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夜淵會不會是故意被我們囚住,然后實施他的預謀?”凡凡抬眼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道。
先生依舊保持慵懶的姿態(tài),晃蕩著一只袖子。“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邊的蘇凡凡將先生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心里舒了一口氣。怎么看先生都不會是夜淵所化,“夜斯有孕了。”
先生終于抬眼瞧了他一下,“就這?你不錯。”
“不是這個意思,”
“難道說孩子是夜淵的?”先生說的話完全不過心。
凡凡聲音加大了一下,“先生!”先生終于收斂了嘴角的笑意,“今日夜淵將我神識拉入神海之中,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先生看著他,等待著下文,凡凡繼續(xù)說道,“他說我是蘇凡凡,是被他選中的。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他的陰謀,就連夜斯也是,先生我不解。”
先生終于舍得端坐好,“就這些,他還有沒有其他的話?”
凡凡搖搖頭,“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雖然是由凡人來到這里的,但是也不是隨意被別人玩弄的。”
“呵,蘇凡凡原本我是不想戳破的。你的情絲沒有被收走,凡間的一切你都記得。也正是因為這個你才利用了蘇晚,確實前世你有恩于她。她付出些回報也是理所當然,當初我們的交易說的清清楚楚。難道你忘記了?”先生盯著他。
愣住的凡凡突然嘆了一口氣,“先生知不知道,對于親近的人哪怕它化成灰,親人也是認識的。不論在怎么改變,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還是無法磨滅的。也許他并沒有察覺到,但是那氣息真的只有他一人才有。我付出過,深深疼愛著他,所以他有難處我便毫不保留的去幫助他。哪怕是利用,呵,在我心里沒有利用,于我而言不過是凡間時的撒嬌。”說著眼里是父愛般泛濫的情意,“為了那個承諾我一生未娶,守護著他。可是這一世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歡的姑娘,她也有了我的骨肉。我唯一的想法很簡單,我想守護住我愛的人。”
先生怔住了,“不知道你說什么。”背過身子。
“不知道也好,眼下你可知道什么?”這是凡凡第一次以這樣長輩的姿態(tài)對先生。
奇怪的是先生竟然沒有發(fā)脾氣,“其實我也不清楚,大約知道他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重生。之前見到閻羅后他不是爆發(fā)過一次嗎,那時候我想著應該是會搶奪氣息相同的肉身。閻羅走后他便沉寂許久,這次竟然又因為夜斯有身孕他又再次醒來……”兩人相互看著彼此,從眼里看到了震驚,“凡凡這個孩子恐怕留不得~”
蘇凡凡驚懼的后退幾步才穩(wěn)住腳步,“怎么可能,他又不是……”
“孩子的靈魂最為弱小,搶奪最容易,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先生考慮到他的心情,聲音壓低了許多。
“神族有這么多的孩子出生,他為何不搶奪,偏偏來搶奪我的孩子。”雖然這話很歧義,此刻他也顧不得什么道德思想,他只想這輩子守著愛人孩子好好活下去。緊緊攥著拳頭可見心里恨極了夜淵。
“應該是夜斯的緣故,還有便是……”先生沉默片刻,“凡凡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凡凡克制不住,身體在顫抖。“你是說夜淵借著我的身子……”
先生點點頭,“我一心想要囚禁他,沒想到反而被他將了一軍。凡凡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那個孩子恐怕是留不得。”
凡凡不想相信,“那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他的,怎么可能?”
“稍安勿躁,看來從一開始他便再利用我們,凡凡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一切也不能草率,這次我會親自去求證。”先生轉過身面對著他,“凡間的恩情我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說著先生拿下面具,結合了蘇牧蘇晚兩人的特點,英俊不凡,輕聲叫了一聲,“爹,”說著跪了下去,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凡凡受了,真沒想到自己養(yǎng)大的小崽子這么有出息。蘇凡凡上前對著他的臉啪啪兩巴掌,“出手傷了父親,視為不孝。”打了兩下又心疼了,一手摸著他的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你怎么舍得對爹下手,你怎么舍得?”將他扶起來,一臉心疼。
先生此時應該說是蘇尋,“可是不這么做,爹是不會同意我去耍陰謀的。爹若是難受再打回來,阿尋都受著。”
“胡鬧,爹怎么舍得。一手將你拉扯大,爹不舍得。”越這樣說蘇尋越不是滋味,但是他沒有跟蘇凡凡說,他其實不過是借著蘇晚的肚子生出來罷了,他不是蘇尋。但是他沒說,從生物學來說蘇牧蘇晚上他的親生父母,蘇凡凡是他的養(yǎng)父,其他的事便讓他一人來承擔吧。
“要不要跟蘇晚相認,她想起來了。一開始沒想到情絲竟然是解鎖記憶的鑰匙,否則我絕對不會給她。但是你知道你為何不阻止我?”蘇凡凡有些懊惱。
“但是爹想做的事,我不想阻止。”
“你啊,這種時候偏偏來孝順,該孝順的時候你怎么不孝順。明明是你自己也想讓她想起來,偏偏拿我當借口。”蘇凡凡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蘇尋也不想去爭辯,他還真沒那么多心思。不過是自己對不起蘇凡凡,他的一些小要求他還是想辦法去滿足的。“爹說的都是,只不過眼下爹要考慮的應該是夜斯的事情。”
“嗯,”蘇凡凡一副愁容。“阿尋你說夜淵說的會不會都是真的,他將所有人算計進來,一切沒發(fā)生的他都預料到了。你說他會不會太恐怖了?”憂心忡忡的模樣。
“算計?等弄清楚一切,我們便知道了。倘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夜淵真的太恐怖了。”這一刻,就連蘇尋自己都要模糊了,到底是什么樣的推算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阿尋不要擔心,他現(xiàn)在還在我的體內。倘若是真的,那孩子還未成型,我們還有時間。不論是什么樣的,我都能夠承受住,但是阿尋你是爹一手拉扯大的。在爹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啊。”
蘇尋指了指外面,“夜斯來了,你做了什么引起了她的懷疑?”
蘇凡凡看著外面,蘇尋一揮手眼前變成了透明。夜斯偷偷摸摸的藏在外面,蘇凡凡心里異常難受,“這是我第一次這么愛一個人,她身上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我,讓我愛的無法自拔。”
“那,蘇晚呢?”蘇凡凡轉身給了他一巴掌,“胡鬧,那是你娘。”
“姑且是我娘吧,那你當初對她是什么樣的感情。你若不愛她,為何會養(yǎng)我?”蘇尋總會在感應的時候,打破那層窗戶紙,“還是說你是見一個愛一個?”
“不一樣,蘇晚是蘇晚,夜斯是夜斯。現(xiàn)在在我心里夜斯才是我最愛的人。”癡癡的看著她,
“爹是如何被夜斯吸引的?我記得爹對我娘一直念念不忘,哪怕臨終時也一直掛念著她,如何到了神族,便將蘇……呃,我娘給拋到腦后面去了。在我的認知里,你應該不是這樣的。”之前沒表明身份,蘇尋不好過問,怕露餡,現(xiàn)在將心里早就懷疑的問題問了出來。
蘇凡凡還不自知,沒懷疑過他本身。“夜斯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吸引著我,入了神族第一眼我便被她深深吸引。全身散發(fā)的嬌柔還真是蘇晚比不了的,她們根本不在一個層面。”擺擺手,之前蘇晚在他心里有多重要,此刻便有多低微,“是我糊涂,竟然為了那么個黃毛丫頭,放棄了那么多的尤物,造孽造孽。”
蘇尋噎了下,總感覺蘇凡凡有些不一樣。“爹你有沒有覺得,從你進入云鶴之界時,便在夜淵的算計內。夜淵夜斯會不會聯(lián)合在謀劃什么,她們原本就是一路人,就像你說的親近的人哪怕化成灰,也會第一眼便看出來。夜斯那般深愛夜淵,怎么會察覺不到你與他的差別。現(xiàn)在我們不過是做最壞的打算,你也先不要氣餒,咱倆一起想辦法。”蘇尋認真的說道,他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說了出來。
聽了蘇尋的分析,蘇凡凡沒由的心口一陣疼痛。半跪下去,像是有什么在阻止他思考。“爹?”入手的滾燙,讓他松開了手。蘇凡凡一躍而起,回頭譏諷的笑了。“阿尋?呵呵,竟然被我知道了,你輸了!”一個瞬移,抱住夜斯鉆進空間之門不見了蹤影。
“夜淵!該死,讓我疏忽了。”蘇尋飛快離開山洞,再次覆蓋上面具。神君殿沒有夜斯凡凡的蹤跡,他從懷里拿出一縷青絲,是蘇凡凡的。捋著青絲從一頭到尾,升騰起青色的煙霧,輕輕一吹,煙霧化作一螣蛇模樣的小東西,對著蘇尋點點頭。轉身子向不知名的遠方飛速奔過去,蘇尋立刻跟上。
一身古裝打扮太過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