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宜在家里像是失了魂一樣,正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她接起一看是秦宣,“喂,師哥。”
秦宣察覺出季時宜的聲音不太對,關心的問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季時宜強裝鎮(zhèn)定,“沒,沒什么,對了,你找我有事么?”
秦宣繼續(xù)說道:“是這樣的,學校想組織一場演講,主要是讓我們好好講講比賽的感受,當做是學弟學妹們一個很好的比賽經驗……”
秦宣說了半天發(fā)現季時宜那邊沒有反應,他小聲的喊道:“時宜?”
季時宜其實真的沒有聽清秦宣說了什么,她滿心都在想兩個小家伙兒,“師哥,我知道了,對了,我想咨詢你一件事……”
“好啊,是什么事?”秦宣熱心的問道。
“是這樣的,我一個朋友出于各種原因把自己孩子的監(jiān)護權給了自己的父親,但是現在父親就以這個威脅她將孩子帶走了,她想要回孩子,有沒有什么辦法?”季時宜緊張的問道。
秦宣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沉聲說道:“時宜,我們都是學法律的,你應該知道在法律面前只認監(jiān)護權,除非這個監(jiān)護人對被監(jiān)護人有主動暴力的事實,不然的話……”
季時宜心中的希望破滅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說道:“我也是這么告訴她的,但是她不信,非要我再咨詢一下,師哥,謝謝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么……時宜,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了,記得來找我。”秦宣斟酌著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師哥。”
掛斷電話以后,季時宜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她是急糊涂了,沒錯,在季豐舟是監(jiān)護人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把孩子們要回來的了,她必須想到其他的辦法,不能讓季豐舟的計謀得逞。
就在季時宜準備好好休息一下養(yǎng)精蓄銳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她皺著眉頭接起電話,“喂。”
“您好,請問是季時宜女士么?我們這里是市人民醫(yī)院,有關于季琳女士的情況想跟您說一下。”電話里甜美的女聲讓季時宜心中一跳。
她連忙說道:“我是季時宜,您說,您說。”
“是這樣的,季琳女士的醫(yī)藥費已經所剩無幾了,您看看是否還要繼續(xù)住院,如果要住院的話就要續(xù)費了,另外,季琳女士的情況很不好,很可能要再次動手術,您明天有時間的話,來醫(yī)院詳細談談吧。”
季時宜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可是掛斷電話以后她的心情異常沉重。
如果外婆需要再次手術的話,那勢必又是一筆很大的醫(yī)療費,現在季豐舟是不可能再給她錢了,那么,她該怎么辦呢?
剛剛升起的一點斗志轉瞬間就被現實擊的粉碎。
季時宜望著夜空直到天明,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去銀行將自己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來,然后連忙趕到了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以后她直奔醫(yī)生辦公室,“張主任,我外婆的病又惡化了么?”她開門見山的問道。
一直負責季琳病情的張主任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看著季時宜略帶同情的說道:“我已經幫你在醫(yī)院拖了很久了,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才讓醫(yī)院聯系了你。”
季時宜感激的看著他,她拿出包里所有的現金,“張主任真是謝謝您,您看,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帶來了,能不能先給我外婆治病,我保證,就幾天的時間,剩下的錢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們的。”
張主任搖了搖頭,“時宜,咱們也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如果這件事我能做主我一定答應你,但是抱歉,醫(yī)院沒有這個先例,也不會同意你這個請求的,不然所有病人都這樣,醫(yī)院也負擔不起,請你理解吧。”
季時宜絕望的跌坐在椅子上,張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狠狠心說道:“你外婆的病很不樂觀,這么說吧,就算做了這次的手術,她也就只有幾年的時間了。”
一瞬間,季時宜的心中像是有塊巨石一樣壓的她喘不上來氣。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張主任的辦公室,耳邊回響的是張主任最后的勸告,“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做手術,做了就是多幾年的時間,不做可能就是早走幾年……”
她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季琳的病房前,推開門進去,季琳正在昏迷之中。
季時宜像是個木頭人一樣坐到了病床的旁邊,她小心翼翼的托起季琳的手緊緊的握在手里并且把頭埋了下去。
洶涌的眼淚像是決堤一般流了出來,“外婆,您當初為什么要把我媽嫁給那個男人呢?他根本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您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么過來的么?外婆,要是您能像以前一樣就好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趴在您的懷里不再害怕任何事情!外婆,我現在到底該怎么辦呢……”
季時宜將心中的煩悶一股腦兒的都宣泄了出來,哭過以后她感覺自己好多了。
“外婆,我沒事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這么輕易被打敗的,孩子們我會接回來,你的病我也會盡量想辦法,外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到的。”
季時宜的性格就是如此,越是絕望的境地她越不服輸,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她發(fā)誓自己一定不會讓季豐舟的詭計得逞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電話響起,她拿起一看是季豐舟,當下毫不猶豫的接通了電話。
“孩子們呢?”季時宜擔心兩個小家伙兒,脫口而出。
“他們很好,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把他們還給你。”季豐舟淡漠的說道。
“我要聽聽他們的聲音。”季時宜不放心的說道。
季豐舟沉默了一下,可還是把電話給了季景煥,小家伙兒鎮(zhèn)定的跟季時宜說道:“媽咪,我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們,照顧好自己,我和景明等著你來接我們。”
聽見季景煥的聲音,季時宜泣不成聲,她努力穩(wěn)定的自己的情緒說道:“好,景煥真乖,照顧好弟弟,媽咪很快就會去接你們。”
季豐舟搶過電話冷聲說道:“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馬上就把兩個孩子給你送回去,其實你又何必苦苦撐著呢,盡早答應我,你也可以去享福不是么?”
季時宜諷刺的笑了,“享福?我怕是沒有那個福氣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接回孩子們,也一定不會讓你的計謀得逞的,我們走著瞧!”
“季時宜,好說好商量你不答應,那就別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了。”季豐舟一看好好說不行,干脆改威脅了。
父女兩個自然而然的沒有談攏,掛斷電話以后,季時宜沒了剛才的氣勢,她是又傷心又悔恨,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世界上是沒有賣后悔藥的。
她除了自己想辦法,指望不了任何人!
因為心里裝著事,她在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被一輛摩托車刮傷了,摩托車主人見狀不好絲毫沒有停留,一溜煙就跑了。
季時宜也無心追究,拖著一個傷痕累累的胳膊就回了家。
卻在家門口看見了一個讓她意外的人,“霍冥?”
霍冥此時正在依在季時宜家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原來他回國以后很快就處理好了國內的事情,只不過還要等待一份合同,要留在國內幾天。
他忽然就想到了季時宜,上次在學校和季時宜短暫相處后他就出國了,算算他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了。
讓助理簡單調查了一下季時宜現在的住址,知道她租了這里的房子所以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
“怎么,看到我很驚訝么?”霍冥邪魅的笑著。
季時宜心情不好,沒有和霍冥斗嘴的力氣,她有氣無力的回道:“不管你找我是什么事,我現在都沒心情陪你玩。”
她拿出鑰匙開門進屋,轉身關門的時候卻被霍冥擠了進來。
“你怎么了?”霍冥察覺出季時宜的不對勁,當即皺著眉頭問道。
怎么才一段時間沒見,這女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了呢。
季時宜不想和他說那么多,當下不耐煩的下起了逐客令,“不用你管,你走吧,我很累,沒時間招待你。”
霍冥自然不肯,他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季時宜,怎么可能被她三言兩語就打發(fā)走呢。
兩人拉扯中霍冥不小心碰到了季時宜手臂上的傷口,“啊!”季時宜疼的喊了出來。
“怎么回事,讓我看看。”霍冥連忙翻過她的胳膊,才發(fā)現胳膊的下面一片紅腫。
他連忙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并且問道:“藥箱放哪了?”
季時宜隨手指了下電視柜,霍冥走過去將藥箱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為季時宜處理傷口。
紅藥水點在傷口上絲絲拉拉的疼著,季時宜就這么看著霍冥,心中某處塌陷了一塊。
上好藥以后,霍冥抬起頭很嚴肅的看著她,“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
“沒什么,我不小心碰的。”季時宜回過神兒來,別過眼依舊不想多說。
“你當我是瞎的么,你這情況明顯就是有事,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除了我任何人不能欺負你。”霍冥生氣了,他看著季時宜一字一頓的說道。
季時宜沉默,隨即靜靜的看著他,“如果,我確實被人欺負了呢?”
霍冥冷酷的笑了笑,“我會讓那個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季時宜瞳孔一縮,心中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驚!