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羅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讓花蘭摸清了冷玉的底牌。
她不動聲色的換了話題,道:“即使如此,那咱們還是談談毒草的這味藥引好了。天下紛爭,花某不感興趣,花某只是想拿了解藥救治自己的摯友而已?;巢贿^區(qū)區(qū)草芥,安敢對天下有所窺視?”
“花公子真是太客氣了?!?
夜修羅的試探和成功,花公子沒有野心,讓他放心不少,于是道:“拿出藥引不難,花公子要答應了玉佛洞的小金佛才行。”
“這是自然?!?
花蘭很爽快,點頭又道:“不過,花某也有條件,門主要答應才行。”
“什么條件?”
花蘭答應了小金佛的事,夜修羅已經(jīng)很滿意了,便道:“花公子盡管提,什么條件,本門主都會答應。”
“這樣就太好了,還是門主最痛快?!?
花蘭略略裝出思考之狀來,好一陣,才道:“花某第一個條件是,請門主交出毒草以及配方的藥引解藥來。第二個,就是要交出這個研制毒草的人來?!?
“哦?”
花蘭說出第一個條件時,夜修羅只微微皺了皺眉頭。說出第二個時,臉立時就冷陰了下來。
“花公子真是會開玩笑?花公子是覺得自己有本錢開出這樣的條件來嗎?”
“花某可不敢!”
花蘭也板了臉色,冷笑道:“不過,門主既然誠意合作,總要拿出點真誠出來。玉佛洞的小金佛,如果易得,相信門主也找不上花某。既然要等價交換,門主如此吝嗇,這是沒得談的誠意了?”
花蘭是抓住了夜修羅的死門,如果不好好利用,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如果表現(xiàn)出很急迫的樣子,夜修羅一定會察覺乘虛而入。
所以,她就進靜靜微笑著凝視著夜修羅的眼神,深入他的眸底深處去。
夜修羅驀地一驚,忙將眼睫低垂。
面前的花公子,真是深不可測。她身上有太多難解的謎團,冷玉給他的消息時在蜀南,而她竟然完好鮮活的跳脫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臭襪子可非是等閑之輩,以他的銳利,能手下花公子為徒,整個天下都是震驚的。
夜修羅要十拿九穩(wěn)的掌控天下,他對小金佛是勢在必得。他恨恨著抿了抿嘴唇,牙縫里迸出幾個字來,“好,花公子的兩個條件,本門主答應。不過,花公子要先拿來小金佛?!?
這下輪到花蘭拍手掌了,她將左手拍在右手的掌心,一下一下的用著力量,兩掌擊拍,發(fā)出“啪,啪,啪”有節(jié)奏的響聲,帶著略帶嘲笑的口氣。
“門主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玉佛洞的小金佛豈是輕而易得?倘若花某一去難返,門主不費絲毫損失,即可再尋獵物,這倒是不錯?;迟r上了一條性命,還得自認倒霉。這單生意,適合門主,卻和花某無關?!?
花蘭一出口,凈慈大師的眸色就凌厲了起來,冷聲哼著,怒視夜修羅,道:“夜修羅,你當清規(guī)門都是什么人?”
夜修羅見花蘭沒上鉤,也不急。淡然一笑,道:“花公子怎么可能有損失?玉佛洞的小金佛于他人算是刀山虎穴,花公子不過探囊取物而已。既然花公子非要講究個說道,兩個條件,本門主已經(jīng)答應了,還要本門主怎么樣?”
他倒狡猾,故意聽不出花蘭的話中之意。
花蘭冷色笑道:“即使如此,就請門主先將答應花某的條件交出來,等一切平息之后,花某自會信守承諾,去玉佛洞尋找小金佛?!?
她故意只說了尋找,并沒有說到找了小金佛交給夜修羅。
夜修羅是胸有成竹,玉佛洞外清堂門早嚴防死守,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何況花蘭一個大活人。
不過,花蘭的條件,他可不能松口。
“哈哈哈?!?
他干笑了兩聲,“花公子還有什么條件,是不是還有把懷王從京都城的龍椅上拉下來,再拱手送到花公子手上?花公子真是天真的可愛,以為本門主每天都在干什么?”
“門主要干什么?這可不關花某興趣,既然是合作,就要等價交換?;炒藖硎菫槎静莸慕馑幎鴣?。無功而返的事情是 決然不會做的。但毒性之毒危害甚廣,若任其蔓延,門主就擔心有朝一日會引火燒身自食惡?所求,防患未然,這個制毒之人,花某是一定要帶回去的?!?
花某的口氣里加著強硬,她是一字一字的道:“花某雖不知這小金佛對于門主是有多么重要?但它的價值遠遠大于花某提出的條件。如果門主是認為這筆生意會虧本,大可咱們一拍兩散。”
花蘭說著,伸手拿起桌上的錦盒打開,端在鼻下仔細的聞了聞。
毒草里的確有味無法辨別的味道,她凝著眉頭,故作鎮(zhèn)靜著眼底閃著一絲幽冷。
夜修羅自然不會一拍兩散,他更不甘,妥協(xié)著道:“花公子真是太狡猾了,這倒是讓本門主十分的欣賞。”
臭襪子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夜修羅不怕花公子不認。
他也是急切下些 ,不然不會親自來見烏頭,于是道:“本門主只先答應花公子這第一個條件,至少拿出了誠意來。關于第二個條件,要等著花公子拿來小金佛,我才能將人交在花公子手上!”
第一個條件已經(jīng)答應了,第二個條件也不遠了。
花蘭冷笑,“花某孤陋寡聞,但從未聽過門主是個言而有信的真君子。故而,對于門主的承諾,不過是說之聽之而已。倘若門主真是有誠意,就先兌現(xiàn)條件,花某可不想有朝一日重蹈覆轍十年前江湖上沸沸揚揚的笑柄,白白的折騰了功夫?”
花蘭故意提到十年前,這可是夜修羅最大的死穴。
他是無言以對,臉立時就陰沉了下來。
“怎么?”
花蘭故意迎著他的目光,咄咄鄙視著,眼底閃著暗諷的嘲笑。
這一招,果然很管用。
夜修羅的眸光一暗,儒雅的俊臉灰黑一片,花蘭的目光如同灼熱的電流讓他不敢直視。
他低了頭,溫雅的臉色掙扎了一陣,好久才漸漸恢復了常態(tài)。但是臉色依然逼出了煞氣來,很恨著道:“好,花公子即使如此說,本門主就先答應你的條件。就以十日為期,明日午后,人會交在花公子手上。十日之后,花公子如果不能出現(xiàn)在玉佛洞洞口,這世上就不再會有玉佛洞了?!?
夜修羅狠狠著說完,吩咐手下將一個很大的錦盒端在花蘭身旁的桌上,一甩寬大的袍袖,恨恨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