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
長云道長手腳被綁,已是甕中之鱉,卻死死咬緊牙關冷冷陰笑;“大雄寶殿已經盡毀,所有一切都毀掉了?!?
“好陰毒!”
花蘭的眼前一黑,她不敢去想地窖里的殘酷掙扎,心撕碎般滴出血來。
“不行啊,人還在地窖了,一定要想出法子來?!?
春蠶怔了怔,急得慌了手腳,“一定 會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主子!不行就挖,挖也挖出來,這些人太可憐了!”
春蠶不敢去想那些殘忍的畫面,她拉住花蘭的胳膊,目光看向壽安王:“一定要想出辦法救他們,救救他們!”
殿內有片刻的沉默,錦瑟這時走過來,伸手在長云道長的穴道上點了幾下。
立刻,長云道長殺豬般嚎叫了起來,“沒用的,沒有用。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慘叫夾雜猖狂的獰笑:“什么都沒有了,他們什么也找不到了。”
花蘭終于明白了長云道長為什么第一時間燒毀大雄寶殿了。
這里一定藏著巨大的秘密,火蛇吞噬了一切,包括那些鮮為人知的秘密。
長云道長為什么要在仙桃鎮設計疫情,為什么抓了鎮上的鎮民?
大雄寶殿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這些問題縈繞著花蘭,更縈繞在壽安王的腦際。
他向一個禁衛招了招手,這名禁衛俯首將耳朵靠了過來。他小聲的吩咐了幾句,禁衛轉身向其他禁衛揮了揮手。
禁衛們很快將長云道長和十幾個道士押出了側殿。
“你們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得不到?!?
狂妄的獰笑漸漸遠去,壽安王毒董少鵬道:“這件事情暫時不要驚動董方成,讓他先寫份參奏萬安縣的折子遞上去再說?!?
萬安縣知縣如此糊涂,大周朝容得下,壽安王的眼底可容不下這顆沙子。
這是給了汶川州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董少鵬機敏過人,當然明白,帶了人匆匆趕回了汶川州。
花蘭和壽安王出了三清觀,一百個禁衛只剩下了十幾個。
花三有馬車,壽安王騎馬,幾個人回到荒宅時,已經是夜半二更天了。
仙桃鎮除了大患,鎮上的鎮民卻漸入了夢鄉。
這些人的內心都有份期待,期待著一覺醒來睜開眼睛,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與和諧。
好在,他們夢回千百 回 的夢境終于見到了曙光。不多時日,仙桃鎮真的恢復了往昔的繁華和生機。
沒有人關心三清觀為什么又開始荒落了,他們關心的是仙桃鎮再也沒有道場了。
西南山,有一害,一年四季吃青菜。
仙桃鎮,黃傘蓋,春夏秋冬有肉賣。
一二三四五六七,問到東來問到西。
三四五六七八九,天天肚里有燒酒。
仙桃鎮,仙桃多,家家戶戶肉夾饃。
童謠在鎮上流傳,一直傳到很遠,有心的人聽到,牙齒咬得咯咯響,一雙狠毒的眼睛隱在黑暗里。
“花公子,壞了我的好事,我一定絕不放過你!”
黑夜吞噬了光明,也隱藏了邪惡,長云道長被大內禁衛押回了京都城,秘密送到了一個地方。
等待著他的,是生不如死的殘酷刑具。
這些刑具被鎖在一只黑色的大鐵箱子里,時日長久沒有使用了,打開他的人,一陣陣興奮,終于可以派上大用場了。
伴隨著長云道長的一聲聲慘叫,他的牙齒開始漸漸松動了。
這些都是后話,眼下 的荒宅可沒機會想這些。
又荒廢了半日,雖然小有收獲,到底還有巨大的謎團未解。
花蘭洗了澡和衣躺在床上,眼皮閉了又睜,睜了又閉。怎么睡也睡不著。
“主子,你還是歇吧。萬安縣隸屬汶川州管轄,這些事情董少鵬自會處理。明早咱還得趕路,這些事情自有壽安王會安排。您還是放心睡吧?!?
春蠶偷偷瞄著對面房間里睡熟的錦瑟,不住的小聲在花蘭枕邊吹著風。
春蠶說的沒錯,這些心操不上她花蘭,不說還有壽安王么?
花蘭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不多時漸漸進入了夢鄉。睜開眼睛時,東窗已經漸漸開始發白。
寂靜的清晨,寂靜的仙桃鎮。
壽安王不僅帶了禁衛,還帶來的食物。
花蘭幾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后,壽安王便帶了禁衛離開了。
花三套了馬車,路上準備的食物豐盛,都是壽安王刻意留下來的,三人上了馬車。
準備開始一天的行程。
這一次,花蘭沒有中途停留的計劃,秋浦鎮和仙桃鎮耽誤了行程。
她要及時趕到昆侖山,一定要抓緊時間趕路才行。
踏雪無痕開始箭一般的狂奔,馬車趕到夕陽西下時,前面進入一大片的山脈。
“少公子,前面就要進人山脈了?!?
花三左右查看了下山勢,這一大片山脈穿行過去,怎么也要幾個時辰,如果前面沒有落腳的村鎮,天就快完全的黑了。
花蘭掀了車簾,向四外望了望,山脈的左邊有一大片的田地,田地的盡頭隱隱現出一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
“村民有農戶,還是借住一宿,再趕路不遲。”
花蘭吩咐了花三,又仔細的看了看這一大片的山脈。
花三的擔憂是正確的,已經跑出來一天的路程,進入山脈地段已經天黑了,如果遇到突發的兇險,一定防不勝防。
馬車順著蜿蜒不平的鄉間小路趕到了村口時 ,花蘭三人就跳下了馬車。
太陽已經落下山,暮色漸漸濃重,除了幾聲時斷時續的狗吠之外,小村莊里很安靜。
山邊的農戶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睡下的村名就多。
花蘭不敢驚擾村上的人,見村口的農家還亮著燈光,上前輕輕扣了扣門環。
“誰呀?”
小院內有三間草房,東屋里傳來蒼老的聲音,緊接著一個躬著腰身的老婦人慢慢吞吞走了出來。
她先再院子里問了一聲,支起耳朵站住了腳。
“大嬸,我們是過路之人,想在您這里叨擾借住一宿。我們帶了銀子,天黑了,怕是趕路再走不太平?!?
花蘭刻意的強調了身上帶的銀子,是想打動這戶人家,自己絕不會白住一晚。
“友富,快出來下,來客人啦!”
或許是銀子打動了老婦人,亦或者是有惻隱之心。老婦人張望了院內幾秒,轉頭向西屋里喊了一聲。
“哦。”
西屋的聲音傳出來,是個老態盡顯的男子,可聲音傳出來了好久,才見一個老頭從屋里出來。
他手上拄著個黑木金絲楠木的拐杖,走路的動作非常的緩慢,如同一只緩慢的烏龜不緊不慢的爬行。
他先是走到老伴近前,兩人你瞪視我,我瞪視你的對視了幾秒,這才開始繼續緩慢的走到了院門前,緩慢的拉開了門栓,打開了院門,拉著緩慢的腔調對花蘭道:“哦,請進吧!”
老頭的動緩慢動作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春蠶等的十分不耐煩,也無法發作,忍了又忍向院里探了探腦袋,極力保持著平和的態度問老人:“老伯伯,這家小院院,只有您和老婆婆兩個人住嗎?”
“哦!”
老頭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但很快點了頭浮上慈祥的笑臉,慢吞吞著:“是啊,沒錯,這個小院就我和老伴兩口人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