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逃過了鬼都鎮(zhèn)這一劫,既然臭襪子師父也對付不了鬼都鎮(zhèn)上的黑塔軍,不僅石驚云,就連壽安王也冷靜的回到了房間。
客棧的大門一開,田忌的幻影就破了,而朱八爺也有驚無險的跑了回來。
客棧的大門一關(guān),鬼都鎮(zhèn)的街道又恢復(fù)了死寂般的平靜。街道上的燈光亮起來,影影綽綽,冷綠,幽藍,紫紅紫紅的冷光。
夜空依舊墨色般漆黑,一如一雙鬼魅的黑翼遮住了所有的氣息。
迎來客棧的紙燈籠,雪白雪白散發(fā)著幽芒。鎮(zhèn)上的居民永遠無法見到這樣的紙燈籠,他們的眼睛看不到黑夜。
花蘭早上醒來的時候,東窗已經(jīng)陽光滿滿。
“主子,您睡得好沉。臭襪子師父剛剛過來說,他有事要先去忙,要我回稟主子一聲,讓您先趕路。”
春蠶打了水進來,一邊將毛巾遞過來,一邊說道。
花蘭洗了臉,腦海有些昏沉的混亂,臭襪子師父怎么先走了?
“師父就說了這些?”
“嗯。”
春蠶點頭,開始幫著花蘭梳頭。她很麻利的用木梳將花蘭的頭發(fā)一梳到底,又在頭頂打了漂亮的結(jié)子仔細插好了一只玉簪:“不過,臭襪子師父說,榮昌成衣鋪子掌柜送的追風馬留給了主子。他把咱的踏雪無痕騎走了。他還說,踏雪無痕很對他心思,主子留著是浪費了。”
踏雪無痕可是良駒寶馬,用它拉車的確是有些浪費和可惜。
花蘭暗暗吐氣,騎走就騎走吧,或者關(guān)鍵時刻真的能幫上師父。
她從客房出來,下樓到大堂時,石驚云和朱八爺剛剛要出門。幾人寒暄了幾句,花蘭將二人送出了客棧。
“花公子,你最好是多帶些食物,前面進入大丘,要走五百多里才能見到村鎮(zhèn)。主路距離周邊的山村比較遠,路上沒吃的,怕是要等晚了才能找到客棧。”
朱八爺提醒著道。
“多謝八爺?!?
花蘭恭敬的拱了拱手,石驚云淡然一笑,向她丟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帶著朱八爺走了。
他走的有些沮喪,表面依舊帶著輕松神奇,朱八爺既然冒險將他送來,他自然是要平安的將人送回去。
鎮(zhèn)上有馬市,石驚云挑選了兩匹快馬,兩人騎馬快速的趕往了下一個小鎮(zhèn),橫丘鎮(zhèn)。
花蘭在大堂和錦瑟花三還有春蠶吃了早飯,才見壽安王面色冷淡著帶了田忌從樓下下來。
“掌柜的,結(jié)賬?!?
花蘭剛要上前打招呼,壽安王如同沒有看到她一樣,轉(zhuǎn)了臉就向掌柜的招了手。
“幾位公子的房錢,臭襪子師父走之前已經(jīng)結(jié)過賬了。”
掌柜像條搖著尾巴的哈巴狗一樣笑容滿面的說著,又向伙計吩咐:“快去給客人牽馬。”
壽安王還沒吃早飯,肚子雖然不餓,可掌柜這態(tài)度,他是看出來了:“本店不備客人早飯?!?
小二出去的快,回來的更快,壽安王和田忌剛走出幾步,小二的馬就牽在了院內(nèi)高聲喊著:“客官,您的馬牽好了?!?
壽安王也沒表示什么,更沒有向花蘭道別,冷著一張臉走出了客棧。
花蘭感覺壽安王的表現(xiàn)有些反常,他好像是在刻意夸張的對她表現(xiàn)出冷淡。她想不出壽安王為什么會這樣,見他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聲就出了客棧,就問掌柜:“掌柜的,師父除了付了店錢之外,有沒有交代些什么?比如,我們需要帶的東西?”
“哦,不愧是臭襪子師父的徒弟,有,有,有!”
掌柜瞇起細長的笑眼,話說出來,一旁的小伙計連忙到柜臺上取了大包袱遞了過來。
“臭襪子師父讓我把這些吃的給花公子,還說這些吃的足夠上花公子路上吃了?!?
他說完,見花蘭臉上沒什么變化,把手里的包袱遞過來之后,又很神秘著道:“花公子,我是外人,咱就說點題外的話。花公子千萬要聽師父的話,若是不聽,可就沒有機會再聽了?!?
掌柜的暗示,花蘭深有體會,接過包袱,連忙道謝:“多謝掌柜好心提醒?!?
花三備好馬車,套好了追風馬?;ㄌm辭別掌柜,帶著錦瑟和春蠶上了馬車。
朝陽升起,彩霞滿天。平靜的小鎮(zhèn)有復(fù)蘇了繁華和熱鬧,馬車出了鬼都鎮(zhèn),一路向西,進入一大片的丘陵地帶。
連日來的頻頻出事,讓花蘭多了小心謹慎。
馬車到正午時,果然四處沒有見到什么村鎮(zhèn)?;ㄌm打開包袱,大家草草吃了午飯,繼續(xù)馬不停蹄的在高低錯落的山丘和山嶺之間穿行。
追風馬撒開四蹄,跑到傍晚的時候,終于出了大片的丘陵,前面出現(xiàn)一座大的村鎮(zhèn)。
馬車趕到快鎮(zhèn)口的時候,路邊出現(xiàn)兩匹馬,壽安王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夕陽的余暉落滿了他的臉頰,他正斜著眼神冷峻的凝望著馬車急駛而來。
“主子,是大公子!”
春蠶正探著腦袋向四下張望,見是壽安王,忙縮回脖子向花蘭稟告。
壽安王和大公子這三個字已經(jīng)畫上了等號,花蘭連忙叫花三停了馬車,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會有什么問題嗎?”
有過了鬼都鎮(zhèn)的詭異經(jīng)歷,花蘭心底多了防備,壽安王在鎮(zhèn)口等候,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師父一直沒有出現(xiàn)嗎?”
壽安王已經(jīng)將禁衛(wèi)派出去道鎮(zhèn)上打探消息,此時還沒有消息回來。他還在猶豫:“還是謹慎些好?!?
他在馬車上掃視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有臭襪子師父,眉色更冷漠了幾分:“花公子真是運氣好。聽說這個臭襪子師父,是個云游閑人,向來行蹤飄忽不定。想要找到他的人,翻遍五洲四海各個角落,都難尋覓他的蹤跡。別說是拜師,就是見到真人都是難上加難。沒想到,花公子竟然和他會有師徒之緣。”
臭襪子師父是個奇人,花蘭早就見識過了。壽安王話中明顯帶著妒嫉的酸氣,花蘭心中暗笑,不由勾起唇角:“怎么,大公子這是羨慕,還是嫉妒?若非是我與師父有緣,大公子險些丟了性命,難道這是要感激我嗎?”
“是啊。本公子是要用心記上這一筆才是?!?
壽安王臉上的冷色打開,向鎮(zhèn)口的方向望出去,突然改變了語氣:“再等等,橫丘鎮(zhèn)也不尋常,萬事都要小心,聽說這里的鎮(zhèn)民晚上也不出門。”
不是吧,難道這里也會有鬼都鎮(zhèn)的灰塔軍和黑塔軍?
花蘭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被灰塔軍死死纏住了手腳,不僅頭皮發(fā)麻,就連腸胃也翻江倒海的開始作嘔。
她看了眼遠處即將落下的夕陽:“總不能連夜趕路不住店吧?”
“沒有這么夸張,鬼都鎮(zhèn)的事情。我正派人去查,這其中一定是要什么問題的?!?
壽安王見了花蘭緊張的表情,莫名的心中升起一絲喜悅來。但他的臉色卻更冷漠了。
這種冷漠帶著隱忍的壓抑,連口氣也更嚴肅了起來:“臭襪子師父是個嚴謹?shù)娜耍遣粫G下你這個徒弟不管的。他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大概是因為這個小鎮(zhèn)不會發(fā)生什么詭異的事件。還有,他離開之時,有沒有對你特別的叮囑過什么?”
“叮囑什么?”
花蘭看向春蠶,春蠶是和師父最后見面的人。
春蠶卻茫然著搖頭:“主子,臭襪子師父沒說什么。只說,是讓主子先去昆侖山,再就是留下了追風馬?!?
追風馬是鬼都鎮(zhèn)榮昌成衣鋪子掌柜送給臭襪子師父的。這一路出了鬼都鎮(zhèn)也沒什么奇特,跑得也快,但到底趕不上踏雪無痕,很明顯的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