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蘭剛到房里坐下,花四就風風火火跑了過來,“少公子,你可回來啦。這些時日可把大家擔心壞了。”
花四見了花蘭又驚又是喜,見到她的一張滿是疤痕的臉,驀地一怔:“少公子,您這臉是怎么了?”
花蘭一擺手,知道花四一定是來稟報鬼見愁山賊來的消息,便問:“府里可是有客人來了,就讓他們先到書房去等吧,等下,我再過去。”
“客人?”
花四高興的差點忘了來意,這會兒花蘭一提醒,驚得他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少公子,您真是神人,就連府里來了客人也知道。”
“這沒什么奇怪,是剛剛進城的時候,見到過的一些人,不過?”
石驚云一旁解釋,又皺著眉頭看了眼花蘭,道:“花公子不便暴露身份,你讓他們到書房等的時候,先不要提到花公子。”
石驚云想得周到,花蘭點頭,又指了下臉,“這些都是 為了掩護身份。”
她將一小塊膠膏揭下來,花四一看就明白了,連忙出去招呼大黑和二黑他們。他很小心,只字未提花公子幾個字。
花蘭臉上的疤痕一揭,一直站在門邊的銀杏就松了口氣。
她暗暗拍著胸口,心底唏噓:“哎喲,嗎呀,可嚇死我了。原來花公子臉上的疤痕都是假的。”
她立時心花怒放了起來,幾乎不能自己這藥跑上前來。她旁邊站的喜鵲見狀,忙悄悄的伸了手拉住了她,眼色掃在房內的眾人臉上,又落在她的眼內,使勁使了個眼色。
銀杏在院子里已經失態過一次,這次有了經驗,低下頭暗暗竊喜著,不再開口了。
沒幾秒,她的眼光就去發現了桌上少了茶水,暗暗冷靜了下來,悄悄出了房門去了廚房。
花蘭轉眼的功夫不見了銀杏,也沒再問,就問喜老伯道:“府里最近還來了什么客人?”
“哦,對了。是該向少公子稟報的。”
喜老伯連忙道:“大概公子也有了解,就是寶坤哥還有小連山和小筑這件事情,如今的內眷都在后院住著。寶坤哥住在宮里,每隔幾日會回來一趟說上會子話。小連山最忙,不過每日到戌時的時候就能回來,都是一早就走。小筑時不時的回來,這孩子真是孝順,又有心,每次回來都給她娘,捎著好多的東西。其實,咱都心知肚明,孩子是捎給府上的大家。”
關于小筑,花蘭印象極深。這孩子不僅機靈更能機智果斷,心底欣慰:“老伯安排的好。”
“就是少公子留下的大箱子?”
喜老伯站起身,走到屋角的一張桌案前,從桌上找出一個賬本過來,口氣帶著些沉重道:“這些都是喜鵲做的賬目,契約都放在了柜子里。”
他不敢問花蘭,要買這些田地是為什么。賬本在花蘭的手里,見她翻也沒翻的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道:“田地的事情,喜鵲額大黑和二黑,這些人在打理。少公子放心,一切都遵著少公子的吩咐行事。”
“如今,還剩下多少?”
花蘭的手,扶在桌上的賬本上,感覺有些氣氛壓抑,問喜老伯。
她留下的這些銀票,就是備著機會花出去,手上的賬本并不厚,看來也沒花出去多少。
“剩是沒剩下多少,不過。”
喜老伯遲疑著看了眼河神,猶豫著停了口。
河神見狀,忙站起身來,走到桌邊又將另一本賬目找出來,遞給花蘭,道:“花公子看看這些吧?”
“這是什么?”
一大箱子的銀票可是不少,花蘭摸不清河神遞過來的賬本是何意。接在手上翻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串串數字。
這些數字很奇怪,旁邊都用朱砂點了圈圈。仔細著翻看了幾頁之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覺得這些數字過于的夸張了些,就問:“這些是什么?”
“唉!”
河神嘆了口氣,又和喜老伯交換了下眼色,沉重著道:“少公子,只看了一本。”
他又指著桌邊的一角,“這些都是虧銀的賬本。少公子不知道,這些都是益泰和的掌柜送來的。”
益泰和的何嘯云是花蘭的義兄,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家的掌柜到花府上來,原本沒什么奇怪。可如今的何嘯云中了毒草人事不知,掌柜找上花府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還拿著賬本。
花蘭神色嚴肅了起來,她不禁又翻了幾頁賬本,發現上面很多朱砂圈點的地方,都有黑字勾描的痕跡,心中一凜,暗道:“難道,這又是清堂門的詭計?”
“掌柜的說,這些都是八十家店鋪的掌柜送過來的,如果少公子不能及時還清了欠銀。不僅鋪子要被查封了,少公子還有可能攤上官司。”
河神的臉上現著為難,“少公子不在,老夫就和喜老伯商量,決定先補上這些虧空銀子,之后等少公子回來再?”
他說不下去了,一只手蒙住臉,喜老伯在一旁忙補充:“花府是少公子的,如果被他們告上官府收了去,我們是怕,少公子回來?”
花蘭明白了兩位老伯的擔憂,冷靜的看了看桌上厚厚的幾疊賬本,心道:“看來,自己是忽略了楚白山的性格了。”
夜修羅雖是清堂門門主,以楚白山睚眥必報的性格,這口氣他是一定要痛快出了才行。這是多少虧銀?楚白山的胃口可是真不是不小。“
“還剩下多少?”
花蘭平靜著淡淡問。
“還有一千五兩銀票,不過?”
河神又拿過一本賬本交個花蘭,道:“還是小筑很聰明,他和喜鵲一一查看了這些賬目,雖然做的天衣無縫,總算是追回了一億萬兩銀子的漏洞。如果順著這些漏洞一一查下去,不怕這些賬目追不回來。”
他又感嘆著皺著眉,“可惜,如今時局混亂,即便是公子想要追回來,怕是也難實現了。時間過去太久,即便少公子向官府報案,怕是也抓不到人了。”
“這些收賬的甚是厲害。不知從哪里找來的狠角色,還帶著官兵,喜老伯和河神老伯是束手無策。破財免災,如今有小筑,還有我們大家。少公子,不怕這些銀子賺不回來。”
一旁的花大,插嘴道。
花蘭是不擔心著銀子,只是楚白山一定時勾結了暗衛了。這么龐大的銀兩,會不會是和懷王緊密相關就猜不透了。
如果真的是和懷王有關,那么,自己和賢妃的處境就很微妙了。
楚白山是何許人物?如何知道花府藏有這么龐大的銀兩呢?“
她想起了太平山的山匪紅姑,于是問:“這些賬本是在大當家和二當家他們之后送過來的嗎?”
“是啊,大當家和二當家離開了沒三日,益泰和的掌柜就帶了這些賬本過來了。我剛說要寬限著時日,要等少公子回來,有個兇神惡煞的官爺,就進來說要查封花府。”
喜老伯想起當日情景還在膽戰心驚,一臉苦楚著望著花蘭:“少公子,我們不想少公子失去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