有用了。柳清夢看出這幾個外鄉(xiāng)人并非等閑人物。
柳清夢心里有了底,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他讓妻子十娘帶了一雙兒女躲到西屋,自己向花蘭講訴了鎮(zhèn)上的始末。
原來,在半年之前,仙桃鎮(zhèn)的西山上來了一群道士。
西山上原本有座荒棄的道觀,這些道士來了之后,便開始修繕道觀,后來改了觀名,叫:“三清觀!”
也是奇怪,“三清觀”修繕一新沒多久,鎮(zhèn)上就發(fā)生了奇怪的病癥。
這病癥很是怪異,鎮(zhèn)上的所有人癥狀都一樣,都是渾身乏力,難有食欲。吃不下東西,有的還有腹瀉的癥狀。
鎮(zhèn)上的郎中都瞧遍了,喝了不少的湯藥,就是不見好轉。
這種癥狀蔓延得很嚴重,家家戶戶苦不堪言,仙桃鎮(zhèn)隸屬萬安縣管轄,可知縣大人阮孝存聽了上報之后,嚇得連頭都不敢露了,就連亭長和里長也都跑光了。
后來,三清觀的飛云道長找到縣衙,說是能解這場瘟疫。
知縣大人一聽,拍手稱好,立刻下了命令,仙桃鎮(zhèn)的一切治理方案全權交給了這個飛云道長。
這個飛云道長,到了仙桃鎮(zhèn)之后,首先就是要鎮(zhèn)上家家戶戶將自家飼養(yǎng)的家禽家畜都交了出來,之后下了通告,鎮(zhèn)上的人都要購買道士們分發(fā)的青菜度日。
道士們每日清晨會將觀里熬制的湯藥分發(fā)到各家各戶,各各戶家除了自家栽種的青菜之外,每一家都要購買道士們分發(fā)的青菜。
飛云道長頒布了禁令,除了外鄉(xiāng)人之外,鎮(zhèn)上不得私自食用暈腥肉食。
西南山,三清觀,這個飛云道長這是要干嘛?
花蘭聽來聽去,沒聽出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來。
若說這個飛云道長故意導演了這出荒唐大戲,總要有個原由才行,可是這個緣由會是什么呢?
她剛在腦海打著問號,春蠶就按耐不住了。
“如果得了瘟疫,一定會死不少人。我聽說瘟疫可厲害了,傳播也很快,鎮(zhèn)上只是拉肚子渾身沒勁力氣,這算是瘟疫嗎?如果是瘟疫,應該立即封了鎮(zhèn)子才行,為什么外鄉(xiāng)人還能進來,而他們也不管鎮(zhèn)上人到別處去?”
“這件事情,我也存著疑惑。可惜人單勢孤無能為力。”
柳清夢無助的搖著頭:“如果說剛開始倒有點說得過去,可是時日長了,鎮(zhèn)上就有了反抗。這不是你們也看到了,反抗的人被抓住了,沉塘算是好的,不好的直接就這樣活活賣掉了。”
“啊?”
春蠶震驚的捂了嘴,花蘭的心也開始往下沉。
“大半年的時間,鎮(zhèn)上因此喪命的都有三五百人了。這些人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誰家的院子飄出了肉腥味道,沒多久就被他們查了出來。如果反抗,一家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要走出鎮(zhèn)子談何容易,這不是出鎮(zhèn)子,這是去鬼門關,哎!”
柳清夢一邊說著一邊愁苦的捂著臉:“原本今年我是備考鄉(xiāng)試,結果長云道長一句話,我的考試資格就被取消了。”
鄉(xiāng)試三年一考,錯過了就要等上三年。柳清夢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
屋內有片刻的沉默,這沉默有些沉重。
“主子,這道士真的可疑,您覺得鎮(zhèn)上的人真的是得了瘟疫?”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春蠶,主子什么病癥都能治,瘟疫大概也能。
她是很有信心對柳清夢道:“我家主子可不是一般的身份,沒準就能幫上公子。”
花蘭早注意到鎮(zhèn)上人的臉色,瘟疫的樣子,她是查過不少資料的,也看過不少的視頻。而且,如果鎮(zhèn)上出了瘟疫,草藥鋪子的郎中是不可能安心坐在鋪子里的。
一切都有些詭異,問題一定是出現在了三清觀。
“您說這一切的主因皆是由三清觀而起,鎮(zhèn)上開始發(fā)生瘟疫的時候,三清觀的道士有沒有來?”
“三清觀修繕不久,鎮(zhèn)上才漸漸發(fā)生了疫情。而且……”
柳清夢把手從臉上放下來,眼神突兀一亮:“公子既然略同醫(yī)術,依著公子觀察,鎮(zhèn)上真的就是一場疫情?”
“疫情這件事情的確很可疑了。”
花蘭要認真的分析一下,她問 柳清夢:“除了仙桃鎮(zhèn)之外,你還有沒有什么可以投奔的去處?”
“賢妻的大伯在萬安縣,之前也曾修書來說,要我們過去。原本早就要走,只是鎮(zhèn)上發(fā)生了這些變故,拖住了腳沒有走成。”
柳清夢明白花蘭話中之意,忙道。
“這樣正好,您現在就去收拾一下,過會兒我們送您出鎮(zhèn)子。”
事不宜遲,花蘭沒時間遲疑,院子里綁了三清觀的人,這些人窮兇極惡,一定不會放過這家人。
要放開手腳,一定不能讓這些人抓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