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么有本事,連他們來了幾個人、接頭人是誰都知道,為什么還要我去調查?”
啟萬里冷笑道:“是想讓我去送菜嗎?”
“反正,這也是你的職責。”名為世界的“小孩”冷漠地說道:“你要是不愿意,我現在就幫你解脫。”
“愿意愿意……”啟萬里嘆了口氣,立即認錯:“我也就是吐個槽罷了。”
藤條嗖嗖嗖地收回了地面,裂開的地面也重新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當啟萬里落回地面時,他腳下已經是平整的泥土地。
“你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踩著毫無裂痕的地面,詫異地問道。
圍著他的四人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啟萬里硬著頭皮問道。
西裝男點點頭:“我們送你一程。”
“什么……誒?!”啟萬里還沒反應過來,名叫世界的“小孩”便走上前來,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下一秒,場景驟然變幻!
他只覺得一片天旋地轉,自己仿佛被扔進了一片泥潭,呼吸都變得非常困難,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發現那種感覺消失了,而周圍已經不再是那個舊工廠房間,而是一個在一個開闊的、離市中心很遠的公路旁。
啟萬里大吃一驚,四下打量,卻發現自己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現在是深夜,公路上只有零星的車輛極快開過,路燈時暗時亮。
他壓下心頭的震驚,伸手在口袋中摸索起來,發現手機還在自己口袋中。
他連忙掏出手機,打開屏幕,只見上面的錄音條還在推進。
見到這個畫面,啟萬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在之前被那西裝男一腳踹飛之前,他接住手機時唯一來得及做得事,就是點開了錄音功能。
他先是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距離他從飯館里跟上那西裝男開始,也不過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倒沒有很久,只是錄音太久,手機馬上沒電了。啟萬里連忙點掉了錄音功能,打開定位看了一眼目前的位置。
“還好,不遠,打個車應該很快,不過這鬼地方應該沒有滴滴吧……萬一打不到車更耗電,還是找同事吧。”
啟萬里嘆了口氣,給自己的同事老于打了個電話,沒等對面開口,便直接報出了位置,說道:“馬上開車過來,不要開警車、不要叫別人,就你自己來。對了,帶一個充電寶。”
對面的老于很習慣啟萬里的風格,沒有多問,只應了一句“好”,便掛掉了電話。
啟萬里在原地等了半個多小時后,終于等來了老于的車。
“老啟,怎么回事?”等他上了車后,老于一邊遞過充電寶,一邊皺著眉頭問道:“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啟萬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問道:“你從哪里過來的?”
“就我家啊,怎么了?”老于一頭霧水。
啟萬里沒有回答,而是從車上摸出了一副耳機,往自己耳朵上戴去,同時說道:“去祥云路。”
老于聳了聳肩,他感覺到了自己這位隊長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沒再多問,一腳油門發動了汽車。
“老于從家里過來,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啟萬里皺著眉頭想道:“我遇上那個西裝男的地方是在寶源商場附近,比老于家要遠太多,算一下距離,再加上那路上還有幾個主干道,一定會堵車,至少要一個小時。但是,我光在那里和他們說話就廢掉了二十分鐘的功夫,再加上路上的時間……等于他們剛剛把我拉到這里,我就醒了?”
“不對!那個西裝男之前和那個高個男是朝兩個不同方向走的,但最后他們卻聚在了一起,中間一定還有互相通知的過程,而我醒過來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接觸地面的肩部、肘關節以及胯關節有鈍痛感,我應該躺了好一會兒了。他們……”
啟萬里隱隱感覺有些不對,然后聽起了手機中的錄音。
錄音的開始,便是那西裝男與綠發“小孩”的對話。
“別看了。”
“別節外生枝,趕緊殺了。”
“別急啊,世界前輩。”
“他身上有一股寶物的味道呢。”
再然后,是一陣雜音,再然后,中間大概有三分鐘的空白。三分鐘后,再次傳來一個聲音,這次,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叫我過來干什么?”
“我們可能撿到寶了。”西裝男的聲音。
“怎……么……了……”
聽到這悠長的三個字“怎么了”的時候,啟萬里瞳孔猛地縮了起來!
這是那個高個男的聲音!短短三分鐘而已!
三分鐘,他們就會合了!?
啟萬里定了定心神,繼續聽了下去。
然而,后面的錄音中再也沒有了對話的內容,剩下的只有大量的電流雜音,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干擾了。
他有些懊惱地摘下耳機,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
“老啟,你到底在干嘛呢?”老于還是沒忍住。
“身上沒有后備箱里的那股子機油味,也沒有汽車后座的皮位……”啟萬里嘆了口氣,說道:“我說我可能遇上鬼了,你信嗎?”
“我信,我怎么不信。”老于調侃道:“不過你遇上的肯定是那破的那些大案的苦主,來給你道謝的吧?”
“你這馬屁拍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啟萬里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剛剛是去見一個線人了,他給我提供了盜墓案的線索,我現在去調查。”
“我怎么不知道你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有線人?”
老于一臉懵逼:“而且,大半夜的,你隊也不帶、材料也不準備,調查個鬼啊?”
“你是隊長我是隊長?”啟萬里瞪了回去:“少廢話,好好開車。”
車子開得飛快,不久之后,停在了祥云路。
“接下來,怎么搞?”老于問道。
啟萬里想了想,說道:“你幫我去做件事。”
說著,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采血筆,在自己手臂的靜脈血管上扎了下去,取出一小管血,然后在老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將采血筆遞了過去。
“不是,老啟?”老于一臉震驚:“你隨身帶著這玩意兒?你這是啥習慣啊?”
“別管那么多了。”啟萬里說道:“你幫我把這東西帶去化驗一下,看看我血液里有什么東西。”
老于接過采血筆,表情嚴肅起來:“老啟,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你別一個人抗著。”
“放心,我心里有數。”啟萬里笑了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隨后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他可不敢相信那什么尚道真的是接應人,也更不知道這地方是不是能找到線索。
但很明顯,那四個古怪的人需要他來這里,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需要知道。
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吃了毒藥還是什么,但是……他愿意冒這個險。
不管他們是什么犯罪團伙,又或者和那些盜墓賊有什么關系,這里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關鍵的地方,否則,他們沒必要在可以隨時捏死自己的時候,把自己放出來,還讓自己跑到這里來。
剛剛來的時候,他也在手機上查了一下。祥云路是機場附近的道路,祥云路8號則是一個屬于快遞公司的機場倉庫。
他手插口袋,腳步輕而沉地走近了那倉庫的大門。
此時已經很晚了,但那倉庫大門竟然沒有關,一輛大卡車停在倉庫門口,一個穿著工裝的人正在忙前忙后地從卡車上往倉庫里卸貨。
啟萬里表情自然地走了上去,打了個招呼:“還在忙啊?”
那卸貨的人看了他一眼,先是有些茫然地應了一聲,隨后問道:“老兄,我們認識嗎?”
“呃……你不是尚道嗎?”啟萬里假裝很自然地問道。
“是我。”卸貨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聽到問話依然很茫然,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拍了拍雙手,朝啟萬里走來,問道:“我還是想不起來您是哪位……”
“我是警察。”啟萬里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正在調查一宗盜墓案,現在懷疑你和此案有關聯,跟我走一趟吧。”
“警察?”
聽到啟萬里的話,這個尚道卻沒有露出恐懼的表情,反而笑了笑,說道:“你是去過那個盜墓案的現場了嗎?”
看到他這種反應,啟萬里產生了兩個想法。
第一,他必然真的與盜墓案有關系!
第二,這人……似乎一點也不心虛?
他保持著五分警惕、五分疑問,正準備開口,那尚道卻又說道:“嗯……你身上有著一股很濃的味道,確實是從那里面出來不久的人。看來你真的是調查此案的警察,既然如此,確實應該和你解釋解釋。”
“解釋?”啟萬里瞇起了眼,說道:“要解釋的話,不如和我去局里解釋。”
“小伙子,不要這么激動。”尚道笑了起來:“這件事沒有提前知會你們,是我們的問題,只不過實在事出突然,上頭也沒反應過來……估計這兩天你們就會接到通知了。”
啟萬里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么?”
尚道笑著問道:“你聽說過昆侖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