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王走到山腳下時,就聽到墨非暗暗傳來的信號。
灰披風到了。
灰披風這個神秘的人物,自從在山海鎮上出現又在石哭山露面之后,這些時日以來還是初次露面。他為什么會來白羽峰,而沒有出現子魚腹鎮?這讓壽安王也很費琢磨。
灰披風在石哭山雪夜打戰狼群,不僅宰殺了石哭山周圍的大批狼群,就連狡猾的狼王也被殺死了。
雪夜是什么狀態,伸手不見五指。這些都是什么人,壽安王不禁暗暗膽寒。
這些時日里,壽安王派了墨非一直四處追查灰披風的下落,很奇怪,這些人像是潛伏在暗夜之中的老鼠一般消失匿跡了。
這些人既不像是清規門的人,也不像是清堂門的人。如果說,能喝楚白山扯上聯系就更無可能了。
楚白山是要處處盛安皇后為難,石哭山一戰,很明顯,灰披風是在保護盛安皇后的安危。兩下本道而馳,更無可能牽連在一起了。
究竟會是什么人?
壽安王是目光暗暗掃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石驚云。
石驚云能喝這個灰披暗暗勾結嗎?
壽安王的眸色深沉一冷,鎖著眉頭上了馬。
“玉泉山下有條大河,咱們就到那片河灘上去吃飯,大衛河里有肥美的梭子魚,再加上白雀,夠咱美美的大吃一頓了?!?
花蘭和錦瑟上了馬車,臭襪子卻沒有。他一縱身躍上了車轅,伸手抓過花三手中的馬鞭,望空一揚:“徒弟,前面有些路不太好走,你可要抓牢嘍,千萬別摔了。等到了大衛河,咱可不僅會有美味吃,說不定還能捉到更大的物件?!?
臭襪子師父說著,揚鞭打在追風馬上。
追風馬得了信號,四蹄揚起,箭一般的飛奔起來。
馬車一動,車輪如風。車廂如同過山車一般顛簸了起來。
“哎喲,媽呀!”
花蘭一個沒留神,身體整個差點就從車門甩了出去。她連忙死死抓在了車架上,向外大喊:“師父,太快了吧,有點吃不消啊?!?
“呵呵?!?
臭襪子師父一笑,馬鞭啪啪落在追風馬上,“這匹馬可是追風馬,它真正跑起來你還沒見識過了哩,真的比風速度還快。這算什么,小菜一碟,徒弟,你還是坐穩了吧。追風馬腳程快,過不了多會,咱就到大衛河啦。”
臭襪子師父說的沒錯,馬車飛馳如風,沒到一刻鐘的時辰,馬車就停在了一條大河的河灘上。
“吁!”
臭襪子師父勒住了追風馬,哈哈笑著跳下了馬車。
河岸的左邊是大片的楓樹林,秋風點燃了楓樹的葉子,火一樣燃燒 起來。陽光里,翩翩如火蝶一樣紛紛舞動。
花三這一路快的有些頭暈目眩,等他漸漸清醒,臭襪子師父已經從楓樹林里砍了不少的樹枝堆在了河灘上。
花蘭昏天黑地的跳下馬車,搭著手見后面的壽安王和田忌還沒影子,便問臭襪子師父:“師父,大公子他們能追上來嗎?”
“嗐,我說徒弟?這些事情,你操啥閑心?咱們后面的尾巴多著哩,他們都不愁,你愁個啥?該來的一個都跑不掉。”
花蘭怔怔著琢磨著臭襪子師父說的內容,師父這是啥意思?
不過,她很快就不用操心這件事情了,因為遠遠的壽安王和田忌正打著馬出現了。
錦瑟也跳下了馬車,這時,臭襪子師父已經光著腳挽了褲腿跑到河里去捉魚了。
臭襪子師父身上穿的可是鬼都鎮東織女織的布料做的衣裳,這件衣裳有個好處,遇了水不會打濕。
不過,即便是如此,臭襪子師父還是挽了胳膊和褲腿。
大衛河水流潺緩平靜,是蜿蜒在昆侖山主峰的一條支流。
河面很寬,河灘更寬。河水不深,清澈見底,人的肉眼很容易見到水中游動的魚類水草。
不過,這些魚類非常狡猾精明,微微的水波就能感覺到危險。臭襪子師父的腳一踏進了河水,他四周的魚類就游得沒了影子。
花蘭伸著脖子向水里看,臭襪子師父周圍半條魚的影子也沒有。
還是錦瑟姑娘最是機巧,站在河岸邊,左一下,右一下的甩著鐵爪,不大會兒的功夫就抓了三條很大的魚上來。
大魚甩在碎石累積的河灘上,不住的掙扎翻滾著。
臭襪子師父一見,不服氣的從身上摸出幾個鐵釘來,“嗖嗖“打在水里,不大會,水面飄出兩只更大的魚上來。
“師父,威武?!?
花蘭暗暗向錦瑟肅了肅大拇指,挽著褲腿趟進河水里。
她是打算去撈那兩條泛白受傷的大魚,她一淌進水里就感覺了腳下的不對勁。
“哎呀,別,別,別下來?!?
臭襪子師父剛沉浸在得意里沒幾秒,見了花蘭下了水,急得這下也顧不上抓魚了,連忙向花蘭這邊跑過來。
也幸好,河岸上站著錦瑟,臭襪子一提醒,眾人的目光就齊齊看到了花蘭。見她不住的向下沉去,錦瑟的鐵爪甩出去一勾,就將花蘭的腰帶勾住了。再一反手用力,花蘭這才脫險從河水的淤泥里拉上了岸邊。
“哎呀,不省心的傻徒弟?!?
臭襪子師父見花蘭有驚無險的脫了危險,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下可顧不上抓魚了,撈起魚就上了岸。
岸上的火堆升了起來,花三麻利的消了幾個木架支在火上,開始收拾錦瑟打上來的大魚。
大魚有一尺左右,收拾起來也很快,開膛破肚去鱗去魚鰭,去了內臟之后,他就串在一枝樹枝上。
臭襪子師父打得兩條魚品種不同,魚身細長滾圓,尖尖的魚頭,紅紅的魚鱗。魚身三尺長左右,去了魚鱗后的魚身牛奶一樣白嫩。
花三收拾干凈問臭襪子師父:“臭襪子師父,這些魚是切成一塊一塊的燒烤,還是整條整條的烤制?”
“梭子魚是蒜瓣子肉,切開了烤會松散,整條烤制會好些。”
臭襪子師父說著,拎著花三收拾好的大魚就向河里去洗。
大魚開膛破肚會有鮮血流出,魚身向河水里一浸,不大會的功夫,一大片河水就被鮮紅的血水染紅了。
花三串好了梭子魚,舉著樹枝也過來,打算是將魚的血水沖洗干凈。
臭襪子一虎眼,冷聲著道:“還是我來?!?
他將洗好的大魚遞給花三,眼底閃出溫和來:“你去烤制吧。”
“可是?”
花三將大魚接在手中,目光落在臭襪子腰上栓著的白雀上:“臭襪子師父,這些百鳥我也收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