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性命?”
花蘭的話一出口,春蠶的臉就變了,“主子,要是真的這樣?”
他和驚慌的走過來,一把抓住花蘭的一只手腕:“要不咱還是離開這里吧?”
春蠶不懼死,可是皇后娘娘卻不同。這一路來的經歷,讓她深刻的明白,皇后娘娘的性命可不是自己的,那是整個大周朝的。如果皇后娘娘有個三長兩短,芍藥怎么辦,尹震南怎么辦,何嘯云怎么辦?還有……
這么多的人和皇后娘娘緊緊聯系在了一起,皇后娘娘不可以有事兒,一丁點的事情也不能有。
春蠶緊張的呼吸都困難了:“管他什么鬼,咱還是走吧?”
“走什么走?往哪走?”
花蘭卻轉過臉來狠狠白了她一眼,嚇得春蠶不得不縮了手。
也是,往哪走?天都這么黑了,大街上好像并不比上在宅子里更安全。
“可是?”
春蠶的擔心上升到機智,她憋著嘴巴,真的很是替主子為難。這時候,能有啥更好的辦法?除了緊緊守在主子身邊,眼珠一眨不眨的保護好主子之外,還真沒有更好的辦法。
花蘭見春蠶的恐懼少了幾分,鎮定下來,轉頭對小伙計道:“放心吧,咱這里有捉鬼師,專為對付鬼。鬼再厲害,咱也不怕。”
花蘭是給小伙計吃了顆定心丸。她將眼色拋給了錦瑟。
錦瑟淡定的伸手理了理垂落肩頭的秀發,臉上的微笑添上了一絲復雜。
這微笑讓花蘭有些呲牙,她暗暗吐了口氣,錦瑟這是啥意思?
但此刻,她是沒時間顧慮錦瑟意味不明的微笑了,只能堅定鼓勵著小伙計:“放心大膽說吧。不說是秘密,說出來,或者真相就不遠了。”
“小公子說的對。”
小伙計反正豁出去了,一伸手將桌上的茶碗端起來,大口灌了下去,心下一橫:“這件事情還得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這是一個不短的故事。
花蘭放心心,坐回到椅子上,口氣和婉:“不著急,慢慢說。”
春蠶也退到了花蘭身后,屛住呼吸,緊張的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小伙計:“快說!”
眾人的目光都帶著鼓勵和期待,這讓小伙計的恐懼減輕了不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辛家老太爺原來是寶山縣 的主簿大人。辛老太爺退下來之前,就在泰和鎮買了大片的田地,又建了這座大宅院。這件事情發生在五年前,辛老太爺八十大壽上。那天,來賀壽的人可真不少,都是辛老太爺相交多年的同僚,壽宴從晌午就開始,一直喝到晚上掌了燈。
辛家的大宅,里里外外人流不斷。辛老太爺喝的高了些,到戌時的時候,人就微微醉了。
這時候的院子里,還有不少的賓客喝酒,有人攙了辛老太爺回房。誰知,辛老太爺還沒進房門,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的氣味。
按理,辛老太爺的房里是沒人的,老太爺在縣里一直名聲很好。家里也很簡單,除了正室陳氏,只娶了個姚氏的平妻。正室生了個丫頭,姚氏生了兩個兒子。此時的大女兒已經嫁為了人婦,夫家是京都城里的顯貴人家 。兩個兒子一文一武都已經考了功名,此刻都在院子里陪著客人。
攙扶辛老太爺的是姚氏還有一個小丫鬟,聞了問屋子里的氣味不對,就開始喊辛家的大少爺辛雄。
辛雄在千戶營任百戶,手下一大幫子的同僚,聽到他娘在喊,急忙過來看,一抽鼻子就知道屋里不對勁,帶了人就進了屋。
“誰死啦?”
春蠶伸著脖子,后背一陣陣發涼,緊張的問。
“也沒見著什么人的死了,只是滿屋子都被人潑了血水,大晚上的,血腥腥的嚇人。”
小伙計講到這里,倒吸著涼氣,如同眼底鋪滿了鮮紅紅的血漿。
他用力眨了眨眼,甩了甩眼底鮮紅的血腥:“辛雄轉了一圈,沒發現什么人,以為是誰在搞惡作劇。吩咐了人,將老太爺的房間里里外外沖洗打掃了干凈。并讓姚氏將辛老太爺攙扶到了別處的院子了去了。
這件事情瞞不住辛老太爺,沒多大的功夫,他女兒就帶著女女婿急匆匆的過來了,陳氏這功夫找不找人影了。
辛雄帶了人開始在院子的各處搜查,他這邊一大動干戈的搜查,壽宴聲的賓客就開始慌了起來,連忙離了席爭先告辭回去。
眾人散了席面,仆人們就開始收拾。就這會子的功夫,府門外開始有人過來找辛雄,說是有人在半路上被人殺了,死了有五十幾口。
辛雄是辦案的百戶,接了傳信就趕往了現場事發地。
他一走,府里就剩了大女兒和女婿,還有文文弱弱的老二辛童。
辛童在寶山縣任職典史,雖然官職不大,大小也是個公職,做事總是拿著個做派。辛雄一走,他就開始指揮著府里的上下,就連大女兒和女婿也指揮上了。
大女兒家的這個女婿雖然是富貴人家,到底是沒有半點官職。原本大女兒是辛家的嫡女又是正妻所出。哪里受得了老二的指上指下。
也不知因了什么,最后老二就和大女兒兩口子爭吵了起來。
反正鬧的挺兇的,后來竟然不相退讓的大打出手了。
這件事情起初都沒引起人們的懷疑,可是最后老二竟發起狠來。拿了一把大刀竟然將大女兒捅了,就引起了眾人的恐慌。
辛家的事情,老二又是 縣上的公職,說是措手真有點不敢相信。
這可是辛老太爺的壽日,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敢殺的老二,竟然為了丁點的雞毛蒜皮殺了自己的親姐姐,這件事情本身就透著邪氣。
仆人們嚇得魂都沒了,驚慌失措的躲得遠遠的。
大女婿一見自己的媳婦腦袋掉了下來,眼珠充的都是血,氣急了上來就和老二拼命。他雖然經商,到底比著老二強壯也有力,上來就搶了老二手里揮動的大板刀。”
小伙計吸著氣,也別說,他還親眼見了現場。他一直歷歷在目大女婿奪了刀殺紅了眼珠的一幕。
“大女婿一奪刀。老二揮了刀就向他的腦袋砍了下來。當時,大女婿的半顆腦袋就被削了下來。可這會兒子大女婿也搶過了刀來,這只手順勢按了老二的頭,另一只手就在老二的腦袋上亂砍。”
“媽呀!”
春蠶的眼睛一閉,眼皮子上全是濺來的血腥氣味。嚇死了,這得多血腥?
“這家人是中了邪祟了?”
花蘭發現苗頭不對,驚著問。
“可不是,大女婿索性沒了命,眼珠都掉了下來。搶了大板刀瘋魔一般沖殺起來。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一時之間,辛府立馬就成了人間煉獄到處都是血腥和殺氣。仆人們嚇得魂都沒了,沒了命的跑出了辛府。
可是,也是怪了。這個辛府不知怎么,眼見著大門開著,人就是跑不出去。結果,還沒跑到院門前,就被大女婿一個又一個的全都殺了。”
“全都殺了?”
花蘭凝氣眉色來,很震驚的看向了眼前的小伙計。
小伙計說話惟妙惟肖,如同身臨其境一般,這件事情透著詭異。
全部都殺光了,他又是怎么看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